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33:17

第十章 险些擦肩遗忘了你(五)
染父染母连声附和:"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程冉明在此时突兀地冷笑了一声,"怎么回事?问你儿子吧!"    众人闻言,一齐望向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的染止墨,他却始终紧紧地抿着唇,不出一声。懒    如果不是从手术室里出来了一个医生,他们不知道染止墨会不会就那么一直坐下去,他的样子并不是颓唐,而是好像厌倦了什么。    医生对着他们这些人问道:"病人现在大出血,情况十分危急,谁是病人的家属,跟我过来签一下病危通知单。"    一句话说出来,人群一下子安静了,在这片安静之中,染止墨站了起来,跟着医生离开。    程冉茵试图去阻拦他:"苏流年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去干吗?"然而染止墨却想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连头都不回一下。    程冉茵不甘心,还想要追上去拉住染止墨,却被程冉明厉声喝止:"够了,别再闹了!已经够乱的了!"    "什么叫我闹?她苏流年不明缘由的躺在里面,凭什么止墨他就要守在这里,就要管她那么多事?止墨欠她的吗?"程冉茵不服的很。    得到的却是斩钉截铁的回答:"染止墨就是欠她的!"    "这里是医院,要吵出去吵!"突如其来的一声喝止,众人转头,只见手术室门口站着一个护士,正一脸责怪的看着他们。虫    等到护士重新进了手术室,不管旁人再怎么问,程冉明都不肯再说下去了,他忽然明白了刚刚染止墨的心情,流年所做的那些,为什么要告诉给别人,让那些不相干的评头论足?更何况这里还有公安局的人在!    没过多一会儿,染止墨回来了,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那张脸上竟已有了颓败的模样。    "医生说什么?"程冉明焦急地问道。    染止墨竟难得地开了口:"过不了今晚,就过不了今晚了。"    "你说什么?"程冉明额上青筋凸起,竟真的已经糟到了这样的地步!"染止墨,当初你说过什么?你告诉我就算是你死也会就是她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在里面躺着的不是你!"    "表哥!你今天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苏流年怎么样和止墨他有什么关系?"    "我莫名其妙?你去问问染止墨,如果我莫名其妙,他会在这里一言不发吗?"    程冉茵听到这话,不由得急道:"止墨,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对话被手术室里再次出来的护士打断,染父愈发觉得事态严重,于是走到染止墨身旁想要让他去另外一个地方把事情解释清楚,染止墨却坚决地摇头,本是觉得连解释都是多余的,然而对方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最终开始开了口:"她没事之前,我哪儿也不会去的。"    染父似是被他这副执迷不悟地样子气道:"虽然苏流年出事了我们都很难过,但是她现在于你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普通朋友罢了,你这样让人家冉茵情何以堪?"    "普通朋友?"染止墨冷笑了一声,随后微偏头望向一旁的程冉茵,语气里尽是淡漠,"她的事让她表哥来解决吧!"    染父气结,"你这是什么意思?"    染止墨却只是用手捂住了脸,一句话都不愿多说的样子。    程冉明明白染止墨的意思,半晌,只得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程冉茵,你跟我过来。"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我不去!"程冉茵的反应异常地强烈,她直直地看着坐在那里的染止墨,大声质问道:"染止墨,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事让我表哥来解决?"    "程冉茵!"一字一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是程冉明强压着的怒意。    "你别管我!我知道你们都向着她!"她的手指着手术室的门,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出事的时候,她会不顾自己安危去救你吗?"    手术室外陷入了一片死寂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人们听到坐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的人出声,那般的确定:"会。"    面对他这样的确定,程冉茵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她,现在躺在里面的就会是我,不,连躺在里面的机会或许都没有。"    程冉茵颤抖地更厉害了:"你什么意思?"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再掩藏的了,程冉明代答道:"你还不明白吗?那件事根本就和你没有关系!"    程冉茵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眼睛里竟蓄了泪水,"你说什么?我不信,你骗我,你骗我的!"    "对,我骗了你,在苏流年的力量不够,来找我帮忙的时候我逼她答应我不让染止墨知道这件事之后,我骗了你,让你误以为是因为这一切才得以解决的。"    当这些被说明的时候,在场知情人的反应已不是"震惊"二字可以形容的了,手术灯恰巧在这时灭了,染止墨第一个发现,立刻站了起来,走到门前等到。    手术门开了,众人一齐涌了过去。染止墨焦急地询问情况,医生摘下口罩,严肃道:"血是止住了,但病人现在高烧不退,能不能熬过今晚,就看病人活下来的意志了。"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33:54

第十章 险些擦肩遗忘了你(六)
病人活下来的意志,真是简单的八个字,听到这八个字的时候,染止墨只觉得身上都僵了,再说不出一个字。    他忽然就有些绝望。    他想让她活着,可是他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活着,他抱着她跑向救护车的时候,她说让他当她的家属,那是她未受伤时绝不会说出的话,那时的她其实没有想着还能再活下去了,不是吗?懒    如果……如果她……    她比他更绝望,不是吗?    流年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送到了重症监护室,一干人全被拦在了房门外,从玻璃向病房里面看,流年的面色惨白极了,嘴唇干裂发白,他就那样看着她,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哪一下没注意到,她就会消失不见了。    她是那样贪玩的一个人,他记得当初有一次她的胳膊骨折了,住在医院里,忽然有一天,他来看她的时候她就消失不见了,屋子里空空的,他焦急地找到那时照顾流年的张妈,询问她流年的下落,可是张妈却告诉他她也不知道,只是因为流年闹着要吃梅子,她便出去给流年买,回来就看到他站在这里。    他一下有些慌了,想要冲出去找流年,然而到了门口的时候却看到她眉眼弯弯地站在那里,看到他着急的样子竟笑了出来,她问他:"你要去哪里啊?"    止墨那时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见她一点事没有,一副捉弄人的样子,便转身走回了屋,没有理她,流年也看出他是真的生气了,跟在他后面边往屋子里走便问:"你生气了?"虫    他没有理她。    "你真的生气了?"    他还是没有理她。    她伸手从后面捅了他一下,"你怎么那么小气啊?"    "我一直这么小气!"    流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过了,想要道歉,可是那话卡在嗓子里半天,磨蹭了许久,愣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别生气了!"    他不理她。    她有些急了,拉住他,一咬牙一跺脚,对他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这么笨啊,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自己跑了呢?要跑也是拉着你一起私奔啊!"    他想起那时她似是因为着急又似是因为害羞又似是因为生气而红的脸颊,不由得微微扬起了嘴角,可是紧接着,那刚刚萌生的笑意便又消失无踪。    如果现在她再消失,大概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吧,于她而言,他已是她避之不及的人物。    人渐渐地散去,公安局亦只留了一人守在病房外,程冉茵听到了刚刚程冉明的话自己跑掉了,染父走近染止墨,声音低沉地说道:"止墨,我们也回去吧,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明天还要工作……"    "您要是累了您和母亲先回去吧,我不会走的。"他的态度是那般的坚决,让染父气结:"你!堂堂一市的市委副书记,守在一个女人的病房前不肯走,成什么样子!"    眼见着情况急转直下,染母赶忙上来制止染父:"这里是医院,你别那么大声!"又对止墨说:"妈知道她躺在里面你在外面看着心里觉得欠她的,可你爸他也不是不让你来看,只是说让你等工作忙完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染止墨打断了:"妈,七年前也是这样,您还记得您当初劝我些什么吗?"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母亲说话,一直以来,他对母亲都是尽可能的顺着,生怕母亲有一点的难过,可是如今,他看着流年就躺在里面,可是他们却还是这样对他说,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个漠不相关的人,他没有办法再平静。    七年前,他的父亲为了在第二天能够更顺利地逮捕流年的父亲,临行动前,不惜用了两个多小时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骗流年出来,大道理说了许多,可他怎么也不肯答应,最后,也是僵持的时候,母亲走了过来,对他说:"妈知道你真心喜欢那个孩子,可你爸他也是为了维护这世上的公道才来让你做这件事的,你不能只念一己私情而对不起天下人啊!"    于是他妥协了,他终于依了母亲,他对得起天下人,可是独独对不起她。    结果呢?她那样决绝地离开,他寻了她七年,可是茫茫人海,他寻不到她,他在那冷墙围起的办公室里一呆就是七年,那里有阴谋算计,那里有栽赃陷害,那里却再没有她拉着他的袖子脸红通通地对他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这么笨啊,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自己跑了呢?要跑也是拉着你一起私奔啊!"    这不是他想要的,浑浑噩噩这么久,他才认清,原来他最想要的一直就在那里,她一直像最当初一样,只是他把她弄丢了,丢在了七年前,丢在了那个郊外的机场,那个傻丫头,她一个人,孤伶伶地,是怎么过的这七年他都没有想过,原来他竟已经错过了这么多!    他的手插在兜里,目光片刻没有离开过病房里躺在那里对于外面发生的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流年,"那个时候,我只想着你们说流年的父亲错了,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可是流年呢?那个傻丫头的错只是在于她太相信我!而那个时候我的错……我错就错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现在我知道了,所以我不会离开,爸、妈,你们走吧,我要留下。"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35:07

第十一章 再爱下去,万劫不复(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染父已然有些恼了。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过。"    染母想要再劝,染父却气的掉头就走,染母只得跟着离开,待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染止墨听到程冉明忽然出声道:"我还以为你会跟他们离开。"懒    许久的安静后,就在程冉明以为他不会回应了的时候,他听到染止墨这样说:"再不会了。"声音不大,却是那样的坚定,又好像带了许多的叹息。    程冉明望向躺在那里的流年,只觉得命运果然弄人,染止墨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可是流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听不到。    在病房外守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医生终于同意让家属进去看看,虽然熬过了这一个晚上,但病人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程冉明看了一眼一旁微低了头的染止墨,明白他因为之前的事情,大概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流年,即使流年还昏迷着,程冉明也就不客气了,自己先进了病房,他走到流年的床边,看着流年昏睡的样子,那样苍白的面孔,她在他面前,很少这样的……他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他想要伸手触碰她的脸颊,却又怕她像玻璃一样碎了,看到她这样没有生气地的躺在这里,他宁愿看到她之前和他对着干时的模样,至少不会像现在……虫    怎么样才能让她醒过来呢?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的无能为力。    "苏流年,那件事我告诉他了,其实如果当初我没有让你答应那样的条件,也许你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了……那时我想,如果什么都不做,就那样帮你救了染止墨,也许有一天你会回到他身边,我想,如果那样,我一定会后悔,可是现在我发现,做了这些我看到你躺在这里,更后悔了啊……"他苦笑了声,"醒过来吧,流年……"    仿佛隔着层层云雾,她听到有人对她说:醒过来吧,可是她看不到那人,更不知道他说的醒是醒去哪里。    再度昏昏沉沉,却有熟悉的声音隐隐传来,那人问她:"流年,你为我哭过吗?"    那是止墨的声音,她知道,她想要回答,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想要说的话在嗓子里颠来倒去半晌,染止墨最终只是问了这一句话。    流年,你为我哭过吗?    记忆之中,流年虽然是个单纯的有什么事全部写在脸上的丫头,却很少会哭,七年后再见,除却在从前住的地方里那两次,就连他最后一次问她自己无罪释放的事情和她有没有关系的时候,她都是笑着的。    他想知道她有没有为他哭过,就像七年前她看到父亲被带走时那样的哭过,可是转念间却又想,不值得了吧,连为他哭或许都已经不值得。    流年是在三天后醒来的,醒来的时候,看到染止墨就坐在自己床畔,她想也是,自己没有亲人了,他因为觉得愧疚会留在这里等她醒过来也是正常的,他的工作那么忙,哪儿有那么多时间留在这里?    然而流年没想到,染止墨这一留就是半个月,他几乎每天都守着她,离开时间最长的几次也不过一个多小时。    她觉得心里有些烦乱,染止墨买回粥便要同往常一样喂她吃下,她却一偏头,避开了他伸过来的勺子。    他问她:"怎么了?"    她用厌烦的语气说:"我不饿,不吃,你走吧!"他却像没听到一样,动也不动。    她有些急了,推开他的手臂,粥洒在床上还有他的腿上,她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我说了我不饿,你这人这么这么烦人啊!"    他这才不急不慢地放下饭盒,凉凉地道:"那就等你饿了再吃。"    那样子就好像她不曾离开这九年,她还只是当初那个任性的丫头,她和他赌了气不肯吃东西,他便用这招来治她,不再管她,让她饿到自己开吃为止。    他这种人,最是心狠,要是下决心要治她,她饿的肚子直叫他却恍若未闻,非得等她先低头不可,那个时候,每次都是她想气他,最后却总是被他气的乱七八糟,可即使是这样,现在想来却也是令人怀念的,因为再也回不去了。    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硬是拼凑出一个当初又有什么意义?    程冉明每天中午都会到医院来看她一眼,流年问他:"你能不能把染止墨带走?哪怕是用绑的呢!"    得到的回答是:"我暂时还没有能力把市委副书记给绑了,等等吧,等过两天他被开除了的时候我再把他给你绑走。"    流年看着程冉明,一时没了话。程冉明冷笑了一声:"你果然是为了他的工作,苏流年,你这样值得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用手捂住脸,她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一醒来就成这样了,我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可是为什么又成了这样?"    因为那个人的离开,她曾经那样的哭过,她以为以后终于不用再哭,不用再做一遍像当初那样让人痛苦的抉择,可是一睁开眼,一切又像回到了原点一般。    "苏流年,你就这样自欺欺人。"    不,不是,她拼命地摇头,她不是自欺,更不想欺人,她只是知道她爱他,可是再爱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35:43

第十一章 再爱下去,万劫不复(二)
如果不是伊落落来了,流年根本不会知道外面竟已经乱成了这副模样,由于她被绑架的事外界并不知情,伊落落得知流年住院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的事了。    到了医院,伊落落看到躺在病床上身上还缠着绷带的流年,抓着流年的手就是一阵痛哭,哭完之后对着流年一阵控诉:"你就这么消失了半个月,我还以为你和九年前一样抛下我走了呢!为什么住院也不告诉我一声?"懒    流年微笑着替伊落落擦着眼泪,然后轻声道:"落落,我就知道你会难过,现在你都哭成这样,那刚住院的时候那样子要是让你看见了,你不得把我病房给淹了啊!"    伊落落擦了擦眼泪,刚要说话,染止墨却在这时推门走了进来,伊落落一下子笑了,先是问了声"染学长好",然后在流年耳旁轻声说:"我说你怎么不叫我呢,这回我算是明白了,苏流年你就是乐不思蜀……不对,是见色忘义……唔……唔……"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流年扑过去把嘴捂上了,伊落落还不容易挣脱了流年的魔爪,不由感叹道:"爱情的力量真是强大,我刚还想着你受了伤,得虚弱成什么样啊,得,算我多虑了,你简直就是行动敏捷身手矫健!"    在昔日的旧情人面前,她被自己的朋友像以前一样开玩笑,这真是再惨不过的一件事。等到伊落落离开以后,她向染止墨致歉道:"不好意思,她就是这样,那些话你放在心上。"虫    她想要划清界限,他看的分明,眸光一黯,却笑着问:"我如果放在心上怎么办?"    怎么办?没办法!    她偏了头不去看他,接下去的时间全是沉默,又是一天不欢而散。    之后的几天,伊落落常常来看她,有的时候会遇到程冉明,流年怕伊落落误会,想要解释,伊落落却像是毫不在意一样摆了摆手,说:"没事,我理解,就算是普通朋友病了也得来看看啊,更何况……"伊落落没有再说下去,可是流年猜得出她想要说什么,心里微涩。    然而这一天,伊落落来的时候表情有些怪异,她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却遮遮掩掩地,本应是带来给流年看到,却又似乎并不想让她看到。    流年觉得奇怪,问她:"怎么了?"    伊落落手里拿着报纸,犹豫道:"流年,我给你看了你不能生气……"    她这话说的流年更加好奇,伸手去够伊落落手上的报纸,伊落落没有躲开,索性直接把报纸交给了她,流年看到上面的标题,脸色"刷"就白了。    "昔日情人归来,副书记旧情难忘。"    流年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往下看,整篇报道竟占了整整一个版面,流年没有想到连他们上学时候的照片都能被翻出来放在上面,整篇报道大抵离不了她是染止墨的旧情人,不明原因受伤,染止墨放下一切守在她床边的内容,然而最让流年在意的是那些记者写出了自己父亲被染止墨的父亲逮捕的事情,虽然七年前的内情外界并不知,但仅仅是这样就已经够讽刺的了,就能够体现出她有多么的爱慕虚荣,即使有着这样的过去,却还是不肯放过功成名就的染止墨,而染止墨是多么的重情重义,即使她如今不过是落魄的归乡人,他也对她毫不嫌弃。    有人更是对程冉茵大表同情,说程冉茵败给这样的一个女人,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伊落落看着流年脸色变得极差,已经有些后悔将报纸给了流年,等流年看完报纸怒极反笑的时候,伊落落已经悔的五体投地了,她拼命地对流年说:"流年你别太在意这些,那些记者什么都不知道,只懂得胡编乱造,还都是一堆势利眼,你……"说完想想不太对,流年也是记者,于是匆忙改口:"有一部分记者没有职业道德……"    流年看出她的目的,打断她:"落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连知都不会知道这些。"    伊落落心里叫苦,只想着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让你知道。    出人意料的是,流年之后的几天格外平静,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甚至连对染止墨留下来照顾她都不再阻拦,她的伤渐渐好了,然后,那天早上,染止墨来的时候,她早就等在了那里,她几乎是一宿没睡,只为了等着这一刻跟他说:"我们两清了,从今以后,我们都不要再看到彼此了!"    染止墨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又想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向往常一样将早饭递到她面前,她一挥手就把饭盒碰翻在地上,稀饭溅上了他的裤脚,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只是看着她,许久才说:"我们没有两清,我还欠你很多……"    "那我不要你还了行不行?我求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不行。"他是那样平静的说出了这两个字,她却没有注意到,他声音中藏着的痛苦。    早就猜到会有这天,从流年不再阻拦他到医院来开始,他便明白她心中所想,可是两清,哪儿会是说着那么容易的?    流年看着他,像是被气到,半晌才说出话来:"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一定知道外面的报纸上写的什么,你以为你不说,程冉明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就因为你一时的良心发现,就连我父亲的事都要被人挖出来嘲笑一番,染止墨,你知不知道,连你的施舍都会让人痛苦!"    她已经快要歇斯底里了。    他却只是喃喃地念道:"良心发现……原来,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36:22

第十一章 再爱下去,万劫不复(三)
她偏了头,不去看他眼底闪过的痛楚,将嘴角弯成一个讥讽的弧度,她讥笑着问道:"不然还有什么?"    染止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瞧着她,她只当他是无话可说,明明已经快要哭出来,她却还要强撑着那抹讥讽的笑,她说:"可是你的良心发现来得太晚了,我已经决定嫁给程冉明了,在他答应帮我救你的时候,你看,连昔日的情敌都肯出手相帮的男人是不是很有气度?"懒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她,伴随着他这一动作的是"咚"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流年转过头,瞳孔在这一瞬间因为吃惊而放大。    站在那里的竟然是前一天晚上刚刚来过的伊落落!    给流年一千万种可能她也绝对不敢想到伊落落会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进来,其实不过是个骗染止墨的谎言,可是因为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对于伊落落而言,一切都变的不一样。    没等流年穿好鞋走到伊落落面前,伊落落就已经转头跑出了病房,流年顾不得许多,急忙追了出去,可是伊落落从小练跆拳道,体力本身就好,流年还受了伤,哪里追得上,刚追出了医院就见伊落落拦了出租车坐了上去。    流年焦急地想要找一辆空车,可是别说空车了,就连坐着人的出租车都看不到两辆,正着急,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她从摇下的窗户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位上的染止墨。虫    "上车!"    流年有些犹豫,伊落落会跑就是因为她想要和他撇清关系而撒下的谎言,而她却还要坐他的车……    染止墨看出她在想什么,出声道:"你再不上来就真的追不上了!"    看着那越走越远的出租车,流年一咬牙,拉开车门上了去。    此时正值早高峰时间,即使染止墨的开车技术很好,想要在这拥挤的车流中超车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几个红绿灯之后,伊落落乘坐的出租车就已没了影踪。流年发现这路线是伊落落回家的路,正要向染止墨报地址,却发现染止墨似乎知道路。她有些奇怪地望向他,他感受到她的目光,明白她奇怪什么,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说什么呢?九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曾经去过伊落落家接她,这么多年,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没敢忘。    到了地方,流年下了车急忙跑向伊落落家所在的楼层,门是锁着的,她一面拼命地敲着门,一面喊道:"落落,你开开门,你听我解释!"    然而屋里始终一点动静也没有,有风从楼道没关上的窗户吹进来,流年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染止墨走到她的身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流年的肩上,然后轻轻地扶住她的肩,对她说:"也许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咱们先回医院吧,过些时候再来。"    流年取下外衣,塞还给他,"你走吧,我都说了我……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不气也不恼,"就算你已经决定了,只要你还没嫁人,你的决定就还有改变的机会。"    她想反驳,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撒了这么一个谎,想骗的没有骗住,不想骗的在屋里怎么也不肯见她。    她不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等,他将衣服重新给她披上,她没有反抗,却也没有接受,衣服几度差点从她身上掉落,她只当不知道,不加理睬。她的心里慌得厉害,她太了解伊落落了,除了她的母亲,伊落落最看重的就是她和程冉明了,她一直向伊落落保证自己和程冉明什么都没有,此刻却说出这样的话,她真担心伊落落会……会……    她不敢再想下去。    染止墨陪着她站在那里等,可是手表上的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伊落落始终不肯把门打开,她也始终不肯离开。    他了解她的性格,所以没有再劝过她离开,手机关了机,除了出去给她买午饭,他没离开她半步。    一直到了晚上,伊落落的母亲终于回来了,见到流年和一个男人站在她家门口,她显然有些吃惊,刚问了流年一句"怎么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着染止墨惊讶道:"这不是……这不是……"    流年却没有时间和她解释染止墨为什么会在这里,"阿姨,我有事找落落,您能把门打开一下吗?"    "那孩子现在在家?她怎么不给你开门?"    流年微微低了头,嗫嚅道:"我们……我们吵了一架,阿姨,求求您快把门打开吧……"    伊落落的母亲打开了门,流年急忙就冲了进去,找到伊落落的卧室,发现房门是锁着的,她敲门,大声喊:"落落,你在里面吗?开开门好不好,开开门你听我说……"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里面的人都不理她。    伊落落的母亲将钥匙拿了过来,门推开的那一刹那,流年看着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伊落落呆在了当场,她才知道原来里面的人不是不理她,而是不能再理她了。    她惊叫着扑过去,她看到桌子上的药瓶,心中猜到那是什么,伊母看到这一幕被惊的晕了过去,流年拿起一旁的电话想要打120,可是手指颤抖着,总是按错键,她一遍又一遍的试,一遍又一遍的错,心里急的厉害,她咬住嘴唇,可眼泪还是扑簌簌地往下落。    就在这时,她手中的电话被人夺了过去放回了原位,她恼怒地看着染止墨,后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我已经打了电话。"    他轻轻地拥住她,拍了拍她的背,她推开他,蹲了下去,再也难以控制地哭了出来。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37:12

第十二章 如果回到当初(一)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他们将伊落落的母亲抬上了救护车,但当他们走到伊落落跟前的时候,医生摇了摇头。    流年扑上去抓住医生的衣服,"我求求你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对不起,死者的尸体都已经凉了,我们无能为力。"懒    流年的手垂落了下来,他们把伊落落搬走,伊落落离开桌子的时候,流年看到了一张之前被伊落落压在身下的纸,上面写了这样一句话:"流年,原谅我用了这种方式来结束一切。"    流年控制不住自己,疯了一样扑过去抱住伊落落凉了的身体,嚎啕大哭。她明白伊落落的意思,伊落落不怪她,伊落落只是没有办法看到她和程冉明在一起,所以用了这样决绝的方式来结束一切。因为她的死,流年绝不会再和程冉明在一起,她是这么的了解流年!    流年抱住伊落落,怎么也不肯撒手,医护人员见到这一幕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染止墨从后面抱住流年,试图将她抱起,她却拼命挣扎,他伏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流年,让伊落落走好吧。"    她听到他这句话,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像是终于绝望,终于不得不明白,伊落落已经死了。    因为她死的。    伊落落被人抬了出去,流年怔怔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她的眼神是空洞的,染止墨看的心惊,他想要抱住她,给她一些安慰,她却推开,她愣怔着走出房间,神思恍惚,他跟在她的后面,她走一步,他跟一步,不知道走了多远,她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他,面上无悲无喜,连声音都没有一点起伏,她说:"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虫    他看着她的样子,不敢再动一步,生怕自己的一个举动惹到了她,她会做出那样决绝的事情。    她一路回了家,家里清清冷冷,她记得几个月以前的一个晚上,她回到这里,那个人就站在她的门外,手里拎着一大袋子吃的,笑意盈盈地问她:"流年,你还没吃饭吧?"    眼泪流的更凶,她不敢再去想,进了屋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一个梦也没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觉得脑袋沉沉的,脑海里闪过伊落落被搬走时的一幕幕,她想起那桌子上的安眠药瓶,想起伊落落留给她的最后那一句话,她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刚刚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她忽地觉得轻松起来,想着,还好,只是一场噩梦罢了,刚刚想要扬起嘴角,却在此时感觉到了脸上已经干了的泪渍。    好像一下子摔了下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手机被落在了医院,家里的电话叫个不停,她扫过上面的号码,索性连电话线一起拔了。她知道那是程冉明的电话,一个从今以后她不再认识的人的电话。    身上没有力气,隐约觉得可能是饿了,可是胃里已经没有了感觉,她不能确认。扶着墙出了房间,她打开冰箱,想要随便找些东西填肚子,然而开了冰箱门,她竟看到了几罐啤酒,伊落落上次来时剩下的啤酒。    她将那些啤酒抱到了茶几上,还有剩下的真空包装的鸡爪,她打开两罐啤酒,一罐放在自己的前方,一罐放在自己那罐的旁边,她打开电视,一面啃着鸡爪一面看着屏幕上小沈阳滑稽的表演,恍惚中好像听到了那熟悉的充满着笑意的女声:"流年,你知道什么叫伪娘吗?"    流年摇头:"不知道。"    那人答她道:"就是这样的,他穿女生衣服你没准一激动就把他给娶了!"    流年微恼,转过头去伸手想要掐她的脖子,可是抬起手,抓到的只是一把空气,她听着电视里观众的笑声,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她拿起茶几上的啤酒,一罐接一罐的往下灌,她喝了很多的酒,可是回忆却是越来越清晰,她记起自己刚回国时那个在机场抱着自己哭出来的伊落落;她想起那个总是对自己说"我相信你"的伊落落;她想起那个在商场里逛了一天只为挑一件衣服见程冉明的伊落落;她想起那个将染止墨修好的手表放在她手里的伊落落;她想起在刚刚得知染止墨出事的那个晚上特意赶过来陪她的伊落落……    怎么这个时候,她什么都记得?    受伤的地方很疼,全身发热,她没有一点力气,倒在沙发上,外面的天黑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视也突然黑了,也许是没电了吧,流年想。    一片漆黑之中,流年只觉得眼皮愈发的沉,她闭上眼就要睡过去,失去意识之前,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她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她微微地扬起嘴角,像是一种满足,她想,这样,也好。    整整一天,染止墨心神不定,在流年楼下徘徊了许久没有敢上去,手机没人接,家里的电话干脆接不通,天黑成这个样子,屋里一点亮光也没有。    他觉得不安极了,上了楼到了流年的房门前,他伸手敲门,半晌没有回应,他没有办法,只好喊道:"流年,如果你在里面的话出声回应我一下可以吗?"    良久,依然没有人回应。    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心慌的更甚,他掏出钥匙串,找到这个房子的那两把,打开了房门,他一直没有告诉她,这个房子是他当初特意为她买下的。没有什么要出国的房主,也没有什么巧合,那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够接受而杜撰的。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37:55

第十二章 如果回到当初(二
进了屋,屋里一片黑,染止墨摸到灯的开关,然而按下去,屋子里却毫无反应,他心里一惊,赶忙掏出手机借着微弱地光亮寻找着流年,终于在沙发那里看到了她的身影。    他看到她倒在那里,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什么,正要微微松一口气,他却在此时注意到茶几上摆着的啤酒罐,他一怔,随即发现地上竟倒着许多的空啤酒罐,他心里暗叫一声糟糕,赶忙走过去扶起她,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并摇晃着她。懒    "疼……"他听到她的口中溢出这样一个字,他的手碰到她的额头,发现竟是那般的烫,他连忙背起她下了楼,开着车将她送到了医院。    再一次在急救室门前焦急的等待,不知道过了多久,灯终于灭了,流年被推了出来,染止墨问随后出来的医生流年的情况怎么样,医生的眉头蹙紧,"病人的伤口裂开,高烧不退,你当家属的怎么照顾的?怎么能让病人喝酒呢?虽然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再有一次,我也不能保证她还会不会这样幸运了!"    流年是在一个早上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有阳光从拉上的窗帘照进来,好像一切又回到之前的样子,好像她从没有离开过医院,好像伊落落就在家里准备来看她……    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她伸手拭去,然后轻轻地阖上了眼,她听见病房的门被人轻轻地推了开,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知道那是谁,她不想睁眼,也不敢再睁眼,外面的阳光会刺痛她,那样的温度就好像要将她灼伤一般,她受不了那么温暖的东西。虫    接下去的几天如之前一样,她一句话不说,他一直守在她身边,唯一的不同就是伊落落和程冉明两个人再没来看过她。    她想起父亲、母亲、邵启仁、陈姐,还有伊落落,这些她以为真心对她好的人,不是欺她骗她,就是一个接一个地离她而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好像不久之前,还有一个笑嘻嘻的女子,天天跑过来看她,她看着门口,多希望下一刻会有人推门而入,可是终于等到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来给她换药的护士。    流年稍好一些的时候,染止墨会把她报到轮椅上然后推她出去转转,医院的小花园里每天都有很多人,有下棋的、有做健身操的、有看报纸的、有听收音机的……    每每看到这些,流年总是不由自主地微笑,就像是看戏一般,她好像一个沧桑的老人,好像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看着世间百态,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这之后又不知过了多久,流年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了,染止墨依然每天推着她出去,她扶着树站起来的时候对他说了这么多天的第一句话:"你可以走了。"    这就是因果,有了前面那么多的因,这就是他们不得不承担的结果。    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点点往前走,她走一步,他在后面跟一步,她走的很慢,他很耐心地等,她走过的地方有一点点的水渍,他知道她一定哭了,他心疼,却毫无办法。    前面的人又停下来抬起手擦了一遍脸,他也停下来,在后面轻声道:"流年,你说过,要跑也是拉着我一起的,如今,你一个人要去哪儿?"    要去哪儿?她怎么知道?这世上哪里才是她该去的地方?那里还有人需要她的存在?这世上她仅剩的最关心最在乎的人就在这里,她要去哪里呢?    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她缓缓蹲下身去,抱住膝盖痛哭了起来。他走后面走过去将她抱起,她没有推开,眼泪浸透他的衣服,他紧紧地抱住她,声音轻柔地近乎一种哄骗:"都会好的,流年,一切都会好的。"    流年出院的那天染止墨带她回大学时两个人买下的房子,中途流年想起自己要回自己租的房子拿些东西,于是他们又转道去了那里。    上了楼,流年看到完好无损的房门,一时间有些吃惊,问染止墨道:"你修的?"    染止墨笑而不语,只是动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流年吃惊更甚,"你什么时候拿我钥匙去配的?"    染止墨无奈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笨死你算了,配什么啊,给你的钥匙才是配的!"    流年反应了一会儿,又反应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她以为是运气,却没想到背后是他对她的用心,鼻翼微微有些发酸,她却还是笑出来:"原来你从我刚回来那会儿就开始打我主意!"    染止墨轻轻地拥住她,"你错了,我从你离开的时候就开始打你的主意了。"    他感觉到她的身子明显的一僵,最后推开他,笑得十分勉强,"我们进去吧。"    他明白她的刻意逃避,他想,他等她。    之后连着几天窝在家里,每当流年看到厨房的角落里那几棵大白菜的时候,总是哭笑不得,他们俩就好像过冬的老鼠一样,窝在洞里吃着储粮。    起初染止墨还说要给流年做病号饭,但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下过厨房,厨房里被他弄得一团糟,偏偏他还很有毅力和决心,坚持要自己做,流年劝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这位大爷劝出了厨房,她干脆利落地开始切菜生火做饭。    腰忽然被人搂了住,她一怔,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痒痒的,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流年,以后,你天天给我做饭吧!"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38:37

第十二章 如果回到当初(三)
她一怔,半晌没有回应他,他不肯松手,执意等着她的回答,然而她终于出声,却是惨叫一声:"糟糕!菜糊了!"    她赶紧熄了火,他不得不放手让她处理糊了的菜,一通忙乎过后,两个人终于吃上了饭,她没有说话,他也不再逼她,两个人格外安静,吃完饭,流年坐在沙发上,染止墨凑过来抱住她,她躲了一下,又躲了一下,没躲过,她只好将手放在他的肩上,用力地摇了两下,然后学着河东狮吼,对他大喊:"洗碗去!"懒    "……"    晚上睡觉的时候,流年侧着身面向窗户躺在床上,身体有些僵硬,她并不敢动,不得不说,她很紧张。    身后的人忽然伸手揽过她,她愈发的不敢动一下,染止墨感觉到她的紧张,一面将她纳入怀中,一面轻声道:"流年,我只是想抱抱你。"    他就真的只是抱着她,抱了整整一个晚上,她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他不敢松手,害怕一松手她就会跑掉了。    就好像是易碎品,他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只想求的一个相守。    有她在怀里,他睡得很好,她却许久也睡不着,转过身她看着熟睡的他的眉眼,她伸手想要去触摸,然而手指只到了离他的脸一寸的地方,她隔着空气描画着他的眉眼。    第二天早上染止墨醒来的时候,身边空空的,他起身走到厨房,看到流年果然在里面。虫    他倚在门框上,看着她忙碌,心一寸寸地变的更加柔软,一种名为满足的感觉在泛滥,他想,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连着做了好几天的饭,流年终于不干了,十分严肃地罢了工,并且主动地叫了外卖,但这同时牵扯到了另一个问题,就是谁洗碗的问题,本来只是为了以示公平,她提议剪刀石头布来解决,然而没想到自己怎么玩怎么输,染止墨同情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竟真的同意她去洗碗,流年想耍赖,却又放不下面子问题,于是捂着肚子鬼叫:"好疼啊……"    染止墨真的以为她旧伤复发,赶忙过去扶住流年,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我们去医院吧!"    去医院?她好好的去医院干吗?    流年赶忙摇头,"不用了,我歇一会儿就好了,你去把碗洗了吧!"    染止墨终于意识到不对,"流年,你该不会是想耍赖吧?"    流年笑了,"这怎么能叫耍赖呢?这是合理偷懒,止墨你最好了,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是不是?"说着,她踮起脚尖在染止墨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结果就是现实狠狠地教育了六年,染止墨的便宜不是那么容易占的,虽然他最后还是洗了碗,但那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流年已经被他折腾的想洗碗也洗不了了。    染止墨洗完碗以后顺便心情很好地把早饭准备了,他进屋看着趴在床上半睡半醒的流年,轻笑道:"起来吃饭吧。"    流年连骂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在心里默骂着:"吃你个头!"    染止墨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变远,尽管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她还是听见他叫了一声:"妈。"    睡意全无,流年起来穿好衣服出了房间,餐桌上是他准备好了的早饭。她拿过一片面包慢慢地抹上果酱,没过一会儿,染止墨走了过来,面上的表情算不上好,她猜到他母亲刚刚那通电话是为的什么。    "怎么起来了?"染止墨藏起自己的不愉快,微笑着问道。    流年咬了一口面包,咽下去,然后说:"副书记都叫我起床吃饭了,我总得给点面子吧!"    他的笑容不见,只是认真地看着她,她却笑出来,"说真的,你还没被开除呢吧?"    "没有。"    她长长地"哦"了一声,他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流年做出一副悍妇的模样,"明天给我上班去!天天在家呆着,你当你退休老干部啊!"    染止墨一眼就看穿了流年的用意,"你猜到了刚刚那通电话是为了什么?你不用帮着她说话的!"    流年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我帮谁了?你要是被开除,下岗在家待就业,谁养我去?"    染止墨被她的一个"养"字说动了,揽过她,笑道:"好,我养你。"    新任市委书记的竞争很激烈,吴宝国拼尽全力想要坐上这个位置,工作前所未有的认真,每天到晚上八点才离开办公室,与此成鲜明对比的是每天到了下班时间就走的染止墨,对于染止墨而言,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家里的那个人更重要了。    吴宝国辛勤工作的事迹很快传开,染止墨的父亲不止一次找到染止墨,可是不管他怎么说,染止墨的行为依然照旧。流年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晚上窝在染止墨怀里看电视的时候问他:"市里是不是要选新任市委书记了?"    染止墨不以为意地"恩"了一声。    流年又问:"市委书记是不是要比市委副书记工资高啊?"    染止墨低头看了她一眼,又"恩"了一声。流年踢了他一脚,"'恩'什么'恩'啊,这么好的差事,赶紧去争去啊!"    他却仔细地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我父母是不是找过你?"    流年又踢了他的腿一下,"你当是苦情戏啊?还父母来找过,他们没事找我干吗?"随后又继续说道:"喂,我是说真的,你一定要当上市委书记啊!上次我拿着苏轼那个字去你们那里找你的时候遇见过那个叫吴宝国的一次,你要是连他都干不过,你就别回来见我了!"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39:18

结局篇:第十三章 可惜我还爱着你(一)
他有些无奈,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流年,官场里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呢?"    "我累了,流年,我只想像现在这样就好。"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她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他想说的,她都懂得。懒    可是有些事情,真是躲也躲不过,即使染止墨已经懒得去和吴宝国争什么,但吴宝国来惹了他们。    事情的起因是报纸上的一篇标题为"昔日女友变成今日情人"的报道,上面还附着一张流年和止墨举止亲密的照片。    这是染止墨最无法忍受的事情之一,用情人二字来形容流年,有许多的记者就此时来采访染止墨,染止墨只说了一句话:"苏流年对于我而言从来不只是前女友。"    之后没有过几天,报上就登出了吴宝国包养了三个情人的报道,吴宝国的形象因此一落千丈,并且因生活作风问题被开除了党籍,并必须接受调查。    这一场竞争,染止墨赢得干净利落。    他接到任命的那天流年将他拉出去吃了一顿大餐,她点了很多很贵的菜,可是菜上来的时候,她夹起菜刚要往嘴里送,胃里却是一阵翻腾,她急忙放下筷子,跑去了卫生间,她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也笑不出来,就像是小妖精被打回了原型,她没有办法。虫    回到餐厅,染止墨问她怎么了,流年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挺好的。"可是事实上,没有比这再糟糕的了。    她去了医院做检查,检查的结果是妊娠两个月。她捂住嘴就快要哭出来,她抓住医生问道:"我现在可不可以把它打掉?"    人流的时间约在了一周后,流年瞒着染止墨到了医院,坐在椅子上,等着护士来叫自己。    没过多久,她听到有人叫:"苏流年。"    轮到她了,她站起来,脑子里有些空白,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是为什么要做这些,她只知道她应该这样做。    她的手轻轻地摸着肚子,其实还是不舍得的,可是除了这样,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胳膊忽然被人拉了住,她一惊,转过头去望向来人,竟然是染止墨!    他昨天晚上刚刚和她说过他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可是现在,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要,去做什么?"她听见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害怕着什么。    眼泪就快要流出来,流年仰起头,不让泪水流出眼眶,她一字一字地认真道:"打胎。"    他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紧紧地抓着她,任凭她怎么挣扎他都不肯放手,他将她从医院里拖了走,将她塞进了车里带回了家。    吵架,有史以来最凶第一次,他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她怀孕了,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医院去做流产,为什么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    她用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你让我怎么留下它?"    "染止墨,你真的以为在我母亲死了、父亲死了、落落也死了以后,我们还能回到当初吗?"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这样的一句话,一切都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一直知道的,可是还是一直抱着那一点渺茫的不能再渺茫的希望不肯放手;    她一直知道的,可是还是贪恋他怀中的温暖,即使是瞒着他却做流产也想要让着幸福的假象维持的再久一些,然而现在,再也不可能了。    她抱住膝盖,大声地哭出来,哭到脱离,他想要安慰,却什么也做不了,他看着她的样子,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    许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真的没有余地了吗?"    她的声音微弱,却是那样的坚决:"没有。"    半晌的沉寂后,她听到他说:"那么,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吧。"    她一怔。    "看着你从医院出来,我就离开。"    最后一天的时间,染止墨没有去上班,他留在家里陪着流年看电视、陪着流年做饭、陪着流年洗碗,晚上的时候,他们躺在床上,他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一夜没有睡着,他多想永远也不放开,可是总是会有天亮。    吃过饭,一路到了医院,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最后,还是她先拉开门下车,他从后面拉住她的手,塞给了她一样东西,她转头一看,竟是个粉红色的心形的小盒子。    "前几天去商场的时候碰巧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了,你留着就当作……"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当作纪念吧。"    眼泪盈满了眼眶,她甚至不敢眨眼,"这算是,分手礼物吗?"    他偏了头,连看她都成了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你说是就是吧。"    "那就谢谢染副书记了,不过你看,我们认识那么长时间,我还要为你去打一次胎,你也不算亏了。"    她又在作践自己!    他猛地转过头去看向她,她却已经关上了车门,走向了马路对面的医院,他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那座冰冷的建筑物里,他还一直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他想他懂得了,有些事情从他做错的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无法挽回,这之后,他越是努力挽回,就越是错。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43:08

结局篇:第十三章 可惜我还爱着你(二)【大结局】
流年进了医院,到了妇产科,护士将她带进了手术室,流年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上方手术灯的光刺痛了她的眼,她伸出手去摸上自己的小腹,她多想留下这个孩子,它将是他们曾爱过的最好见证,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再也无法将它压制下去,她微微阖了眼,告诉自己,只要一辈子不让染止墨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她就可以留下这个孩子,这不是他们之间的牵扯,这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懒    医生已经准备好了要开始手术,她却忽然坐了起来,"对不起,这个手术我不想做了。"    她在医院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缓缓地走了出去,这几天她的状态一直算不上好,就算不用装,她也是虚弱的,她扶着墙走到医院门口,隔着一条马路,她一眼就看到对面车里的染止墨,这样遥遥的一眼,也许将会是他们一生中最后一次对望,然后今生今世,再也不会相遇。    她转了身沿着马路缓缓走向路的转角,一点点接近,然后,转过去,她确定他不会再看到她,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双手抱住膝盖整个人缩了起来,眼泪流的很凶,她咬住嘴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到了最后,还是放声大哭了出来。    路上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为什么哭,今后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了,就像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时候,染止墨坐在车里也哭了。虫    这就是结局,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结局,其实早就明白无论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再相守,只可惜,我还依然爱着你。    尾声    六个月后,老楼拆迁,那时流年已经由八个月的身孕,却还是执意要去那里看一看,倪笑笑没有办法,只好请了一天假,陪着流年一起去。    楼的周围被铁板围住,楼已经只剩下一个砖堆起来的架子,她们可以清楚地听到工地施工的声音,轰轰隆隆的。    倪笑笑一回头,发现流年竟已经红了眼眶,她叹了一口气对流年说:"你这又是何必呢?"说完,又摸了摸流年的肚子,轻声说:"乖宝宝,你可千万别像你妈一样能哭啊,不然你干妈我家非得被你们俩给淹了不可!"    流年有点哭笑不得,"笑笑,你不用这么故意逗我,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倪笑笑白了她一眼,"少来!没事了怎么不敢让染学长知道这孩子的事?"    六个月,住在同一个城市,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想要见一个人不容易,你不想见一个人也不难。    流年摇了摇头,"我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了。"    "不想有牵扯?苏流年,其实这么多年,你从来不是不肯原谅他,你只是不肯原谅你自己!"    流年却只是指着前方的楼,在推土机的帮助下,原本就没剩多高的楼已然成为一片废墟,流年看着那里,出声道:"笑笑,你看到那个楼了吗?我和染止墨,我们之间,就好像那个楼一样,已经结束了。"    倪笑笑看着流年,一时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流年的固执,她早就明白。    "我们走吧。"    倪笑笑扶着流年,慢慢地往回走,从不远处驶来一辆汽车,从她们的身边经过。    阳光正足,马路上有飞起的尘灰,她没有看清车里的那个人,他没有认清遮阳帽下的那张脸,所以擦肩而过,所以他们不知,他们厮守着同样的回忆。    阳光明媚,晃花了他们的眼,以至于他们看不清身边的错过。    --正文完--    后记    五年后。    市委书记大婚,举行婚礼的教堂门口允许市民在那里参观婚礼,这消息早在婚礼前两个月就传开了。说起这市委书记的婚礼,也算是一件大事了,听说女方是一户大家的千金,这两个人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彩车驶过几条街,围观的人早就围满了教堂门口,流年混迹在人群中,看着教堂里站在那里的男子,看着由父亲牵着手入场的满脸幸福微笑的新娘,流年不认识这个人,可是认不认识,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教堂里响着婚礼进行曲,教堂外,她听着身后的人夸奖里面的新郎新娘真是天作之合,心里泛开一片涩意,她终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大度,可是她已经可以看着他娶别人而不落泪。    就在这时,流年忽然感觉到自己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接起,是倪笑笑,流年刚要问怎么了,就听倪笑笑出声道:"流年,忆忆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呢!"    流年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开,"你说什么?哪家医院?"流年说着,就要离开教堂。    "流年,你过来没用,忆忆出了很多的血,需要立即输血,可是他的血型和你的不一样,也就是说,他遗传的是染止墨那十分少有的RH阴性血,血库现在存血不足,该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吧!"    流年呆在了当场。    电话那边的倪笑笑已经结束了通话,流年看着站在神父前的染止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婚礼中最重要的宣誓的环节,神父问染止墨:"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甚至死亡,你愿意吗?"    大家都等着染止墨的回答,等着他说"我愿意",然后婚礼继续进行下去,然而他却半晌没有开口。    外面的议论声渐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教堂里的人却格外的安静,女方的父母奇怪地转头问染止墨的父母道:"怎么回事?"    染父自然明白染止墨在想些什么,却什么也不能和女方的父母说,只能心急地看着染止墨。    然而,就在这一刻,有脚步声响起,众人一同望向声音的源头,只见从门口走进一个衣着普通的女人,她微微低了头,然而认识她的人却还是能一眼将她认出来,染父、染母以及齐立光这样和染止墨相熟的人不约而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或警惕、或惊讶地看着那个正一点点靠近染止墨的女人。    最后一个看到她的是染止墨,第一眼见到她,仿佛有阳光从门外照进来,他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然而当她在他的面前站定,当她缓缓抬起了头,四目相对,他终于知道这是真的。    她出现了,就出现在他的婚礼上。    心里且喜且惊且惧,他克制住自己想要抱住她再不让她离开的冲动,面容平静地看着她,等着她下一个举动。    微微咬了咬唇,苏流年将心一横,一字一顿,就像五年前那样的坚决,她说道:"染止墨,我需要你的血,立刻,马上。"    --全文完--

kimmy0518 发表于 2013-10-20 08:5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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