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19:19

第六章 后天就要宣判了
没想到染父竟会主动叫住她,"苏小姐,我有件事想问你,请问有时间吗?"    有时间如何,没时间又能如何?不过两句话的事情,流年站了住,转头望向染父,等着他开口。    "请问你回国以后见过止墨了吗?"    想要问的,不过是这样。    流年忽然觉得好笑,"见没见过,又还有什么意义吗?"    她转身就走,丝毫不再顾忌什么礼貌或者其他,尽管她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平静,让自己显得更加大方得体,可是还是做不到不介意,哪怕只是一句话。    伊落落在下午过来看她,进了病房第一句话就是:"靠!我之前还想着你有多么多么痛苦,被人打晕在了街头,现在还被迫每天在医院呆着,受着消毒水和各种药品的摧残,原来是我想错了,敢情你是在住总统套房啊!"    流年苦着脸看着她,"你以为这是让你白住的啊?我小半辈子的积蓄全都搭在这里了!"    伊落落愣了下,随即就恢复如常,毕竟和流年认识这么多年,流年的性子她还是知道的,肯定是不会愿意让程冉明替她出钱的。    然而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所变化,说是不在意,又有谁能受的住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牵扯不清呢?    流年猜到伊落落心中所想,开口道:"落落,你别想多了,这次只是碰巧……"    伊落落再一次打断她:"流年,我相信你。"    她看着流年,微微扬起了嘴角,流年迟疑了片刻,终只是冲着她微笑了下。    其实流年自己到现在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出事会是程冉明先知道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去问程冉明,她知道如果问了,他一定会冷了脸,讥讽地反问她:"是不是失望了?真是可惜,那个人现在在看守所,没有办法赶到你的身边!"    既已知道结果,何必再多此一举,不如把它纯粹当成一种巧合,自己信了,心里也会好受些。    伊落落坐在流年床边,流年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橙子剥了起来,橘子清香的味道弥散,流年的橙子剥到一半,伊落落忽然出声道:"流年,我表哥跟我说染学长的案子后天就要宣判了。"    流年剥橙子皮的手下意识地一用力,有汁液溅了出来,进到眼睛里,很疼。    流年赶紧伸手拿纸,一旁的伊落落轻叹了口气,犹疑道:"流年,你根本没有放下……"    流年不说话,眼睛里有眼泪流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    后天宣判,虽然现在并不能完全确定是个什么结果,可是就现在的形势看,只怕染止墨他父亲也撑不住了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19:54

第六章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后天宣判,虽然现在并不能完全确定是个什么结果,可是就现在的形势看,只怕染止墨他父亲也撑不住了!    拖了这么长时间,染止墨那里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早就预料到了,就应该在就想好对策了才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一点迹象表明他能从这次的事件中顺利脱身?    拖得越久,胜算就越小,他在官场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懂舆论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而时间就是它最强的助力!    敲门声响起,流年说了声"请进",抬头一看,进来的却她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程冉明。    屋子里气氛变得压抑,明明是很宽敞的屋子,此刻却是那么的拥挤。    "我出去一下。"流年将手中的橙子放到一旁,先行开了口。    出了病房走在走廊里,以为这样就算躲过了,却没想到在这样的一天里,似乎总是能见到些她不想见到的人。    今天第二次,遇到染止墨的父亲,偏偏这一次,并不是偶然。    "苏小姐,我想问你些事情,请问有时间吗?"    "您说吧。"    染父看了看周围,流年明白他的意思,跟着他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流年等着他开口。    "苏小姐,我想问你……止墨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关于这次的案子,止墨有没有和你提到过什么?"    "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染父的眼中有明显的失望,其中的含义太过直白,流年心中禁不住一颤。    迟疑了片刻,流年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我听说……后天就要宣判了?"    染父有些吃惊地望了她一眼,随后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谢谢,我先走了。"    流年一路回到之前的走廊,脑子里想的莫不是染父最后的那一叹气,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脚步声渐近,一抬头,只见伊落落一面擦着脸上的眼泪一面走,见到她,也只是说了句"我先走了"。    流年根本来不及回应,伊落落加快脚步逃似的离开了。她猜得到原因,大概她离开以后程冉明对伊落落说了些什么伤人的话。    回到病房,程冉明坐在那里,见她进来,依旧是面无表情,并没有出声。    流年虽然替伊落落难过,可是她却没有资格说程冉明些什么,程冉明之前说的也没错,并不是别人喜欢他他就要喜欢那个人,对他,对她都一样。    两个人静默地坐了一会儿,流年将先前剥了皮的橙子吃完,咬了咬牙,即使知道千不该万不该,却还是开了口:"程冉明,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20:22

第七章 她还是这样做了
程冉明听到这话,似是早已预料到了一般,头也没抬一下,只是轻哼了一声,"我还没那么大能力。"    他果然猜到了,她早该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    "我只……"流年想要解释什么,却被程冉明生硬地打断:"就算我有这个能力,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呢?"    流年低了头,声音弱了下去,底气明显的不足,"我只是除了你,再想不到第二个能帮我的人。"    听到这话,程冉明猛地抬起头望向她,心里滋味难辨。    她这算是示弱吗?满身是刺的刺猬向他示弱,却是为了那一个人!    他不知道该喜该悲,她终于想到了他,可那只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    七年前她走投无路找到他的时候,她所说的便是这样的一句话,那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但现在……    程冉明缓缓阖上了眼,"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流年警惕地望向他,那份戒备刺痛了程冉明。    他揉着额角,自嘲地一笑,过了片刻,他沉声说道:"我要你答应我,不能让染止墨知道是你想要救的他。"    流年看着程冉明,怔住了。    程冉明却并不肯就此放过她,低沉的声音继续:"如果有人问起,我会说我是为了程冉茵才会帮他的。"    病房里,流年只觉得寒意透心。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流年亦是沉了声调,蹙紧眉,她低声道。    "就凭你让我帮你",程冉明望向她,目光锐利,"因为你根本就是别无选择!"    第二天中午,流年办了出院手续,回到家,流年照常打开电视看午间新闻,电视上,吴宝国慷慨激昂大讲特讲本市近来在反腐倡廉工作上取得的进步,并且向群众保证只要是损害了人民群众利益的官员,无论他在什么位置,都不会姑息。    这话分明就是针对染止墨说的!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流年拿起来,是程冉明的电话。    "我在你楼下。"    "我马上下去。"    两人之间再没有多余的话,流年挂了电话,拿起准备好的东西出了门。从车窗处将东西递给程冉明,流年轻声道:"谢谢。"    程冉明接过东西,看了一眼,说道:"这几天你小心点,这复印件一旦让他们看见,他们必定是要找原件的!"    流年微垂了头,抿了下唇,"我明白。"    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步,尽管染止墨特意嘱咐她不要这样,她还是要拿父亲留下的东西去做交换。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20:54

第七章 就好像不想看见他一样
因为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没逃脱。    ---------    这不是道选择题,她也许会因此多几分危险,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染止墨有可能真的就要受这莫须有的罪名。    程冉明办事效率非常的高,晚上的时候,流年就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他说:"邵启仁说他要好好考虑一下,他答应先让染止墨取保候审,至于其他的,他还要和其他人商量。"    流年冷笑一声,"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他如果不放过染止墨他就是染止墨的陪葬品,取保候审……缓兵之计?"    程冉明轻哼一声算是对她所说的肯定,随后又补充道:"他大概是不甘心,缓兵之计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他还想要找到原件解除这次危机,你小心点!"    半天之内,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和她说"小心"这两个字了,流年心中微酸,轻声道:"我明白。"    "还有,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心中的酸意愈甚,流年咬住下唇,半晌,才再次说出那三个字:"我明白。"    焦急地等待,流年终于在二十四小时之后在新闻里看到了染止墨取保候审的消息。    电视上是染止墨从看守所里出来时的场景,许多记者一起围了上去,流年紧紧地盯住屏幕,极力想要在看些人头中看清染止墨,记者争先恐后的问了很多问题,可是染止墨始终冷着面色,一言不发。流年看着屏幕上染止墨抿住双唇的样子,只觉得他似乎憔悴了许多,同时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他看起来一切都还好。    手机的铃声在此时突兀的响起,流年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当即愣住。    竟然是染止墨!    流年只觉得心跳加速,心里满是忐忑,又隐隐透着那么一点雀跃,她将手机拿在手里,却始终没有按下通话键。    他大概刚回来吧,现在找她要做什么?    铃声执着地响着,一遍又一遍,似乎只要她不接,电话就会一直这样响下去。    横下心,流年接通了电话,有风声从听筒里传出,流年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轻:"喂。"    "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在江边等你。"    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老地方"可言,江边的大桥算是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常去的地方,流年赶到那里的时候染止墨已经到了,他靠着护栏而站,江边的风吹起他的衣摆,她走近,只觉得他脸上的疲惫那般的清晰。    流年觉得心一阵紧缩,她心疼地想要伸出手去抚平他凸起的眉心,最终却只能用再平淡不过的声调说:"这么着急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她将头偏向一旁,不去看他,就好像不想看见他一样。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21:31

第七章 她装出奇怪的样子
鬓边的碎发被人轻轻理到耳后,那人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的耳朵,痒痒的,她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想要逃开。    "流年,你去做了交易对不对?"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小时候她一不小心弄脏了他最喜欢的书,他想要责备却又不忍心。    流年差一点就落下泪来,却强忍住,睁大眼睛,任由风吹干自己的眼窝。    "什么交易?"她蹙起眉,装出奇怪的样子。    "你拿你父亲留下来的东西去找他们做了交易对不对?不然他们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我取保候审的!"    流年的表情近乎吃惊,"什么交易?什么我父亲留下的东西?我父亲留下什么东西了?他们?他们又是谁?"    染止墨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他看着她,直接地问道:"流年,你想隐瞒什么?"    "我想隐瞒什么?你想说什么啊?你总不会觉得你取保候审和我有什么关系吧?"    染止墨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她。    她像是觉得可笑,真的笑了一声,"你给我打电话的前一分钟我才看到关于你取保候审的新闻,才知道你出来了的,你太高估我了,我要是有这个能力,当初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父亲被抓了!"    她的话里带着一种嘲讽的意味,那种刻意的嘲讽让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了。    夜风很冷,寒意渗入身体,流年僵直了背脊,逼自己不要再这场对峙中败下阵来。    不知道过了过久,她听到染止墨的声音有些干:"真的……不是你?"    她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脑海中却回想起程冉明的声音: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流年咬牙,狠心道:"当然不是我!"    他仔细地分辨着她脸上的每一个变化,像是想要看出这话的真假,流年迎着他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坦然一些,最终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    流年费力地攒出一个笑,"没事,你能出来我还是替你高兴的。"    她就这样笑着,像是什么都不曾在意。    他皱眉,片刻之后转身,离开了她的视线。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像想要哭,却哭不出来,索性就笑了,她向前两步走近江边的护栏,看着映着灯光粼粼的江面,也不知怎么了,只觉得护栏的那边像是另一个世界,爸爸、妈妈都在那里,可是只有她去不了。    在江边吹了会儿风,流年转身要离开,却在这一刻怔住。    染止墨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他,他出声道:"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22:04

第七章 她不敢让他发现
染止墨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他,他出声道:"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坚持道:"天已经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    她只好答应,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便向前走去。    刻意加快了脚步,为了避免肩并肩的尴尬,那样亲密的姿式,现在对于他们而言却更像是一种难堪。    一路沉默,终于到了楼下,流年再顾不得许多,又说了一次"谢谢",便匆匆往楼里走。    心跳很快,一下有一下,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可是越来越远,他并没有拦住她,进了楼,她已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什么。    走到家门口,她习惯性地掏出钥匙将门打开,然而要是转动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飞快地拉开门,她打开灯,入目是一片狼藉,几乎所有的抽屉都是被打开的,里面的东西有的被扔了出来,有的横七竖八地躺在抽屉里,陶瓷的花盆被摔碎在了地上,里面的泥土落在地板上,花甚至被人踩过,地上连落脚的都没有,流年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中一冷,她没有办法确定现在里面还有没有人,思索了一下,她转身下了楼。    没出楼门就看到了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染止墨,他见到她出来,显得十分吃惊,"怎么了?"    流年害怕他知道了自己家里遭贼,联想到什么,于是隐瞒道:"没事,我就是忽然想下来走走。"可是心里焦急,表情并没有做到自然,被染止墨察觉了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流年见瞒不过,只好说:"家里进贼了,你帮我报警吧。"    警察很快就到了,勘察了现场后,问流年道:"你发现有什么物品丢失了吗?"    家里并没有存折什么的值钱的东西,流年看了看,虽然损坏的严重,但东西并没有少什么,流年刚想要摇头,忽然意识到如果说什么都没有丢的话这就不是一起普通的入室盗窃,那些人进来肯定是为了找什么东西,警察必定会问她她觉得那些人是要找什么,言多必失,更何况还有染止墨在,她不能让人察觉到那账本的存在。    于是撒了谎,"丢了一张存折。"    和警察去警察局做了笔录,警察问了一些问题,关于存折的那些流年语焉不祥。    从警察局出来,染止墨还在等着她,见她出来,问道:"我送你吧,你去哪里?"    "回家。"    他直白地问道:"你那里还能住吗?"    她微抿了唇,犹豫了一下,"那我今天晚上去伊落落那里就好,她家离这里很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22:36

第七章 其实谁都不信
她微抿了唇,犹豫了一下,"那我今天晚上去伊落落那里就好,她家离这里很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染止墨却固执地不理会她后面的话,"给伊落落打电话了吗?"    她无法,只好拿出手机拨通了伊落落的手机。伊落落在十分钟之后赶到,当看到染止墨的时候,她显得有些吃惊,却只是礼貌地问了声"学长好"。    染止墨冲伊落落点了下头,又对她说道:"流年交给你,我先走了。"    离开的那一刻,他望向流年,墨黑的眸子里似是藏着许多话,然而一瞬之后,他只是离开。    和伊落落说了自己家里进贼的事情,伊落落显得十分吃惊,尤其是当流年说自己家里已经乱七八糟无处落脚,要在她家借宿一晚的时候,伊落落眼睛睁得都快圆了。    "你丢什么东西了吗?"    流年起先觉得对伊落落并没有么好隐瞒的,摇了摇头,可是紧接着又赶紧点头,开口道:"丢了一个存折。"    "上面有多少钱?"    流年拿出刚才应付警察的那一套:"一万多吧……"    伊落落不以为然地哂笑一声,"进你家的贼也真够累的,把你家翻的都没法住人了,结果只找出来一张一万块钱的存折……"    的确没有什么信服力,恐怕刚才那些警察也是这么觉着的吧!    念头一转,流年忽又笑了:"有你这样的朋友吗?居然盼着我丢东西!"    第二天一早,流年就被手机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流年迷迷糊糊地按下通话键,讲电话拿到耳边,"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男子的声音:"喂,流年吗?我是你邵伯伯。"    睡意一下子去了一半,流年坐起来,小心地问道:"邵伯伯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更多的绕什么弯子,"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谈谈。"    这通电话为了什么流年心里自然猜得到,邵启仁看到复印件的时候大概就明白原件在她那里了,这样陈年的账目,除了作为贪污犯女儿的她以外,又还有什么其他人能拿得到?    所以昨天晚上她的家里才会失窃,可惜他们并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于是邵启仁今天只好给她打了电话。    其实这话谈或者不谈,结果大概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流年自然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可邵启仁毕竟是父亲生前的好友,她总归希望这件事能够有个善终。    于是答应了:"好,就在上次您约我去的那家咖啡店吧!"    见到邵启仁的时候,流年只觉得他比上次似乎苍老了许多。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24:00

第七章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侥幸
见到邵启仁的时候,流年只觉得他比上次似乎苍老了许多,他本是望着窗外的,听到她的脚步声,转过头来对她说道:"你来了!坐吧!"    十分安静的店里,有舒缓的音乐缓缓淌过,咖啡喝到一半,邵启仁终于开口道:"当年事发前,你父亲就是在这里和我见了最后一次面的,他特意嘱咐我,让我替他照顾好你和你母亲。"    流年放下咖啡匙,"当年我父亲大概是觉得他横竖都逃不过了,不想再让你们搭上性命才会一个人扛下所有的吧……只可惜,最后他走了,母亲也跟着走了……"    有片刻的沉寂,流年低了头,却听邵启仁认真地说道:"其实我一直很感谢你父亲,没有他恐怕我现在也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叙旧并不是他们今天的目的,邵启仁说这么多,也不过是想要用他与父亲的旧情说服流年交出账本原件罢了。    这一点流年自是明白的,疲于这样无休止的绕圈,流年直接点破主题:"邵伯伯,我并不想为难您,我只是希望您能放过染止墨。"    邵启仁眉头紧锁,"流年,你为什么还在替那小子说话?如果不是他和他父亲,你父亲也不至于走到那个地步!"    那是流年最深的难堪,她呼出一口气,偏了头,静默许久,半晌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般的暗哑:"当年的事是我父亲他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邵启仁看着她,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流年深吸了一口气,"邵伯伯,其实我真的不想伤害您什么,我只是想请您放过染止墨,无论如何,我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只要您答应我,您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给您的!"    流年的固执邵启仁还是知道的,看着流年带着恳求的目光,良久,邵启仁长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答应:"罢了,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按着你希望的去做就是了。"    "谢谢。"    流年道了谢,没过多久也就告辞离开。外面的天有些阴沉,流年出了咖啡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总算,了结了。那个时候,流年还不知道,自己刚刚从一场劫难中逃脱。    流年走了以后,旁边座位的两名男子走近邵启仁问道:"您怎么就这么放她走了?"    邵启仁放下口中的咖啡匙,拿起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半晌才开口说道:"算了,她毕竟是那个人的女儿,如果她真的会信守承诺把账本交出来,这个交易做了就做了吧。"    "如果她不呢?"    邵启仁眯起了眼睛,原本敲着桌子的食指收了回来,手攥成了拳,有青筋凸起,却始终没有出声。    在这一刻,流年只觉得从后背有一股寒意钻入体内。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24:36

第七章 他才不关心那账本怎么样
邵启仁眯起了眼睛,原本敲着桌子的食指收了回来,手攥成了拳,有青筋凸起,却始终没有出声。    在这一刻,流年只觉得从后背有一股寒意钻入体内。    走出去没有多远,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竟看到一辆和程冉明的那辆车一模一样的宝马越野停在那里,还没等她走近,车上的人就已经下了来,就是程冉明。    "家里失窃了?"他问她。    流年点了下头,"不过还好,东西没丢。"    程冉明确并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对她说道:"你那里不安全,这几天先去这里住着吧。"    其实,他才不关心那账本丢没丢,他关心的只是她有没有事,那账本就算丢了,于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的,不君子的想一下,他还可以省去一个情敌。    流年没有接,"不用了,我刚刚和邵伯伯谈过了,他们应该不会再……"她的话说完,就被程冉明冷着脸打断了:"你说什么?你自己去和邵启仁谈的?"    流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程冉明,随后点了点头,"是啊,我……"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如果他利用这个机会逼你交出账本你要怎么办?"    流年本能地想要反驳,然而却发现她竟然无话可说,如果邵启仁利用这个机会逼她交出账本……如果……    她想起刚刚没有几个人的咖啡店,想起坐在他们不远处的几名体形壮实的男子,想起自己……没有一点防备,如果邵启仁真的懂了这个念头,只怕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庆幸与后怕同时涌来,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低下了头。    程冉明被她气的没办法,还好她现在没事,不然……    也没什么不然了,既然已经这样,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转身就要上车,手臂却被人抓了住,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女子,对方却没了抓住他手臂时的干脆,支吾了半晌,才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这却是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他说了声"不客气",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离开了。    检察院在两日后公布了调查结果,由于通过调查发现有大量的证据都是伪造的,证据不足,染止墨被当庭释放。    当天下午,程冉明带着流年和邵启仁见了面,流年当着邵启仁的面将账本烧了。    火焰将那些纸舔舐成了灰烬,火光渐渐暗了下去,流年站起身,对着对面的邵启仁说道:"邵伯伯,以后请好自为之。"    没了这个账本,他们也许以后就再也不会见到了,毕竟邵启仁是市里的高官,流年现在只是个在普通不过的民众。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25:08

第八章 他没有想到的答案
检察院宣判不久后,染止墨就回到了市政府继续工作,吴宝国先前以为他肯定回不来了,新任市委书记肯定是自己,在媒体面前没有少说极具针对性的话,此刻见到染止墨回来,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案子的调查依然是由染止墨负责,沈辰迹下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先是说了些案子最近的进展,两个人私交很好,所以这之后沈辰迹又问起染止墨最近的情况,说了几句,沈辰迹笑道:"你是没看见当时检察长那脸色,谁也没想到你最后竟然会逆转!"    染止墨想起沈辰迹在反贪局,也许会听说些什么,于是问道:"对了,辰迹,你知道是因为什么有的这样的逆转吗?"    "你不知道?"    染止墨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你竟然不知道!"沈辰迹显得格外难以相信,"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    染止墨苦笑了一声,"没来得及。"    "听说好想和程家有点什么关系,我还以为是你事先……这就奇怪了,按理说程家应该没那么大的力量啊……"    程家?难道说这事和程冉明有什么关系?可是程冉明为什么要帮他呢?    染止墨本能地想到流年,可是与此同时,他想起那晚他问流年时流年的回答,其实他是不相信流年的话的,可是那时她的样子却容不得他不相信,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程家又为什么要参与这件事呢?    答案似乎在他回家之后揭晓了。    刚一到家,他就听到有谈话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许是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母亲从客厅里走了出来,见到回来,开心地拉住他对他说道:"止墨,你可回来了,冉茵都等你好久了!"    冉茵?    这两个字对于染止墨而言算不得熟悉,他思索了片刻才反应出原来母亲说的是程冉茵,可是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家,而母亲又对她这么用了这么亲切的称呼,毕竟她们之前连见都没见过几面的!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染母似是对他的说法不太满意,"止墨,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这次的事情能这么顺利的解决,还多亏了人家冉茵呢!"    染止墨停下了动作,着实吃了一惊。    染母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边往客厅走边继续说道:"你也真是的,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没搞清楚,还说那种话!听程家那个孩子说,冉茵这丫头那会儿为了救你可是没少奔波,你呀……"    后面的话染止墨几乎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站在客厅的门口,看着坐在那里微微低着头像是不好意思的程冉茵,紧紧地蹙起了眉。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25:38

第八章 不相信,即使是这样
程冉茵……程冉茵……怎么会是她?    他之前甚至都没有将她纳入考虑的范围,可是……不得不说,如果是她的话,程冉明的确有理由动用程家的力量帮他,但同时,就如沈辰迹所说,他并不认为程家的力量强大到可以让他平安脱身。    应该只有流年的啊,只有流年那里有可能有让他们害怕的证据!    心里存着疑虑,一顿晚饭下来他说的话甚至不超过十句,只有母亲不停地夸奖着程冉茵如何如何懂事、有礼貌、落落大方,很显然,在到他们家的这一段时间里,程冉茵给他母亲留下的印象是很好的。    染止墨并不搭茬,只有在母亲非要他说话不可的时候才会发出"恩"或者"哦"的声音敷衍。    吃完饭后,程冉茵要离开,染母推了推染止墨,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让他去送程冉茵,他不好推脱,况且又有些事想要问她,于是穿上外衣出了家门。    程冉茵报了地名,止墨将车开到地方,停了下来。车里一时安静,程冉茵像是在想些什么,染止墨正要开口,她却抢先一步唤道:"染学长。"    "恩?"    "今天伯母的话你不要太在意,其实……其实没有那么困难,表哥他也帮了很多忙,伯母她夸张了,学长千万别当真!"    一句话,那么真诚,让染止墨正着要问出的话统统没有办法再说出口。    她这样,便是认下了帮他的事情,而这件事会有多困难,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说是程冉茵要帮他的话,程冉明会出手相帮倒也算是说得通,毕竟他们是表兄妹,而事实上,如果是流年……如果是流年的话,按理说,程冉明不仅不会帮他,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更何况,如果真的是流年,程冉茵又怎么敢说是自己的功劳?毕竟流年怎么也不会容忍她抢功的!    难道……真的是真的?    "学长……"看到染止墨像是陷入了沉思,程冉茵轻声唤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车吧。"    程冉茵似是被他的语气伤到,低了头开车门出了去。染止墨却顾不得那么多,开了车直奔流年的楼下。    当手机突然响起来的时候,流年正窝在沙发里不停地调着电视频道,有新剧强势上映,许多台都在播着同一部电视剧,偏偏她不想看,只为那电视剧里两主角的青梅竹马。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害怕看到青梅竹马,那是从心底的抗拒,尤其是当电视上放着小时候的两个人承诺一辈子的时候,总是有液体从眼眶流出。    一辈子,太长了,在开始时就结束也许才能算的上是一种永恒。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26:10

第八章 我说你就信?
被手机的铃声唤回了不知道在哪里飘荡的神思,流年看着茶几上不停闪着的手机,她就那么一直看着,那上面显示的名字代表着她此刻最想见却又不敢见的人。    记忆之中似乎曾经有那么一次,她像现在这样看着手机不停地闪却迟迟没有接起,那一次好像是因为他们刚刚吵了架,她赌了气成心让他着急,那一次,他气了、急了、恼了,可是最终找到她的时候却只是说:"静音了?下次别忘了常常看一下手机!"    他可以容忍她因为和他吵了架赌气不接他电话让他找了她整整大半天,却不能容忍她胡闹,和她吵架,这就是染止墨,他的理智和原则性,永远让她难以理解。    就好象现在,她又怎么会猜不到他给她打电话是想问什么,可是她的答案有那么重要吗?她说"是"或者"不是",又能改变什么?    她望着茶几上的手机,等着它不再响起的那刻,然而一遍又一遍,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一连坚持了五分钟都没有要停的意思,流年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真是的,她忘了呢,那个人是哪怕她大半天不给他一点回音他也会坚持着找到她的人!    接、不接?像现在这样刻意地不去理会,其实也不过是一种拖延吧,既然是这样,也许彻底了断了也好。    伸手拿过电话,她按下通话键,"喂"了一声。    "我在你楼下。"    他的语气听上去并不那么好,并且随,最终还是下了楼。    走出楼口的那一刻,她看到他靠着车子闭目养神,极为疲惫的样子,她心疼,可能做的却只是说:"有事吗?"    没有温度的话语,话一出口,她的心就不由得紧缩了一下。她看着那个人缓缓睁开了眼,望向她的眼神锐利如刀。    她几乎想要落荒而逃,可是低了头,她寸步未移,离开这些年,她学会了伪装,已不再是那个他一眼就能看穿的小丫头。    有脚步声响起,很慢,然而越来越近,她的心如鼓擂,不由得抿紧了唇,始终不敢抬头一下。    那声音最终停了下来,他就站在她面前,她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向后退开一步,她装出烦躁的样子,仰起头又问了一遍:"有事吗?"    她听到他隐忍着深吸了一口气,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到底有没有去找过什么人、和他做过什么交易?"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真的笑了出来,"你不会还以为你无罪释放的事和我有关吧?"    他看着她,并不说话,然而神情却是默认的。    她微扬起眉看向他,用戏谑的语调问道:"我说你就信?"    面对她的戏谑,他没有过多的回应,只是极其认真地点了一下头,说了一个字:"是。"    流年怔在了那里。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27:34

第九章 她那样的笑着说"别啊"
那样的表情,仿佛面临着生死的抉择,那么长的时间,她其实不过是顺其自然,当什么东西摆在她面前,她不过是按照她认为对的去做一个选择,每一个选择似乎都不是那么的重要,她从没有像他今天这样的认真过。    只要她说,他就信……原来,已经做决定了吗?懒    所以才会这样着急地找到她,所以才会这样认真地说如果她说他就信,原来这意味着结束,如果她说"没有",那么他大概回头也不会地离开。    终于还是到了这天。    她忽地舒了一口气,笑了,就像从前那样的没心没肺,她的声音很轻,然而每一个字却好像都要耗尽她全身的力量,她说:"我也希望我有那么大的能力。"    她回望向他,回应他的认真。连呼吸都不敢,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哽咽出声,让他看穿她的谎言。    她勉力牵起嘴角,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听说是程家那边帮的忙,我一直没多问,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帮你问问……冉明。"    后来,流年常常在想,如果不是最后那两个字,一切也许会不一样。    连呼吸都是疼的,流年却是扬着嘴角的,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她不计前嫌,可以再去找自己现在最亲近的人去帮他问问。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演技竟然可以这么好,她以为她是要哭的。虫    可是没有,对视的时间长达两分钟,她的眼睛里竟然一直是干的,到了最后,甚至微微扬起眉,看似奇怪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哪里脏了吗?"    "没有",像是终于不得不相信,染止墨的感觉不只是轻松还是绝望,"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了。"    流年笑开,好像一朵昙花,酝酿了那么久终于绽放,"别啊,我和冉明还等着你请客呢!"    他那样仔细地瞧着她,像是从来没见过,他的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流年,那么的陌生,片刻之后,声音冷冷的,他答道:"有机会吧。"    她点头,"好。"笑容是那般的明丽夺目。    她就这么笑着看着他转身,笑着看着他离开,然而那笑容却也不过是一瞬的光彩,当他的车渐渐驶出她的视线,眼前渐渐模糊,有液体从眼眶中涌出,她止也止不住。    她蹲下去抱住膝盖缩在地上,在这宁静的夜晚放声大哭,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几番挣扎,几番不甘,然而终逃不脱死亡的命运。    脑子里嗡嗡作响,她竟还能听到有小孩用稚嫩的声音问:"妈妈,这个阿姨怎么哭了?"    阿姨……这样的称呼……    偏偏这个时候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些过往,她想起第一次被人叫做"阿姨"的时候是在她高二的时候,那个时候,止墨已经上大学了,就因为这两个字,她心有不甘地和止墨抱怨了很长时间,不停地问他"我长的有那么老吗",止墨被她磨得没办法,最后揉了揉她脑袋对她说:"你要是真的觉得心里不平衡,就叫我'叔叔'吧。"    流年本能的想要说"好",可是随即大叫道:"你占我便宜!"差辈了好不好!    止墨不由得会心地笑了出来,"你看,我被你叫的那么老我都不在意,不就是个'阿姨'吗,被人叫的成熟点,有那么难过吗?"    她想要反驳,却又想不出合适的话,于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身边的人轻轻地、像是感叹一般说道:"而且……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长大呢……"    她听到这话,猛地回过头望向说话的人,他的面上是满满的笑意,目光柔和,在那一刹那,仿佛有花盛开,流年的心里痒痒的。    如同被人当胸刺了一剑,流年只觉得自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手攥紧胸口处的衣服,面色惨白,就像是心脏病发作的病人,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担心地问道:"你怎么样?"    流年摇了摇头,扶着一旁的花坛,缓缓地站了起来,有人想要伸手相扶,却被她推了开,她艰难地向楼里走去,一步一步,很慢,却是那般坚定,再没有回过头。    今晚过后,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随后的日子平淡的像是流水一般,每天去报社上班,到点下班,程冉明偶尔会来找她吃晚饭,都被她谢绝了。    伊落落有的时候会来找她,天南海北地侃,有一次也不知道怎么着说起了染副书记,伊落落小心翼翼地说:"对了,流年,前两天我看到……染学长和程冉茵在一起……"    流年顿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随后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干着自己的事。    其实,早该料到的。    只是上班的时候陈姐竟又将她叫到办公室,因为染止墨又继续接手洗黑钱那个案子的调查工作,陈姐要求流年继续接手采访染止墨的工作,只是这次,她并没有给流年准备好问题。    流年从刚开始听到要采访染止墨时就打算找理由推掉这个任务,她一直告诉自己等陈姐说完这句话就和她说自己不能去,一直这样想,然而当陈姐说完最后一句话问她"有问题吗"的时候,她竟只是摇了摇头。    原来她自己,已经舍不得放弃任何一次能够见到他机会。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28:10

第九章 她想,时间过得真是慢,可再慢点多好!
报社新来的女同事和流年一起去采访,进了市政大楼,流年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染止墨的办公室,然而就在办公室的门口,她却忽然像是害怕了一样,敲门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同来的女同事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懒    流年回过神,勉强地笑着摇了摇头,手落在门板上,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声音。    "请进。"熟悉的声音,流年依言拧开门进去,却在看到程冉茵的那一刻怔了一下。    后者微笑着向她点头致意,随后站起身来,对染止墨说道:"既然你有客人,我先走了。"    染止墨"恩"了一声,随后也站起了身,先是对着流年和另一名记者的方向说了句"你们先坐",随后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要送程冉茵。    指甲扎入手心,钝痛的感觉愈盛,一旁同来的女记者并没有注意到流年的异样,好奇地问道:"咦,那个女的好面熟啊!"    流年不由得笑了一下,却是那般的勉强,"你什么时候成八卦版的记者了?"    女同事有点不好意思,却又犹自不甘地说:"可是真的很面熟啊!叫什么来着……"    "程冉茵。"流年的声音很低,不用刻意,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得了重病的人,竟已虚弱至此。    然而正要离开的女子却还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于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虫    流年一愣,微微抬起头望向程冉茵,她像是奇怪一样问道:"怎么了?"    "我以为你叫我……"    "听错了",流年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有想要叫过你。"    "可是……"程冉茵面露无辜的表情,思索了一下,却又像是豁然开朗,"大概是我听错了吧,对了,止墨说要请表哥吃饭,你也一起来吧!到时候我们打电话通知你!"    其中的炫耀太过明显,流年微蹙了下眉,随即淡淡地应了句:"再说吧。"    程冉明应该是没有告诉程冉茵那事情的内情,否则程冉茵不会像现在一样嚣张,又或许她真的觉得是因为她的原因程冉明才会出手帮染止墨。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没有意义了,结果都是一样,也算是殊途同归。这样大概也好,染止墨那么精明的人,越多人知道内情就越容易让他发觉。    程冉茵走了以后,流年照常开始采访,同来的女记者却变得安静了许多,在报社里那记者也许听说过她认识程冉明,可怎么也想不到竟能和染副书记这里也沾上点关系吧。    二十分钟的时间,流年没有一秒不是提着心过的,每一秒都觉得是那样的漫长,可是却又希望它再漫长一点。    采访结束,流年说了句"感谢您的合作",然后收拾东西离开了。一个"您"字,已经是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距离。    她能感觉到染止墨与之前细微的变化,大概是真的决定结束了,才会那样刻意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记得他曾说:"流年,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身后总有我。"如今的他,依然还在她的身后,却已不是她一回头就能看见的了。    出了市政大楼,同来的女记者才似乎真的放松了下来,舒了一口气,尽量压低了声音抱怨道:"原来看电视的时候觉得染副书记很温和,可是今天觉得染副书记好严肃啊!"顿了顿,又问:"对了,苏流年,你原来是不是也认识染副书记啊?"    "只是见过,和你现在差不多。"她撒了谎,像之前一样。    "这样啊",女记者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因为认识程冉茵然后认识的染副书记吧?"    恰好说反!然而流年却什么也没解释,点了下头,算是同意。    女记者又继续感叹:"哎!真是没想到染副书记和程氏少总的表妹竟然是一对!"    流年再做不出任何回应,心里已说不出什么感觉。    关于请客的事流年本来只是顺口和染止墨说的,没想到最后竟成了真!周六下午五点,她接到程冉明的电话让她出去,她上了程冉明的车才知道竟然是程冉茵张罗着请客去本市最好的KTV。    那家KTV在本市的另一边,离流年家很远,再加上想到自己他们四个人呆在一间房间,必定是两两坐在一起,染止墨和程冉茵、程冉明和她,想一想,胸口就闷得慌,流年不想去,可是已经上了车,程冉明不会再给她商量的机会了。    还好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糟,跟着程冉明到了包厢门口,流年的心里不安极了,然而包厢门被推开的一刻,流年看到这是一个大包,里面不只是染止墨和程冉茵,心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尽管进了屋发现徐佳也在这里,流年还是觉得这要比让他们四个单独坐在一起要好得多。    程冉茵对屋里的人一一作了介绍,来的大多是她的同学,流年微笑着一一握了手,听着程冉茵对他们介绍她说是程冉明的女朋友,流年一句话没说,只是禁不住将视线移向染止墨,不经意间四目相对,她像被烫到一般,飞快地偏了头。    也不知是为什么,徐佳看上去和程冉茵很熟的样子,常常会和程冉茵说笑,但流年能够很明显的察觉到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睛会向染止墨和程冉明的方向瞟。    流年在心底是厌恶的,伸手拿起杯子喝水,徐佳却在这时转过头来像是刚看到流年一样,激动地说:"对了,你们都不知道吧,苏流年唱歌特别好!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29:12

第九章 你也来吧,来救命!
流年猜到徐佳心中所想,大概是觉得上一次只是碰巧,徐佳不相信她唱歌真的好,所以想要借这个机会让她出丑。    程冉茵像是有些很感兴趣,有些吃惊地说道:"是吗?上学那会儿流年可是一直声称自己五音不全的啊……"懒    "那是她的谦词,上次同学聚会,苏流年可是半首歌惊艳全场!"    "真的吗?"程冉茵望向流年,"唱的那么好的人可不能放过,来来来,大家欢迎苏流年给我们献唱一曲!"说着,她带头鼓起了掌。    今天来的两个重量级的人物,一个坐在她的身边,一个是她的表哥,她算是这个屋子里的女主角了,自然一呼百应,大家都一同起哄。    流年摇手想要推脱,可是程冉茵才不管她愿不愿意,竟然直接替流年点起歌来!    熟悉的音乐声响起,流年看向显示屏,上面的三个字让流年有一种仿佛从悬崖上摔下去的感觉。    《忘情水》,流年没有想到会是这首歌。    她明白程冉茵的意思,程冉茵要她忘情,要她离染止墨越远越好,可是程冉茵不会明白这歌于她和染止墨的特别,当初的玩笑,一语成箴,偏偏那时还有人曾被她气到,逼着她说"这辈子都不敢忘"。    这辈子,她说的太轻松了,所以现在才会有这样沉甸甸的感觉。虫    依旧是下意识地望向染止墨,然而那人不愧是在官场混迹这么久的,她根本就看不懂他在想着些什么。    看不懂,于是不看再去看。程冉茵催着她拿话筒,她蹙了眉,不愿,可是话筒还是被人强塞给了她,她抬起头,是程冉明。    如果是别人,她可以有千百种借口推脱,但偏偏是他。    他在逼她,可是她只有顺从,她欠了他那么多,她允诺了他那么多,如今到了偿还和兑现的时候,她却开始犹豫,不应该的!    字幕一句句翻过,流年跟着调,一句句地唱,不大的声音,却在众人的静默中那样的明显。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你一生不流泪……"    很干净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是在嘈杂的KTV包厢里会出现的声音,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其他人都与她无关,其他人都只是过客,她也只是其他人的过客,像风,抓不住,却惹人心疼。    一首歌唱完,包厢里有三秒钟的安静,随即爆发了掌声和叫好的声音。    气氛变得有些不一样,徐佳和程冉茵那里一时没了言语,流年将视线转向程冉茵身边的染止墨,对方也正看着她,眸色如墨般深沉。    这之后不久,徐佳就端起杯子,看上去格外热情地说:"这可是天后级人物啊,来来来,大家赶紧敬天后一杯酒,过了今天可就没机会了!"    她的目的流年自然清楚,连忙摆手说自己不会喝酒,这话自然不是说给徐佳听的,只是希望屋里的其他人能饶过她。    哪知徐佳变了语调说:"酒有什么不会喝的,一张嘴倒进去不就完了?还是说你瞧不起我们,明明酒量好的很,却不想和我们喝,就像唱歌一样,明明是天后,硬说自己五音不全!"    话说到这地步,推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流年只好硬着头皮拿起酒杯,徐佳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啤酒,流年本想咬着牙喝这一杯就算了,徐佳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她,拦下她要和其他人碰杯的动作,说道:"流年啊,冉茵和我这两杯你可得单喝!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可真是不够意思,藏的可够深的啊!今天这么多人在这儿,我也就饶了你,不给你整什么白的洋的了,就这么几杯啤酒,你可得给我喝干净,不然就是瞧不起我啊!"    流年看着手里这杯金黄色还冒着气的液体,其实很想说我就是瞧不起你了又怎么样,可是这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两圈,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很多年前,也有她被逼着喝酒的时候,那个时候冷着脸替她挡下来的人,此刻却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冷冷地望着她,她还有什么资本任性?    仰头径自将酒灌了下去,很苦的味道,一直苦到心底。    有人点了《眉飞色舞》,伴随着动感的音乐,包厢里又渐渐热闹起来,有人唱歌,许多人就围着那人跳起舞来,流年被迫灌了几杯酒,此时头疼得厉害,偏偏还有人来敬她,她拼命推脱,可是那人却十分执着,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流年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伊落落的电话,问她在哪里,流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回答说:"在城西的KTV,你也来吧!来唱歌!"    正赶上唱歌的人大声喊了一句:"现在就要自由。"随后是众人的欢呼声,包厢里吵闹极了,伊落落在电话那边显然没听清她在说什么,问道:"什么?"    在那一刻,流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几乎是喊出来的,"我说,在城西的KTV,你也来吧!来救命!"    说到最后两个字,她禁不住加重了力道,一句话说出来,包厢里忽然安静了。    挂了电话之后,流年发现大家几乎都在看着她,她猜到这是为什么,若无其事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用不明所以地表情回望向其他人,无辜地问道:"怎么了?"    众人看了眼流年,又看了眼她身旁面色难看的程冉明,纷纷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接着唱歌接着唱歌啊!"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29:59

第九章 怎么偏偏看到当初的承诺全部颠覆
伊落落是在一个小时以后赶到的,进了屋,见到程冉明也在这里,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流年将自己的地方让了出来,说了句"我去拿水"就出了包厢。    在外面转了一圈,流年愈发不想回去,用托盘端着几杯水进了屋子放在茶几上,流年又借口去卫生间出了来,不过这次她并没有打算再回去,直接说要离开倒未必能走的了,反正里面的人大多和她没什么交情,随便他们怎么想去吧。唯独想到程冉明会生气的时候流年不由得头疼,他一定会气极,可是如果跟他说她要离开,只怕她没有办法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懒    也只能过后再解释了,希望还能解释得清。    这家KTV在的地方有点偏,流年本想要打车离开,等了许久却等不到空车,只好自己向前走走。    晚风有点凉,流年走在街上,不停地望向四周,寻找着路过的空出租车。忽然间,有一辆车停在了她的旁边,她有些奇怪地转过头,却看到摇下的车窗露出了染止墨的脸。    "上车,我送你回去。"他微偏了头看向她,连眸光都是冷的,就好像真的只是碰巧遇到,见她一个人可怜,于是好心带她回去。    流年微微咬了下下唇,想要拒绝,却被他抢先一步开口:"这里离你住的地方有多远你该清楚,你如果觉得你运气好到可以等到一辆愿意拉你的空车,你就继续站下去。"虫    短短几秒钟的思索,流年识时务者为俊杰地拉开车门上了车,她不知道为什么染止墨会在这里时候一个人出现在面前说要送她回家,可是他就是出现了,她没有理由傻到为了装什么清高,一个人在这么冷的天里站在路边一个晚上为了等一辆空车。    车上的暖气开得很足,可就是太足了,在这一片静默中,流年竟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染止墨自她上车开始就再没有说一句话,她起先搜肠刮肚想要找出一个可以开展的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可是还没等她想出来,她却忽然感觉到车速明显变快了。    她望向车外,发现旁边的一辆车像是在与他们争快一样,而染止墨竟真的接受了挑战,踩深了油门,加速开车向前。    明明是城市的普通道路,只是因为晚上车少一些,染止墨竟将车开到了一百八的速度,流年从来都知道他开车技术好,可是她更知道的是他以前从来不会和别人飚车!    大学的时候,朋友飙车,常常会有人想要叫上他一起,齐立光为此没少做染止墨的工作,然而最后的结果常常是她恶狠狠地瞪着齐立光,悍妇一样地手叉腰,凶巴巴地质问道:"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养我啊?"    流年一问这句话,齐立光就气短,立刻蔫了,他要是敢欢快地说"我养",立刻会收到染止墨的冷眼外加流年高喊:"情杀啊情杀!原来想害死我们家止墨然后再霸占我……"那表情就好像被强强去压寨的小姑娘,其他的人必定会笑作一团,唯有齐立光额上青筋凸起,敢怒不敢言。    可是现在,他在做什么?一向被人认为有着超出年龄的沉稳与冷静的染止墨现在在做什么?    只是因为路上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挑衅,他竟然在做自己从前一直都是拒绝的事情!    思绪被骤然打断,流年差点一头磕到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只因车子忽然转了一个弯,惊魂未定的流年尚来不及舒口气,紧接着又是一个急转弯,车速却丝毫未减。    几个红绿灯下来,另一辆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将车开到路边,染止墨踩下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突然是肯定的,好在流年一直绷紧神经,所以这次急刹车也没有伤到哪里。流年拉开车门就下了去,扶住路旁的一棵树,大口地喘着气,好不容易平静下了心跳。    驾驶座上的人也下了来,不同于她的狼狈,他只是那样靠着车门,拿出了一根烟点了着。    那样的感觉差极了,原来已经不只是飙车了吗?竟然连烟都……    流年禁不住闭了闭眼,当初……再一次想起当初。    她记得那时他身边的朋友都开始抽烟的时候,她曾经咬着牙告诉他:"你敢和他们一样试试!到时候黑心黑肝的,我可不会要你!"    他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不会的,肯定不会和他们一样的,除非哪天你真的离开了,到时候我太难过倒是没准会试试这种'麻醉剂'……"    她记得那时她特别自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那得了,这辈子你没希望了!"    可是现在……她不由得怀疑起当初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自信,怎么就那么相信这一辈子都会像当初那样,一直一直,直到最后一刻?    她偏了头不敢再去看,生怕一个忍不住,自己会真的哭出来,烟的味道渐渐向四周飘散,流年躲也躲不开,索性回到了车上。    车里很暖和,还有她熟悉的他身上特别的味道,流年等着染止墨抽完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竟渐渐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竟感觉有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被外面明亮的光线逼得不得不合上。    用手挡在眼前,流年睁眼直起身,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染止墨的车上,然而转头看向一旁,司机的座位上却是空空的,那人并不在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30:33

第十章 险些擦肩遗忘了你
用手挡在眼前,流年睁眼直起身,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染止墨的车上,然而转头看向一旁,司机座位上空空的。    身上还盖着他的外套,她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看到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开到了外滩,她推开门下车,目光搜寻着那个人的身影,很快便看到了那个人正站在不断涨退的海水边,望向远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懒    海风吹起她的头发,带来大海的声音,还有一股清新的味道,虽然带了那么一点点鱼腥味。流年看着他站在初升的太阳的光辉中,背影挺拔卓然,忽地,扬起了嘴角。    前面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这时转过了头来,见她下了来,眸色深沉,然而终还是默然地走到了车的另一边,低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甚至没有来得及收回已经一点点绽开在嘴角的笑意,他却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径自上了车。    她只是不知道,他明知结局在这之前就已经定下,不可逆转,可还是忍不住将她扣在了身边,只是这样的一晚,他看着她的睡颜,明知道那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从此以后,就连强留都没有机会了。    这片海滩是很久前流年一直说要让他带她来的地方,可是最终还是没能如愿,每一次定好要过来,总是会遇到意外,后来她离开了,他一个人常常会来到这里,看着这片那么多年未曾变过的海,想,如果她在就好了。虫    他承诺她一起来这里,承诺了那么久,在今天终于兑现了这承诺,可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时间尚早,路上的车很少,很快就到了流年的楼下,流年和之前很多次一样,说了声"谢谢",推门下车,然而却连声"再见"也没有说。    不是忘记,只是说不出口,再见到他的身畔依偎着别的女子,那样的再见还要它干什么呢?    这天之后连续一个月果然没有再见,只是听常常会听到报社里的其他人说起他,说起他负责的案子,她在一旁静静的听,说话的人声音很低,她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耳听着那微弱的声音,邻桌的同事林音看到她这样,总是要笑出来,对她说:"流年,你又在发呆了!"    流年假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低头望向自己手中的笔,那声音已经听不见,她却止不住自己的思绪,总是忍不住在想:他在做事的时候会在想什么?    各个报社的记者拍到染副书记和程家表小姐在一起的时候照片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偶尔还会有程家表小姐挽着染副书记胳膊的照片出现,记者采访程冉茵的时候她曾说"我和止墨认识很久了",记者由此有了猜测,一时间,本市各大报纸全部都登了关于染、程二人关系的猜想。    那是流年刻意回避的东西,然而旁边的林音却很关注这些新闻,有的时候会叫流年过去,指着那些照片说:"流年,你有没有觉得染副书记的表情好淡漠,一点也没有和女朋友在一起时该有的样子?"    流年记得自己当时好像笑了一下,多么的奇怪,她还以为自己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的!    "没准人家的风格就是那样的,你瞎操什么心啊?"    微眯了眼,调笑间眸中的光芒黯淡,林音却并没有注意到,而是点了点头,煞有介事道:"也是,对了,我听说程冉茵虽然和染副书记认识很久了,可是之前好像因为染副书记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两个人一直没有在一起,如今他们也算是修得正果了。"    流年全身一僵,却还是要硬装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人家的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难不成你看上了……染副书记不成?"    中间的一个停顿,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个人才好,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可笑,这世上竟还有像她这样和同事开自己前男友玩笑的人!    林音倒是十分不以为意,"你去问问这办公室里有几个女的不喜欢我们高大威猛英俊潇洒的染副书记!不过喜欢归喜欢,我还是很清楚自己没那个命的,和染副书记在一起的,也就只能是像程冉茵一样的大家小姐吧!"    流年依旧是笑,一言不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不过三位数的衣服,余光瞥见照片中他身上的阿玛尼,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中午临下班的时候,主编陈姐忽然把她叫到了办公室,说是有任务给她。    桌子上放着一个咖啡壶,陈姐拿出一个杯子递给流年,"这是我刚煮的咖啡,你倒点尝尝吧。"    流年没有接过杯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用了,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我也想有什么事就说,可是有个文件忘拿了,你先喝杯咖啡等我下吧,我很快回来。尝尝看我煮的咖啡吧,不许浪费!"说着,她拿起咖啡壶直接倒了一杯咖啡递给流年。    陈姐这么说,流年也不好推拒,只好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其实她想要谢绝并非是因为客气什么的,只是因为她已经很久不喝咖啡了。    离开的那么多年,睡眠本就不好,最初的时候甚至常常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望就是一整个晚上,她将自己那时的状况定义为发呆,可是发呆的时候,想的最多的就是他,因为想起他,一个晚上都是清醒的。    咖啡这种东西她更是不敢沾,于她而言,他比咖啡更有效。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31:09

第十章 险些擦肩遗忘了你(二)
陈姐回来的时候流年面前的杯子没有被动过,见这情景,陈姐似是有些不高兴,"怎么不喝?我煮的咖啡很难喝吗?"    流年赶忙摇头,拿起杯子抿了两口,接着问陈姐找她来什么事。陈姐却似乎对那杯咖啡十分在意,看着那液面高度并没有怎么变的咖啡,语气坚决地说道:"你把咖啡喝了我们再说!"懒    对于陈姐的坚持,流年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因为自己将这咖啡搁置不喝让陈姐误当作她以为咖啡不好喝了,毕竟对方是领导,自己怎么也要给些面子的,于是端起咖啡喝了下去。    放下杯子,陈姐微笑着递过纸巾,流年接过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我们来说下你之前交来的那个稿子吧。"    流年点头,正要集中精力去听,哪知头却越来越沉,眼皮也越来越抬不起来,她伸手去揉眼睛,可是头却越来越低,直到碰到了桌面,寻到了一个支撑物,她所有的反抗都进行不下去了,就想这样睡过去,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这么想睡,只是在失去意识前的一秒,不由得在心里叫了一声"糟糕"!    接到程冉明打来的电话时,染止墨正面无表情地翻着报纸,目光忽然停留在角落里的一个豆腐块上,不是因为它的内容,只是因为在文章的最后有几个字:苏流年报道。他在一个版面密密麻麻的油墨字中一眼就扫到了这不起眼的几个小字,不过是几秒钟的停留,他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翻了面,然而就是这几秒钟的停留,恰恰泄露出了其中的不同。虫    后面是体育新闻,染止墨的目光在上面扫过,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刚刚看到印着苏流年那个名字的那个地方报纸有微微皱褶,不知怎的,他竟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听到电话响了,染止墨下意识地伸手拿起并按下通话键,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他略微有些吃惊,他没想到竟然会是程冉明的电话。    虽然听说彼此已久、见过彼此很多面,但是两个人说过的话的句数屈指可数,如今这通意外的电话,程冉明想要和他说些什么?    "你知道苏流年在哪儿吗?"    程冉明开门见山的一句话让染止墨不由得蹙了蹙眉,"不知道,苏流年她的下落,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了吧?"    "你不知道?"程冉明声音听上去十分焦急,"该死!染止墨,苏流年很有可能被人绑架了!"    所有的冷静在这一刻消失不见,染止墨一下子从椅子上起了来,"你说什么?"    "我到处也找不到苏流年,结果刚刚有人告诉我,在报社门口看到苏流年被一个女人拖着上了车,你之所以被无罪释放是因为苏流年用她父亲留下的账本去做了交易,这很有可能是对方的报复!"    "什么?"染止墨的手紧紧捏成拳,可是片刻之后,他强压住震惊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之前我问了苏流年很多次,每一次她都告诉我与她无关!"    "那是因为她来找我帮忙的时候我要求她不能让你知道!"    一句话,咬牙切齿,"程冉明,你混蛋!"    其实早该猜到是这样的,早该猜到的不是吗?    他骂程冉明混蛋,他自己也没有好哪儿去!竟然真的……她说,他就假装自己相信了,直到今天……    那天晚上,那个傻丫头,那个演悲剧都能笑场的傻丫头将自己伪装的那样好,那样笑着对他说:"我和冉明还等着你请客呢。"他竟真的就信了,他竟真的转头就走,他竟真的头也不回,他没有办法想象那天晚上他离开以后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会哭吗?可是为他哭,是不是都会觉得不值得了?    他做了些什么呢?几天以后,当程冉茵说要请流年一起去唱歌的时候,他竟没有拒绝,他让她看着他的身边站着别的女人,他看着她站在别人的身边,怎么当时就是那样看着呢?怎么当别人逼她喝酒的时候,他就是那样看着呢?    她现在怎么样?她还好吗?被什么人带走的?如果……    他不敢想下去,仿佛有人扼住了他的脖子,他几乎快要窒息了。    "程冉明,你知道吗,案子刚刚有了新的进展,如果……如果他们抓住流年,很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在前两天刚刚得到消息,检察院那边找到了新的物证,案子可能很快就能定下来,所有牵扯在里面的人都别想逃,如果这个消息走漏了……那些人抓住流年……    该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找到流年?    对了!    "摄像头!那个目击者是什么时候看到流年被拖上车的?那个时候路旁的摄像头里应该能找得到的吧,查摄像头也许能查出那车的去向!"    然而话音未落,手机"嘟嘟"两声,来电提示,染止墨接通,女人阴沉的声音传来:"染副书记,你大概已经听说你的初恋情人被人绑走了的事情吧?"    染止墨忽然明白了什么,"是你?"那目击证人恐怕是她找来的,为了让他知道流年被人带走了!    "没错,是我,听说染副书记近来案子调查很顺利,我特意献上一份礼物,不成敬意。"    果然是因为那新找到的证据,这女人怕是和案子牵扯到的那些官员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你要什么?"染止墨直接地问道。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31:46

第十章 险些擦肩遗忘了你(三)
"啧啧,听染副书记这意思,是要倾尽天下为红颜啊!"戏谑的语调又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证据,我要你新找到的证据!"    找到新证据这件事目前为止应该还是保密的,她又怎么会这么快知道?检察院那边有他们的人?懒    "那证据不在我这里!"    "我知道,在检察院那里,不过我听说看管证据的那些人和副书记你都很熟啊!"女人冷笑了一声,"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我见不到我要的东西,那你也别再想见到苏流年了!"    可恶!染止墨的手紧紧地攥住,不等他开口,那边的女人就继续说道:"对了,染副书记好像和公安的人也很熟啊,不过,报警是个什么后果,你应该明白吧?就算我要下地狱,也会让你的小情人先下去探路的!"有片刻的停顿,随后又道:"这丫头现在还没睡醒,中午的安眠药用的有点多了啊……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可就不是安眠药了!你不用费心思找我,明天的这会儿,我会在城郊的KTV等你。"    之后听筒里传来了一阵忙音,染止墨挂断,眉心越发凸起。    流年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很沉,缓缓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房间,屋子里很暗,只是从窗户处有月光照进,流年试图坐起身来,然而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虫    昏睡前最后的记忆是陈姐让自己喝了那杯咖啡,恐怕陈姐在咖啡里加了东西,可是陈姐把她绑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陈姐明明一直很照顾她啊?又为什么……    她试探地叫了一声:"陈姐,你在吗?"    门在此时被推开,陈岚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醒了?吃点东西吧。"    她说着,按下了灯的开关,这突然的光亮让流年一时适应不了,想要伸手去挡,手却动不了,只得紧紧地闭上了眼,有眼泪流出来。再睁开眼时,从门外走进来一名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端盘,上面摆着饭菜。陈岚从男子手中结果托盘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走近流年,伸手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    "陈姐……"流年低低地唤了一声,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陈姐打断:"想问我为什么要把你绑到这里来?有些事情,你暂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她将流年拉了起来,扶着她一点点跳到桌子旁边,看着流年坐在了椅子上,她又说:"你最好别指望能逃跑,这房子里除了我还有四个专门来看你的人,如果你敢跑,后果自负。"    流年微微地低了头,眼前的人和印象中的陈姐差太多了,印象中的陈姐对她虽然偶尔也会很严肃,可是从不会说出这样的狠话,她想起刚来报社时听人说陈姐可怕,如今她信了。可是如果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那么之前她又为了什么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孔?她现在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记者,又有什么值得陈岚这么委屈自己的呢?    陈岚没再管流年,径自离开了房间,流年拿起筷子吃饭,然而胃口差的可以,没吃几口就又将筷子重新放下了。    绑架她为了什么呢?钱?难道陈岚因为知道她认识程冉明,想利用她找程冉明勒索钱财?    不至于吧!陈岚平日里的衣服大多都是名牌,身为知名报社的主编,怎么会缺钱到绑架的地步呢?    流年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她想过自己也许会被绑架,那是在她拿账本和那些人做交易的时候,她觉得那些人也许会逼她交出账本,因此格外小心,却没想到躲过了那时,这会儿却被熟人莫名其妙的给绑了……    等等!陈岚她……难道与那些高官有关系?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陈岚才再一次进了房间,先让人将流年的手重新绑上,之后用胶条把流年的嘴封了上,又给流年带了口罩和墨镜,流年猜到是要出门,却想不出他们要带自己去哪里,昨天才将她带到这里,就算只是勒索钱财也应该给些准备的时间啊。    上了车,车子一直往城外开,流年从窗户往外看,竟觉着这路有几分熟悉,车子停下的时候,那天程冉明带她来的KTV赫然在目。    流年更加疑惑,绑匪怎么会带人质到这种地方来?人那么多,万一被看到怎么办?    然而下了车,流年就被从一个小门带进了KTV,那么热闹的地方,这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乘电梯向上,陈岚将她带进了一个房间,让她坐在了沙发上,几个男人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陈岚拿着电话走到了房间外。    没一会儿,陈岚回来了,先是嘱咐她不能乱叫,随后将她嘴上的胶带揭了下来,又将她的手松开,从前面又绑了一遍,并用一件衣服搭在上面做遮盖。    "你绑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反正你马上也就知道了,告诉你也没关系,之前你用一个账本换出了染止墨,今天我就用你和染止墨换出另一个账本,如果不是你当初多事,我哥他今天就不会面对这样的情况了!"说到最后,陈岚已是咬牙切齿。    "你哥?"流年有些惊异。    "对,我哥,至于我哥是谁,你就不用关心了。"    "他不会来的!染止墨不会来的!"    陈岚一愣,望向她,随后冷笑了一声,"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这回流年愣了住。    "可是他已经来了。"随着这句话,陈岚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3-10-19 17:32:35

第十章 险些擦肩遗忘了你(四
那一瞬间,流年只觉得脑子里都是嗡鸣声,她直直地看着陈岚,"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陈岚不以为意道:"知道?知道什么?"    就是她这样的表情,让流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你什么都知道!"懒    怪不得当初得知她认识程冉明的时候,陈岚没有一丝惊讶;怪不得陈岚总是让她去采访染止墨;怪不得染止墨对她说小心周边的人……原来,他都看出来了,偏偏自己还傻乎乎地相信这世上还有真心对她好的人!    "那又怎么样?"陈岚依然是不以为意,"你以为我会留一个闲人吗?九年前还有七年前的那些事,在新闻界混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以为离开七年再回来就没有人认得你了?别开玩笑了,你永远也没有办法逃避你的那些过去!呆会儿路上你给我听话点,不然……"    陈岚眼中的威胁流年悉数收到,却忽地平静了下来,似是漫不经心地回道:"不然你怎么样?"    陈岚冷哼了一声,没再理她,只是吩咐一旁地男子将她拉起来,带她出去。    出了房间,挂了几个弯,流年被陈岚带进了另外一个房间,陈岚推开门,流年看到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她进去,里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染止墨。    "东西带来了吗?"虫    听到陈岚这样问,染止墨举起手中的东西,陈岚冷笑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拿来的是不是真的?"    染止墨微蹙眉,声音冷冷的:"除了相信你别无选择。"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此时比的不过是个人的能力已经所求的东西对自己的重要程度,不知道过了多久,竟听楼下突然传来了警笛声,陈岚一怔,厉声问染止墨道:"你报了警?"    "想要把这东西拿出来自然要有个合理的理由,我只是告诉他们有人绑架了苏流年为了这个证据,至于是谁绑架的我并没有说过,相信从这里逃出去对于你而言应该不难吧?"    陈岚笑了一声,道:"我数三声,我把苏流年推出去,你把东西扔过来!"    染止墨应了,三声过后,两方同时动作,流年被陈岚推了一个踉跄,险险被染止墨接住。    陈岚在此刻闪身出了房间,并将房门落了锁,流年一抬头,只见染止墨的身后不知怎么竟也有个门,此时堪堪被人推开,一个黑衣男子手中拿着枪,正要瞄准染止墨射击的样子。    流年来不及多想,使出全身的力气撞开染止墨,"嘭"地一声,子弹射入体内,流年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疼,只是拼尽力气对染止墨大喊一声:"快走!"    怪不得陈岚刚刚那么安心地离开了,原来早就安排了这样的戏码!    那男子见自己一发失手,正要准备来第二发,染止墨顺手拿起一个花瓶砸过去,那男子侧身闪躲,"哗啦"一声,花瓶撞在了墙上,碎了,不小的声音。    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敲着门喊道:"有人在里面吗?"    是警察!    察觉到这一点,那男子顾不得许多,急忙从来时的门逃了出去。    染止墨看着流年身下越来越多的血,暗叫一声"可恶",飞快地将房门打开,抱着流年冲了出去,同时大喊:"救护车呢?救护车在哪里?"    此刻,流年已有些撑不住,见染止墨脱离了危险,便想闭了眼睡去,染止墨发觉了这一点,一面拼命地跑向楼下,一面对流年说:"不要睡!再坚持一下,不许睡!"    流年极为勉强地牵了下嘴角,嘴唇血色全失,却还强撑着说:"染止墨,到了医院肯定要签很多单子,比如……病危通知单什么的,你……"中弹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流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紧紧地抓着受伤那处的衣服,手上一片猩红。    染止墨见她这样,想到她刚刚说的病危通知单,不由得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低头对她说道:"别说话。"    流年却固执地在好不容易忍过这一阵疼痛后继续艰难地开口:"你……你当我……家属吧……"    在我死之前,止墨,当一次我的家属吧……    尖锐的鸣啼声划破夜晚的静谧,急救车一路飞驰到了医院,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流年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灯亮起,染止墨被拦在了门外,只得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面上有焦急之色,而更多的是一种担忧。    随后陆陆续续地有人赶到,公安局的人自然是要在这里等,程冉明、程冉茵都赶到了,甚至连他自己的父母都来了。    手术室外人影绰绰,染止墨忽然觉得有几分可笑,这么多人里,竟没有一个是她的家属。    她的家属……七年前,他到底是为什么答应了父亲的要求……    突然间,衣领被人抓了住,来者厉声责问道:"染止墨,你不是说会把她好好的就出来的吗?现在人怎么会在手术室里?"    众人见此情景都是一惊,慌忙上来拉架,唯独被抓着的人显得格外平静,不管程冉明如何地质问,他始终一言不发。    一旁的程冉茵也走了过来,试图让程冉明放手,程冉明却置若罔闻。她听说苏流年被染止墨送进医院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不明白苏流年怎么又碰到染止墨的,此时耐心不再,她不由得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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