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18:30


22  出师不利
  机场高速,周樵樵把车开得很快,出租车几乎要跟不上。"师傅,您能再快点儿吗?"叶小舸眼见就要跟丢了,恳求出租车司机。  司机全神贯注看着前方路况,为难道:"姑娘,人那是奥迪,咱这是普桑,况且你没看到那车挂的是部队牌照,号码一看就是领导的车,我不敢跟太紧啊。""没关系,您尽管跟上去,有什么事儿我负责,不能叫他给跑了。"叶小舸气咻咻的。  周樵樵的车在白天鹅宾馆门口停下,他从车上下来,替那女人开车门,门童过来接行李,三人一起走进宾馆。叶小舸等他们进了电梯,才走到总服务台那里询问。  "不好意思,请问刚才那两个人住几号房?我是他们的朋友,在门口打电话来晚了。"叶小舸转了个心思。总台小姐看她一眼,微笑:"对不起小姐,客人的房间号我们不能随便透露,请您自己打电话向您的朋友询问。"叶小舸知道这些五星级宾馆的总台小姐都是训练有素,绝不会轻易被她把话套出来,只得给周樵樵打电话。  "我回到广州了。"叶小舸把自己的行踪告诉周樵樵。周樵樵嗯了一声:"晚上我去看你,这会儿我还有点事,不聊了。""什么嘛。"叶小舸嘀咕,手机里已经是嘟嘟的忙音。  傍晚,小舸站在窗边,看着周樵樵的车从小区门口开进来,拐向地下停车场。五分钟之后,钥匙开门声响起,她过去看看,看到他从外面进来,正在关门。两人抱了抱,小舸让路给他换鞋。  "你今天怎么不穿军装啊,还把车也换了?"小舸装作无心,旁敲侧击的问。周樵樵走到厨房里拿了一瓶啤酒出来,松开衬衣的两粒扣子,坐在沙发上惬意的喝了一口,才道:"我去机场接人,开吉普车不方便。"  "接谁?"叶小舸坐到他身边,凝视他眼睛。"一个朋友。"周樵樵回答的轻描淡写。"朋友?什么朋友这么隆重,你开奥迪A8去接她?还穿成这样子,跟傻小子相亲似地。"叶小舸指着周樵樵敞开的衬衣领子,故意揶揄他,手下意识的滑进他领口。  "不好看吗,老穿军装都腻了。"周樵樵很会避重就轻。叶小舸轻抚他脖子,打量他。当然好看,太好看了,除了他谁能把白衬衣穿的这么帅?  周樵樵穿衣服对品牌不是很在乎,但质料一定要好,叶小舸一看他衬衣纽扣的针脚和衣缝的细节,就知道这是纯手工定制的,花了心思做出来的衣服,怎么可能穿着不熨帖。  "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朋友。"叶小舸不依不饶,执着于前一话题。"朋友就是朋友,问那么多干什么。"周樵樵的语气很明显,让叶小舸别管那么多。叶小舸心念一闪,倒也没有继续追问。  见小舸有些悻悻的,周樵樵怕她多心,转移话题:"从武汉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没有?""你想要什么没有啊,非得我千里迢迢带过来?我没带。"叶小舸没好气的说。他不老实交代问题,还想着吃,哪那么便宜啊。  周樵樵不信,看到她的旅行包放在一边,走过去打开包一看,里面装了很多好东西,有她爸爸特意留给她的特级茶叶,有别人送给她妈妈的牙买加咖啡,还有武汉的土特产一大包。他随手打开其中一个包装袋,拿出一块麻糖来吃,馋猫一样。  叶小舸看他像个孩子似地,忍不住有点好笑。周樵樵有时就是这么可爱,带着几分孩子气,她明明是逗他的,他会当真;她说正经事,他又当成玩笑话,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经常令人捉摸不透。  "嗨,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上星期我去广西开会,顺道去越南玩了几天,给你买了礼物。"周樵樵站起来,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串沉香木手串。叶小舸接过去闻了闻,串珠发出淡淡的香气,似乎很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找这个手串倒没费多少工夫,去桑寺找高僧开光费了不少波折,在佛堂里供奉了两天才拿回来,保佑你平安。"周樵樵把手串戴在叶小舸手上,向她淡淡一笑。  叶小舸家境优越,对名牌首饰并不感冒,周樵樵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送的都是些有意义的东西,起码让她知道他花了心思。  "这是奇楠沉香,洗澡和洗手的时候要摘下来,不然香味会变。"周樵樵把保养沉香木的一些细节教给小舸。这手串每颗珠子都不大,编的也精细,给小舸戴在手腕上简洁大方。  "谢谢你。"叶小舸凑过去在周樵樵脸颊上吻。从小到大,他送给她很多礼物。不管是她的生日还是各种节日,他的礼物从来都不会重复。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也得回报点什么不是。  叶小舸跑到房间里,拿着一个盒子跑出来,打开给周樵樵看。盒子里装着两只精致的俄罗斯复活节彩蛋,小舸拿起其中一只,仔细的打开机关,彩蛋里竟然装着一辆小巧精致的金马车。  "喜欢吗,我托人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两个彩蛋。"叶小舸知道周樵樵除了喜欢收集绝版黑胶唱片,还喜欢收集各种古董玩意儿,花了不少心思各处去找。这两个彩蛋是她堂哥叶小美去德国,在一个俄罗斯裔画家那里高价购得,转送给她的。  周樵樵摸摸叶小舸头发,淡笑:"你花了心思,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周樵樵一看做工和外观,就知道小舸找来的这两个彩蛋是后世的赝品,并不是俄罗斯宫廷时代的珍品,可这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小舸的心意。心爱的人,无论她送你什么,你都会当成珍宝。  叶小舸窝在周樵樵怀里,反复的看手上的手链,越看越喜欢。周樵樵低头吻着她后颈,她的脖子纤秀柔美如天鹅之颈,是她身上最美最性感的部位之一,不仅白而且酥,像温润的玉,又像老北京的杏仁豆腐,嫩的让人想咬一口,他忍不住轻轻的啜,吸吮出淡淡的吻痕。  小舸脖子上一疼,下意识的用手摸摸,却碰到周樵樵的脸,抬起头向他一笑。他嘴角的笑意很温暖,她迷恋的看着他,跪坐在他腿上,贪婪的闻他身上的味道,纤细的手从他的额头轻抚到鬓角,耳后、喉结,一路往下,解开一粒扣子直接从衣领里探进去轻触胸肌。大概是一直坚持运动的结果,肌肉很结实,骨骼停匀、皮肤光滑,她轻轻地抚摸,感觉那线条太完美了。  他的衣领很整洁,身上有没有别人的味道?她的嗅觉灵敏,如果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异样,她能辨别得出。然而此时她闻的再仔细,也只是闻到了淡淡的沐浴液清香,没有别的味道。她心情愉快,小脸在他胸前蹭蹭,逗他。  周樵樵把她不安分的小手从自己衣襟里掏出来,笑道:"摸够了没有,我晚上还有事,不能陪你。"小舸听说他要走,撅着小嘴发牢骚:"什么大事比我还重要?""不是比你重要,是早就约好了的。"  他没吃晚饭就要走,小舸恋恋不舍,送他到门口。"你真的不吃了再走?"周樵樵摇头:"改天吧,改天一定陪你。"小舸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走廊上,才关上门。  什么事那么急,连饭也不吃了。难道是去陪住在白天鹅宾馆那个女人?小舸捂着耳朵,强迫自己不胡思乱想。周樵樵不会背叛她的,他不会那么做。  周樵樵刚坐进车里,还没来得及发动汽车,周墨的电话到了。"怎么还不来呀,都等着你呢。"周樵樵把车开出去,告诉他:"我已经从小舸家出来了,十五分钟之后肯定到。""快点儿,我们都来了,就差你一个。"周墨在电话里催促。  棕榈湾会所的某个包间,周樵樵推开门进去,看到他常来往的朋友都到齐了,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们以为你在叶小舸家出不来了。"周墨笑着调侃,替周樵樵倒了一杯冰酒。周樵樵抿了一口,笑道:"怎么会呢,跟你们约好了哪能不来。""怕你重色轻友。"另一人笑谑。  "人接来了吧?"周墨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周樵樵点头:"上午到的,安排她住在白天鹅,怕老爷子事后追查起来怪罪到你头上,没住在你家的酒店。"周墨往后一仰,笑道:"你想的可真周到。"  "你那边安排好了吗,别我这边把人领来了,你那边再出什么状况。"周樵樵不无担心的问。"这你不用担心,叔叔平常爱去的那几个地方我都有数。"周墨拍着胸脯保证。  "你在哪里选的妞儿,海政还是空政?"先前说话的一个人问周樵樵。周樵樵惬意的找准最舒服的坐姿,道:"文工团那些残花败柳,我舅舅怎么看得上眼,都被其他的老家伙们玩残了,我直接去的军艺。"  "这妞儿怎么样,只中看不行,还得中用。"另一人有点不放心。周墨大笑:"你放心吧,周樵樵安排的事儿怎么可能不妥帖。不就是找个老实可靠,活儿又地道的妞儿吗,难不倒他。"周樵樵瞥了周墨一眼,如何不明白他话里的调侃意思,冷哼道:"你别乱说,乱说我跟你急。"  "你急什么,我又不会告诉叶小舸。"周墨拍了下周樵樵的肩。"你能不能不提她,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惦记她。"周樵樵嘴角勾起笑意。  周墨知道玩笑开得差不多,也就不再调侃他。周樵樵的脾气他知道,绝对是好面子的主儿。他对叶小舸再宠再腻着,心里再疼,也不会挂在嘴边上。叶小舸就是他命里的克星,周樵樵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他这个娇气又任性的宝贝儿。  广州军区疗养院在白云山脚下,周永安每年都会到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周墨事先得了消息,早早和周樵樵在疗养院里安排好了,就等周永安住进来。  周永安住的是独栋别墅,周围各种设施应有尽有。首长住进来以后,保健局专门组织医疗小组替他全面体检,同时派专人负责他的日常饮食起居。  周末,叶小舸去周家探望周永安,被告知首长疗养去了。听说周永安最近经常咳嗽,小舸想着去替他看看,有什么毛病也好及时治疗。问清了地址,小舸坐出租车去往疗养院。疗养院占地很大,出租车进去之后开了十分钟还没到周永安的别墅。  小舸靠着车窗欣赏窗外美景,无意中看到一辆车开过去。仔细一看,像是周樵樵的车。车上除了他,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小舸顿时起疑,觉得那女人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她脑子转得快,立刻想到那女人就是上回住在白天鹅宾馆的女人,周樵樵亲自去机场接她那位。  出租车跟在周樵樵的车后,很快到达目的地,正是周永安所住别墅门口。小舸在车里看着周樵樵和那女人下车,跟她并肩走进别墅,心里一阵刺痛,想着一定要跟过去看个究竟。  她在别墅外转悠十几分钟,观察地形,发现这里丛林茂密,将别墅周围封闭的严严实实,除非走近了,否则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于是她小心翼翼的背着包绕进别墅后的树丛里,想看得清楚一点。幸运的是,别墅外有一层密实的纱网把别墅和树丛隔开,她站在小山坡上往下看,只要不发出声音,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别墅后是网球场和温泉池,池水嘟嘟的冒着热气,远远看去是一男一女的背影,两人鸳鸯戏水,甭提多亲密了。叶小舸看得肺都要气炸了,在心里痛骂那对狗男女。"周樵樵,你丫好样的,居然背着我做这种事。"小舸气急,差点要冲出去,但还是克制住了,想看清楚一点再采取行动。  不知道蹲了几分钟,忽然感觉身上一阵痛痒,她低头一看,才看到胳膊上不知被什么毒虫咬出红点。不碰则已,一碰就又痛又痒,她不停地抓,毒虫的唾液里有毒,身上过敏了一样,痒痒的地方越来越多,越挠越不是地方。不一会儿,瘙痒的感觉遍布全身,头也有点昏昏的,她忍不住跳起来。  "谁在那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小舸心中大惊,想逃走,脚底一滑从小山坡上滚了下来。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19:03


23  云上的日子
  叶小舸再次睁开眼睛时,首先看到的是周樵樵的脸。她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豪华房间的床上。  "快躺着吧,别乱动。"周樵樵命令道,按着小舸的肩。小舸甩开他:"不要你管。"周樵樵倒抽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危险,南方冬春季节山林里潮湿,蚊虫特别多,你哪里不好呆,非要蹲在山坡上偷窥,结果被毒蚊子咬了。幸好这里医疗设施齐全,及时给你打了针。"  "谁叫你背着我……背着我……"叶小舸还是说不出口。"我背着你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周樵樵矢口否认。"那个女人是谁?"叶小舸想起这事就搓火儿,急着下床,身上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痒。周樵樵把她按住了,斥道:"你再敢乱动试试,我把你绑在床上。"  她想挣扎,他的手有力的把她胳膊按住,她又用另一只手去挡,无意中看到自己手臂上红肿了一片,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的指甲挠的,有点惨不忍睹。  "老实一点,你身上都是疙瘩,万一挠破了发炎,留下疤痕就难看了。"周樵樵缓了缓语气。"那个女人是谁?"叶小舸瞪着他。"哪个?"周樵樵不明白。"和你一起泡温泉那个。"  "和我泡温泉?我什么时候泡温泉了?"周樵樵不解的皱着眉,忽然间明白小舸的话,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不要脸。"叶小舸啐他。周樵樵手指按在她嘴唇上,轻声道:"嘘,小声点儿,我告诉你,你看到的男人是我舅舅。""什么?"叶小舸几乎要跳起来。周樵樵点点头,似笑非笑:"你心里有数就好。"  叶小舸忽然明白了一切,鄙夷道:"周樵樵,你怎么做这种事儿,不觉得恶心啊,算计你亲舅舅。"周樵樵不以为然,坏笑:"我没算计他呀,我舅妈都去世好几年了,我给我舅舅找个伴儿怎么了?老人家就不作兴来段黄昏恋?"  "可你找的那是什么人啊,那女人那么年轻,那是老伴儿吗,分明是……"叶小舸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年轻一点有什么不好,正好照顾他。"周樵樵的歪理,任谁也是掰不过的。叶小舸浑身痒痒的厉害,无力跟他辩解,扭着身体蹭床。"身上痒了?别抓别抓,我替你抹点药膏止痒。"周樵樵转身去拿药。  叶小舸没穿军装,穿的是衬衣和牛仔裤。周樵樵伸手去解她腰间的皮带,她推了下他的手:"我自己来。"周樵樵哼了一声:"羞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你转过脸去。"叶小舸等他转过身去才开始脱裤子,发现自己腰上红红的一片全是疹子一样的密集状红点,心想南方的潮气和毒虫果然厉害。  周樵樵此时已经转过身来,看到叶小舸腰上腿上的红点,惊道:"怎么这么多,看来是过敏了,得快点抹上药,衣服也脱了吧,捂起来更不好。"没等叶小舸说话,周樵樵已经解开她衬衣的扣子,把她的外衣脱了。  "给我留一件。"小舸在周樵樵解她内衣的时候嘀咕,脸红红的。门没锁,要是有人闯进来怎么办。"不行,万一里面也有呢。你怕什么,屋里又没有别人。"周樵樵解开她内衣,果然看到她心口有几个小红点。 "你去把门锁上。"小舸向门口看了一眼。周樵樵走过去把门反锁了,她才安心。替她抹药膏时,他怎么看都像是在玩儿,专捡她痒痒的、敏感的地方抹,她胸前那几个小红疙瘩,他反反复复抹了好几遍。  有几个疙瘩痒痒的厉害,小舸想挠挠,又有点不好意思,太不是地方了。周樵樵看到了,笑道:"我替你揉揉,揉揉就不痒了。"他轻轻把手按上去,手法太温柔,她几乎要呻吟出声音。  叶小舸羞的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周樵樵故意跟过去,看着她的脸,轻笑,她脸上红云飞起,他深深一吻。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她都是这么怕羞,不管他们有多亲密,他一逗她,她还是羞。可他就喜欢看她这样,她越怕羞他越要逗她,非得看尽了她含羞的媚态才肯罢休。  腿上也有成片的红点,周樵樵替小舸抹上药膏,扳开她的腿,要看看大腿内侧。小舸紧紧的并着腿,不让他看。这家伙太坏了,他分明是借着替她抹药的机会调戏她。"乖乖的,别闹,皮肤这么嫩,要是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听话。"周樵樵哄她,她才不情愿的分开腿。  大腿内侧果然有几个红点,几乎靠近腿根,这地方要是不抹药肯定痒的厉害,周樵樵把小舸的腿分得再开一点,细心地把药抹上去。这个人坏死了,他一定是故意抹的那么慢,让自己用这么不雅的姿势对着他,小舸又气又窘,催促他:"你快点。""快点什么?你腿上疙瘩这么多,我快得过来么。"周樵樵狡诈的笑。  他的手啊,那么温柔,全是故意的,在她大腿内侧如丝缎般的肌肤上滑动。她就要受不了,面红耳赤:"你快点把手拿开。"她是个正常女人好不好,哪里经得起他这样撩拨,明明不是做~爱,却保持着这种羞人的姿势,好像展览给他看一样,这让她既羞愧又难堪。  "哎呦,你把我的手夹那么紧干什么。"周樵樵怪笑一声。小舸这才看到,她下意识的并拢双腿,把他的手夹住了。他太坏了,她才多大力气,他的手怎么可能抽不出来。他就是想看她窘迫的样子。  小舸抿了下唇,一种羞窘委屈的情绪兜上心头,坐起来抓着枕头就往周樵樵头上砸。周樵樵见她脸红红的,快哭了似地,知道她被自己欺负狠了要报复,赶忙抱着她,哄她:"乖,怎么哭了,别哭别哭,是我不好。"  "谁哭了,谁哭了。"小舸不理他,没好气的抱着枕头,觉得他笑起来像个流氓。周樵樵这才不逗她,又是吻又是安慰:"别生气啦,我跟你闹着玩的,过来让我看看,还有哪里有痒痒包。"  "你别碰我。"小舸赌气的把脸歪在一旁。真是个娇气孩子,脸皮也太薄了,又不是雏儿,稍微逗逗就挂不住了。也罢,她身上不舒服,还是让着她一点。换了平时,他是非玩够了不可的,她哭,他也要缠她,哪怕事后赔礼道歉装孙子,他也得尽了兴。男人嘛,他们心里再疼你,在男欢女爱这件事上却是绝对的大男子主义。  周樵樵亲昵的吻小舸耳垂,轻声道:"我跟你闹着玩的,别生气了,乖。"他好声好气哄了半天,她才不气。屁股上有点痒,她伸手过去挠了挠,他坐起来把她身体翻过去,拉开一点底裤,边抹药膏边道:"怎么咬的到处都是,这两天你得忌口,不要让热毒发起来。"  擦了药膏,果然感觉到身上清凉无比,原先瘙痒难忍的地方也不怎么痒了。小舸看到床边摆了一套棉布新睡衣,知道这一定是周樵樵让人准备的,站起来把衣服穿好。周樵樵道:"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大商场,只好去超市买了一套,还好是纯棉的,穿着舒服。你身上那些疙瘩不能和厚衣服摩擦。"小舸微微一笑,觉得他想的很周到。  "这两天你就住这里,等症状好转了再回去上班,被毒虫咬了要是不及时医治,很可能引起腹泻、呕吐的并发症,医院那边我会替你打电话过去请假。我住在你隔壁,想找我陪你,就给我打电话。"周樵樵体贴的抚摸着小舸的头发。  "我自己住习惯了,不用你陪我。"小舸嘴角微抿。周永安也住在这别墅里,她和周樵樵私下里再亲密,在长辈面前也还是保持点距离好。周樵樵嗯了一声,他也觉得不能和小舸睡一个房间。  "休息一会儿就下楼去吃饭。六点半左右开饭。"周樵樵边说这话边顺手拿走小舸换下来的衣裤,准备拿去给勤务员洗干净了再送上来给她。小舸自幼娇气,他照顾她都成习惯了。  小舸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就想起那时他们在英国。那是一个美丽的下午,十四岁的她刚刚适应了英国的生活,在自己房间里温习功课,准备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周樵樵来看她,坐在电脑前玩游戏,他戴着耳机,不吵到她。  她起身去上洗手间,他无意中看了她一眼,却看到她裙子上的血迹,吓了一跳,忙叫住她:"小舸,你裙子上怎么有血?"小舸听了也是一惊,下意识的扯着裙子看,果然看到裙子后面一团血迹。  怎么回事?哪里流血了?少女对初潮还是懵懂的。周樵樵比她反应快,立刻就想到了,摘下耳机道:"你先去洗手间把裙子换了,我去给你买卫生巾。"她一向粗心,母亲又不在身边,哪里会想到提前把卫生巾预备好。  周樵樵出门之后,小舸傻傻的想,原来男孩子什么都知道。她也上过几次生理卫生课,知道初潮是每个女孩子必经的,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小舸真乖,周樵樵出去十几分钟,她就老老实实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等他回来了,把卫生巾拿给她,她才换掉弄脏的裙子和底裤,换上干净的。  从洗手间出来,她的脸一直红红的,闷声不响的走到书桌前继续温习,下腹部隐隐作痛,她不得不用手捂住缓解痛楚。  周樵樵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一手托腮,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小舸的脸羞的更红了,幸好被垂下来的长发遮住,周樵樵看不清她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替她拢了拢头发,把长发撩到一边,轻声嘱咐她:"这几天记得不要吃冰淇淋和其他凉东西,也不要坐在浴缸里洗澡,卫生巾两三个小时就要换一次,知道吗。"  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小舸狐疑的抬起头看他,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是一笑:"生理卫生课你没好好学吧。""我学了。"小舸低声嘀咕一句。周樵樵站起来蹲在她膝盖边,看着她,似笑非笑:"你长大了,小舸。"  这话老气横秋,像是长辈说的。他有多大,也不过比她大两岁。他六七岁时有一回挨打从家里跑出来,在她家睡的懵懵懂懂,还抱着她叫妈妈呢,这么快就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小舸向他耸耸鼻子,抿着嘴角笑。  周樵樵目不转睛的看着小舸,手伸过去轻轻摸她的脸。小舸面红心跳,对他这个突然地举动说不出的奇怪。这段时间以来,她也渐渐觉得每次见到他心里都有些异样的情愫,说不清楚,就是一见到他心里就很乱,不见到他,心里又想念。  原来他在她心里,既像哥哥又像亲人,所有对别人不能说的秘密,都能对他说,哪怕是女孩子最隐秘的心事。可最近反而不一样了,有好些心情,她不好意思对他说了。  年轻的男孩子迷恋的看着他的女孩儿,目光细细将她打量,她多美啊,又那么纯纯的,仿佛从未见过她一样,怎么看也看不够。从柔美的脖子到漂亮的锁骨,再到微微隆起的胸前,她才刚开始发育,他看着看着感觉到心里一阵躁动,无暇思索就用手碰了碰她。  好软啊,她的身体,他很想摸摸。她的脸上烫的厉害,垂着眼帘,羞答答的要推开他的手,他抓住她的小手放到唇边吻,她有些害怕似地,要把手缩回去,他不放,像信徒亲吻主教的手一样,虔诚、纯洁、坚定。此后很多年里,这个画面一直缠绵在她的梦境里。  她傻傻的坐在那里看他半跪在她膝边吻她的手,把脸贴在她手心里,他看着她的目光那么温柔,眼睛里深深的眷恋,她似乎被他感染了,指尖轻触他的唇。他的唇线很漂亮呢,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带着一点骄傲和自信。  他缓缓站起来,轻轻地小心翼翼抱着她,学电影里那些人,低下头吻她的唇。这是他们的初吻,只知道傻傻的把嘴唇贴在一起,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这样不对,书里不是这样写的,书里说,吻上了如胶似漆,甜蜜的滋味能把人融化掉,可到底应该怎么做?他毫无经验,她就更不知道了。  不愿分开的四片唇试探的摩挲,毫无技巧的吸啜,笨拙的用舌尖舔,终于在对方口中交汇,舌尖缠绕,越来越契合越来越缠绵,他们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吻,真正意义上的吻。  那个下午,他们不知道吻了多少次,两人都兴奋莫名。和所有少年男女一样,初尝情之滋味,心动了,就再也放不下,最初的也是最真的那种神魂颠倒的感觉足以让他们回味好多年。  天黑之前他要回学校去,她把他送到门口,他还是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红润的小嘴,想再吻上去。"你快点走吧,天黑前到不了学校,舍监又要罚你。"小舸提醒周樵樵。  "小舸,好好照顾自己啊。"周樵樵看着他心爱的女孩儿,紧紧抱住她,好像要揉碎在怀里,那么爱那么心疼,舍不得离开。小舸乖巧的吻周樵樵眉心,嘱咐他:"下星期你再来。"看着他向车站走,她在门口看了半天,小嘴嘟嘟,仿佛还留着他吻的余味。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19:24


24  女人三十一枝花
  从梦境中醒来,小舸睁开眼睛,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落山了,房间里堆积了暗沉沉的暮色。她坐起来用手揉揉眼睛,打开台灯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快七点。这一觉好睡,不知不觉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差点就错过了吃饭时间。  小舸不由自主又打了个呵欠,随便理了理头发下楼去,看到小客厅的餐桌旁坐了三个人。周永安、周樵樵,和那个年轻女人。小舸见她有点眼熟,多看了一眼,她注意到小舸的目光,向她笑笑。  小舸走到周永安身边,主动道:"周伯伯,打搅了。"周永安看到她脸上有几个红点,脖子上也是,忍俊不禁,故意道:"你们这些孩子,总是这么能闹腾。"小舸怕他责怪自己,忙道:"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是听说您最近老是咳嗽,不放心,想来替您检查检查上呼吸道和肺功能,这个季节如果不注意,特别容易引发季节性哮喘,尤其是您这样经常抽烟的。"  周永安听到这番贴心的话心里高兴,向周樵樵道:"你看,还是小舸关心我,你们几个孩子整天就知道胡闹。"  周樵樵淡淡一笑,看到小舸脸上娇憨的孩子气的笑,睡足了而显得神采奕奕的眼睛,温和的向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勤务员过来替小舸上了一副碗筷,又替她盛了一碗粥。饭菜香刺激着她的胃,她这才感觉到自己饿极了。  周樵樵见小舸的目光不时瞟着坐在对面的女人,替她们介绍。小舸这才知道她叫林丛,三十四岁,不仅是全军小有名气的舞蹈家,还是解放军艺术学院的舞蹈老师。"你就是林丛啊,我在全军汇演上看过你跳舞,跳的真不错。"小舸坐在周樵樵身边,友好的跟林丛打招呼。那三人清一色的军装衬衣,只有她穿着睡衣裤,显得很俏皮。  林丛看到小舸坐在周樵樵身边随意的样子,又见周樵樵替她夹菜,猜到两人关系,淡笑道:"过奖了。叶医生是樵樵的女朋友吧,你们很般配,郎才女貌。"小舸抿嘴一笑,无意中和周樵樵对视。他的神情虽然淡淡的,她心里却很甜蜜。  饭菜很精致,虽说都是家常菜,可味道特别好,配色也让人看着心里舒服。小舸悄悄向周樵樵问起,周樵樵告诉她,是林丛亲自下厨做的。  他们吃完饭离开小客厅,剩小舸一个人坐在餐桌边。林丛和所有自幼练舞的人一样,走路有点外撇,但是步态极其优雅轻盈,像一阵清风般满是女人味。相比之下,小舸觉得自己走路的样子难看多了,从小她爸爸就教她站军姿,姿态是端正了,可味道没了。  小舸还没吃完,周樵樵就叫勤务员把菜端走了。小舸目光追过去,眼馋的很。周樵樵道:"你吃得清淡一点,喝粥就行。"小舸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他狡狯的向她眨眼睛。  客厅里的三个人正在看电视,周永安拿着苹果吃,林丛坐在一旁削第二个,削好后递给周樵樵,周樵樵接过去,一抬眼看到小舸走过来,把苹果给她。"我们一人一半吧。"小舸看到周樵樵手里只有一个苹果,提议和他分着吃。  "不用了,苹果还有,你吃你的。"周樵樵道。小舸看着手里的苹果,为难道:"这么大一个,我吃不了,切开分给你一半。"她拿起水果刀,把苹果分开,给周樵樵一半。周樵樵这才接过去。  "这次秦皇岛联合军演,听说是总参亲自指挥调配,不知道除了南海舰队,东海舰队会不会参与进来?"周樵樵问周永安。周永安思忖半晌:"上次中俄联合演习已经调用过东海舰队,这回不会再调动他们。程晋衡对南海舰队一向有特殊感情,这次的跨军种联合军演就是由他牵头。"  谁都知道,副总参谋长程晋衡早先是南海舰队出身,对这支队伍有特殊的感情也在所难免,更何况南海舰队湛江基地这几年一直没有搞过大规模实战演习,趁此机会正好可以考验一下登陆战实力。  "程叔叔会亲自指挥?"小舸对他们说的这些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听到程晋衡的名字,才转脸问周永安。周樵樵和程家人很熟,小舸自然也和他们有来往,何况她堂哥叶小美和程铮的堂妹程煜还是一对恋人。  周永安点点头,小舸道:"都说程叔叔是作战天才,一直没有见识过,樵樵,你得好好跟他学学。对了,海军陆战队这回会不会去,还有空降兵特种部队?我还是上小学的时候跟我爷爷去成都看过一次实战演习,场面太壮观了。"  小舸说这话时,是看着周樵樵的,周樵樵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是暗示他想办法带她去秦皇岛,可是当着周永安的面,他哪里能答应她,只好摸摸她的头。周樵樵的这个动作,小舸立刻会意,没有再说什么。  林丛一直在边上没说话,冷眼旁观,一老一少都这么宠着,很显然这叶小舸出身不凡。白白净净,眉眼生动有灵气,人又乖巧,这样的女孩儿天生是让人疼的。也是,周樵樵这么个人,他要娶的媳妇儿哪能不是门当户对。林丛不露痕迹的用余光看着周樵樵,却见他的视线落在叶小舸身上,目光中透出少有的温柔。  小舸正和周樵樵说话,看到保姆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几个瓷碗,每个瓷碗里都盛着川贝雪梨炖银耳。  "这个好,润肺润燥,这个季节喝最合适不过。"小舸看着保姆把托盘放到茶几上,端起一碗刚要递给周永安,看到林丛已经端了一个碗给他,就把手里的碗给周樵樵。"你吃,我不喜欢吃梨。"周樵樵没有接,小舸见他不怎么想吃的样子,也就不勉强。  室内静谧安详,一家人其乐融融。小舸对林丛的感觉更深刻了,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是个多么善于协调关系,又多么善于培养气氛的女人。周永安是有福了,下半生有这么个人为伴。  估计周樵樵也是费了一番思量才把她介绍给周永安。漂亮有风韵,有心计知进退,人生阅历丰富,男人对这样的女人是没有免疫力的,尤其是周永安这样身居高位、见过大世面的人,找个这样的女人相伴,不用费太多心思。她不会像个小女人似地缠他,又永远知道怎么去讨他欢心。周樵樵的安排恰到好处,难怪不到一个月林丛就拢住了周永安的心。  小舸陪着众人坐了一会儿,周樵樵就催她去休息。两人一起上楼去,林丛无意中瞥了一眼,见他俩手指勾在一起。  小舸随手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林丛真是个美人啊,一米六八的个子,体重才九十斤,不像我,比她高两公分,却有一百一十斤,我得减肥了,不然成胖子了。"小舸最羡慕那些骨感美女,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对美食从来就缺乏抵抗力。  "你又不跳舞,干嘛像她一样控制体重。再说,女人太瘦了也不好看,身上没点肉还能叫女人吗,像你现在这样最好。"周樵樵看着小舸,觉得她身材刚刚好,他喜欢稍微丰腴一点的女人,不喜欢那些排骨。减什么肥,把该丰润的地方都减没了。  "你怎么认识她的呀?"小舸转入正题。周樵樵知道她转什么心思,也不隐瞒:"我在成都军区的时候,有一回她和心连心艺术团去我们连队演出,演出结束以后,我陪我们领导和几个演员吃了顿饭,就有她。"  "哦。"小舸点了点头,歪着脑袋笑:"也就是说,从那时候你就看上她了,想着法儿要介绍给你舅舅当后老伴儿,我真不知道该替林丛高兴还是替她叫屈,人家今年也不过才三十四岁,你舅舅都五十六了。"  周樵樵淡淡一笑,并不理会她的嘲讽:"三十四怎么了,她离过两次婚,我舅舅和她处得来,也是他们之间的缘分。你说呢,对于她是不是个好归宿?"  "这我没法说,我不是当事人,不好代表人家发言。也许你觉得她三十好几了,又是离过婚的,但我觉得以她现在的年龄正当年,女人过了三十,风度气质才出来,就跟你们男人一样。"小舸抱着胳膊,对周樵樵的话颇不以为然。  很明显,他是从男人的角度来看问题,在他看来男人有权有势,哪怕老一点也还是抢手货;女人再漂亮,一旦离异、过了三十岁,行情就一天不如一天,好比那超市里减价的菜,再水灵儿也不能剩到第二天。  周樵樵认真的看她,低声道:"我跟林丛真没什么,有什么也不会把她介绍给我舅舅了,我再浑也没浑到那地步。"奇怪的很,他就是能猜到小舸心底的怀疑。  小舸也看着他:"可你不能否认你对她还是另眼相看的,毕竟你留意她了。尽管你做出来的结果有乱点鸳鸯谱嫌疑,出发点却是想替她找个好归宿。周伯伯各方面条件都好,在婚姻上吃过亏的林丛也接受了你的安排,可我并不认为这就是理想归宿,这只是你替她设想的理想归宿。"  周樵樵有点惊讶的看着小舸,微有笑意,他倒真没想到小舸能这么说,一般女人能承认别的女人比她漂亮已是不易,能撇开身份站在对方立场上更是难得。林丛是比小舸苗条了一点,气质更有女人味一点,可是为什么,在他眼里就是觉得小舸如此可爱。  小舸和别的出身高干家庭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像她爷爷,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多了不起,她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大气,就好像有人形容真正的大家闺秀,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她都能坦然应对。就像那时他冷落她,她就追上门来找他,她并不介意放下身段,只要她觉得值得。  "这么说,你喜欢成熟一点的?"周樵樵故意向小舸眨眼睛。小舸莞尔一笑:"当然,成熟的人才有味道,经过岁月沉淀,原先那些浮躁气变成一种叫气质的东西。你知道我见过的人里,谁最有成熟男人味吗?""我?"周樵樵毫不谦虚的脱口而出。"你?哈哈……要说谁最不谦虚,你可以排第一个。"小舸笑得岔气。  "那是谁,哪位大叔?"周樵樵饶有兴趣的问。小舸说的这个人,一定是他认识的。"程铮他爸,程叔叔。我小时候在你家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这个叔叔好威风啊,要说海军就是比你们陆军洋气。"小舸对程晋衡的印象不是一般的好。  "我爸呢,我爸对你多好啊,亲闺女似地疼,你居然没把他排在第一位。"周樵樵替自己爸爸打抱不平。"你爸呀,太严厉了,老是踢你屁股,我小时候每次一看到你趴在我床上忍痛的样子,我就想,你要是我爸的儿子多好,我爸从来不打人的。"小舸呵呵一笑。  周樵樵哈哈大笑,拉小舸坐在他身边:"我要是你爸的儿子,那咱俩就悲剧了,幸好咱俩没投胎在一家,不然就得乱伦。""你要真是我哥,我才不搭理你呢。"小舸嘟嘟着嘴。  周樵樵坐了一会儿就回自己房间去了,小舸躺在床上睡着,仿佛有心事一般,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细细想来,有件事还是得去找周樵樵商量。  悄悄的下床,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周樵樵房间门外,看到他房里微微透出灯光。  这么晚了,他还没睡。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19:53


25  心花开
  小舸敲了敲周樵樵房间的门。"进来吧,门没关。"周樵樵猜到这时候来找他的不会是别人,一定是小舸。果然小舸穿着睡衣裤站在门口,望着他。  他正靠在床头借着灯光看书,看到她进来,掀开被子让她躺进来。早春时节的夜晚,气温还是蛮低的,这别墅又是在山间。她身上冒着冷气,他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想让她暖和一点。  "这么晚了不睡觉,来找我什么事啊?"周樵樵放开小舸一点,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你怎么也不睡?"小舸反问。"我习惯了在晚上临睡前看点书。"周樵樵道。小舸转过身看他放在床头的书,是南怀瑾的《历史的经验》。这家伙什么时候研究上国学和谋略了,他不是一向最喜欢看《金瓶梅》吗。  周樵樵把小舸冰凉的小手放到自己睡衣里,替她捂着手,笑道:"一个人睡不着了吧。""才不是呢,我是想跟你说,你要是去秦皇岛,千万别把我落下,我要跟你一起去。"小舸一直在盘算这件事。  "不行,野战医院条件太艰苦了,都是在荒郊野外的帐篷里,不仅有蚊虫叮咬,还得对抗恶劣天气。你这么娇气,我舍不得让你去。"周樵樵也不想和小舸分开,可是军演通常都要好几个月,哪里忍心小舸跟着去受苦。  "既然那么艰苦,你也别去了好不好?"小舸也怕周樵樵辛苦。让他在荒郊野外的基地里窝着,他能受得了?"那怎么行,我舅舅不可能同意我不去。再说,这次是个好机会,总参谋部亲自调配指挥,场面小不了。"周樵樵为难的说。他当兵这些年,什么苦没吃过,军演虽然枯燥了点,却是最可以锻炼人的。  "那你就带我去,我不怕苦。你好几个月在基地出不来,我不放心。"小舸软语央着周樵樵。这次的军演会从她们医院抽调人手,这是板上钉钉的,她主动提出申请,上头也不会不批,可她怕周樵樵不答应,让院里把她的申请压下来。  小舸这么黏着自己,周樵樵心里也是欢喜的,可他还是不能不考虑到小舸的实际情况,她马上就要升主治了,肯定得复习参加陆总安排的业务考试,去了野战医院哪还有机会看书复习啊。  小舸看着周樵樵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自己的要求,耐着性子跟他磨:"樵樵,你舍得那么长时间见不到我吗?而且我答应了你爸爸,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 "你照顾我?"周樵樵哧的一笑。  "当然,我可以替你洗衣服、做饭,你生病的时候喂你吃药,不开心的时候哄你开心,累了替你按摩。"小舸尽捡好听的说,把周樵樵哄的眉开眼笑。"那我不是带了一通房丫头去演习,别人会怎么看我呀。"周樵樵低低的笑着,怜爱的咬她耳朵。  "管别人怎么说呢,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吗。好不好,带我去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没事儿绝不打扰你。"小舸充分发挥她撒娇的本领,在周樵樵怀里蹭来蹭去,蹭得他心里直痒。可是不能,她浑身都是红点,还没消下去呢。  "蹭什么,身上又痒了?"周樵樵拉开小舸的衣领,看到她身上的红点还是一片一片的。"唉,给你一说是有点痒。"小舸浑身一缩,隔着睡衣挠后背。"别挠,我去替你拿药膏抹上。"他下床披了件衣服去她房间拿药膏。  林丛从洗手间出来,正要回房间,看到周樵樵穿着睡衣从走廊另一边他自己的房间出来,往隔壁的房间去,便有意从他房间门口经过。房门虚掩着,透出些光亮,依稀可以看到叶小舸长发披散、缩在他床上的被窝里睡着。  心里叹了口气,林丛悄悄离开。明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为什么心底还抱着希望?从那时在酒桌上,他仗义的替她挡酒,她就对他有好感了。都说酒桌上是最能看出男人风度的,她阅人无数,知道他是哪一类男人。  可他那时才多大,还不到二十五岁,她却已经是个离婚女人。他们不可能,她一向知道,不仅仅因为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的性格也决定了,他只会喜欢叶小舸那样经历简单的女孩儿。  周樵樵拿了药膏回到自己房间,关好了门,让小舸掀开被子把衣服脱了。小舸趴在床上,掀开背后的衣服:"背上的你替我抹,别的地方我自己抹。""好吧。"周樵樵会心一笑,替她把后背上的红点抹了药之后,把药膏递给她。  小舸坐在床边上,背对着周樵樵敞开衣襟,把药膏一点点抹在患处。周樵樵看着她的背影,心想,看来还真得把她带去,不然他想她的时候怎么办,每次军演选的地方都是不是密林就是荒野,连个女人的影子都见不到。  自从她到广州来,彻底把他压抑多年的欲望激发。虽然他不是那种提枪就上的登徒子,可毕竟是个年轻气盛的正常男人,欲望这东西就是这么可怕,一旦被点燃,就得真枪实弹。她脾气那么倔,他去娱乐城看了一次艳舞,她就记了那么久,他要是找了别的女人,她一定不会原谅他。  小舸抹好药,把衣服扣好了,回头向周樵樵道:"你早点睡吧,我回房间去了。"她刚要下床,周樵樵拉着她:"这么晚了别回去了,就在我这里睡吧,明天你早点溜回房间就行。"小舸淡淡一笑,重新躺回被子里,抱着周樵樵的腰。  "想要吗?"他低声问她。通常他这么问,其实是想告诉她,他想要。"我身上都是痒痒包,怕传染给你。"她不无担心。"你这么抱着我,就不怕传染了?"他逗她。  她迟疑的松开了手,他却把她抱紧了。"我不怕被你传染。明天上午我要回部队,就这一晚了。下星期我们团作为124师的先头部队,分批去秦皇岛基地。"  "那我怎么办?"小舸看着他的眼睛。"我会安排的。"他伸手过去关掉台灯。  他们在被子里摸索着脱掉衣服,缠绵的拥有、温柔的给予,身体紧密相连,久久不愿分开,希望此刻温暖的记忆永不散去。他多想就这样在她身体里直到永远,紧致、销魂;她多想就这样抱着他,踏实、温存。  "娘子?"周樵樵用京白叫小舸。  "相公?"小舸仿他的京白。  "夫人。"周樵樵换了山寨语气。  "大王。"小舸仿他的山寨语气。  "太太?"接下来民国语气。  "老爷。"仿他的民国语气。  "周樵樵他老婆。"通俗的。  "叶小舸她男人。"直白的。  "周叶小舸。"海外华人的。  "叶周樵樵。"针锋相对。  "屋里的婆娘。"西北的。  "炕上的汉子。"淳朴的。  "周家媳妇儿。"现实的。  "叶家女婿。"生活化的。  两人笑得不行,抱在一起亲吻。"乖,我摸摸你后面行吗?"小舸没羞没臊的突发奇想。周樵樵赖在她身体里不肯出来,她也不能闲着,得想个花样玩玩儿。  "小东西,你也想来一段《后~庭花》?"周樵樵宠爱的轻吻小舸秀气的鼻子。小舸的手已经摸到他后腰,缓缓地往下,笑道:"我里里外外都被你玩遍了,你也得让我玩玩,咱俩才算扯平了。"她跟他赖皮,明知道他把那里看得很重,看得好比他的尊严一样不容侵犯,谁想碰一下那里,哪怕只是搁脑子里想想,他都能把那人爪子给剁了。  可这是叶小舸,能磨死他,要他命的叶小舸,她要碰碰,他能怎么着她?除了她不方便的时候,他想什么时候要她就什么时候要她,她调皮这一回,他能不依着她吗?  周樵樵没有阻止叶小舸的进一步动作,他只是缓慢的闭上眼睛。对他来说,后~庭真的是第一次,小舸软软的小指头虽然柔细,还是让他不舒服,很不舒服。  "乖,玩够了……够了。"周樵樵清沉着声。小舸看他一脸的不甘心、一脸的无奈啊,恶作剧的快感瞬间得到满足,手轻抚他后腰,轻轻的在他怀里笑出声。自从她那时在广州生病,周樵樵去看她,她就知道了他的弱点。她生病的时候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他就是这么宠她。  周樵樵睁开眼睛看着她脸上的笑涡,假装恶狠狠的去咬她的香肩,冰肌雪肤啜在口中,他重重吸了一口,留下一个粉粉的印记。  "给我一缕你的头发。"周樵樵轻吻着小舸耳畔的发丝。"哦。"小舸应了一声:"明天我去庙里求一个平安符给你,把我的头发缝在里面。""好,我去哪儿都带着。"  相拥说了半宿的悄悄话,直到天快亮了,小舸才睡着。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窗户半开着,柔柔的风里飘荡着熏人欲醉的花香。四处看看,好像并不是在周樵樵房间,而是她自己的房间。他是什么时候把她抱回来的,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坐起来再看看,她的衣服已经洗干净叠好放在床边。小舸仔细一看就知道是周樵樵叠的,他整理内务比她做得好,叠衣服方方正正。过了一夜,身上的疙瘩已经不怎么痒了,她又涂了一遍药膏之后,把衣服换上。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再穿睡衣就不好看了。  洗漱过后,走下楼,寻着花香的方向走进别墅外的花园里。林丛正在浇花,看到小舸出来,放下水壶向她道:"樵樵一大早就被团部打来的电话叫走了,看你还在睡就没叫醒你,他让我跟你说一声,事情他会替你安排,让你别惦记。"小舸点点头,向林丛微微一笑。  林丛见她笑靥如花、朝气蓬勃,想起昨天夜里看到她的情形,也淡淡一笑。这女人啊,可不就像这些花儿一样,得有男人的疼爱来滋润,才会水灵灵的。  "林姐,这是什么花呀,真好看。"小舸看到花丛里有一株很漂亮的小黄花,却叫不出名字,问林丛。  林丛告诉她,那是金花茶,周永安的一个部下从广西的植物园里带过来两株,种在别墅的花园里。"金色茶花是我国独有的,1960年科学家在广西防城县附近的山林里第一次发现这个物种,非常稀有,被中外学者称为茶族皇后。"她娓娓道来,告诉小舸很多花卉知识。  小舸喜欢花草,但也只能养些好伺候的常青类,不像林丛这样对各种花草的习性都有所了解。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和林丛说话,觉得她是那种让人很能亲近的人。  "你以后是不是就住在广州了?"小舸试探的问。毕竟林丛和周永安的关系没有公开,外人提起来难免有些尴尬。然而林丛并不避讳,很大方的告诉小舸:"你周伯伯准备把我从军艺调到广州军区战士歌舞团当编导,以后我可能就要常住广州。"  "啊呀,那挺好的,我在广州没朋友,以后可以找你一起逛街、喝咖啡了。"小舸爽朗的笑。来广州后,她常常觉得孤单,否则那时也不会经常和任天戈出去而让周樵樵误会了。她一脸的真诚让林丛心里也动容,抿着嘴角向她点点头。  "林姐,你的菜烧的真好,什么时候教教我,樵樵有时候想起来要吃什么菜,跟我说,我也做不上来。"小舸想起她的厨艺,非常的羡慕。周樵樵虽不是那种挑剔的爱吃鬼,却也是颇能识别菜式的好坏,只因他妈妈那时就烧得一手好菜。"好的呀,只要你愿意学,我一定教你。"林丛温婉一笑。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0:37


26  离别在即
  回到医院以后,小舸打听到院里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秦皇岛军演野战医院的医生护士名单,便也提交了一份申请。野战医院对外科医生的需求多过内科,可谁也保不齐实战演习时会发生什么情况,因此内科医生也要适当安排名额。  叶小舸主动要求到条件艰苦的演习前线去,院领导虽然有些踌躇,可也没有不批准的意思,只是想再看看,她是否一时的心血来潮,要是她变主意不想去了,他们也好在名单公布之前调整。  然而计划往往不如变化多,就在院里要公布名单的前一天,周永安亲自给常务副院长潘年生打了电话。  首长亲自来电,潘院长受宠若惊,赶忙向首长汇报工作,听他的指示。周永安倒也没说什么别的,就是嘱咐他,这次野战医院人选不要安排叶小舸。潘院长有点傻眼,之前周樵樵已经和他打过招呼,让带着叶小舸,他满口答应了的,谁想到会闹这么一出。自己到底应该听谁的?  还用说吗,谁官大听谁的。坚定了这个信念,潘院长毫不犹豫的在最终名单里划掉了叶小舸的名字。  小舸没听到任何风声,她一直相信自己是会在名单之列的,也就没多打听。等到院务大会上宣布最终入选名单,她才傻眼。  回头立刻打电话给周樵樵,向他兴师问罪。"怎么回事呀,你不是答应了让我跟着去?"小舸没好气的说。要不是周樵樵从中作梗,她想不出谁会有这么大能耐,把已经定下来的名单给改了。  周樵樵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没办法,我已经跟你们院里打过招呼了,人家不愿带你,怎么办?""你算了吧,我知道一定是你捣的鬼,你就是不想让我跟着你去。"小舸气得要命。他明明答应的好好地,一转脸就变卦。  "我怎么会不想带你呢,我是没办法。"周樵樵怕小舸多心,竭力辩解。"那到底怎么回事?"小舸也听出来他语气里的为难,想着可能真是有隐情。  "是我舅舅,他跟你们院里打了招呼,让他们把你从名单里划掉。舅舅跟我说,这次演习不许带小舸。实战演习和真战场差不了多少,任何紧急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他怕你去了,我会分心。"周樵樵终于说出真相。周永安多了解这俩孩子,知道周樵樵必然会想办法把叶小舸也弄去基地,亲自出面把他们的念头给断了。  小舸一愣,她还真没想到是周永安下的命令。是他的命令,那就没有转圜余地了,难怪周樵樵这两天老不给她打电话,就是怕她追问起这件事。  "那你一个人在基地要小心,好好照顾自己,有条件的话,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写信也行。"小舸鼻子酸酸的,想到就要和心上人分别,情绪顿时低落了。可她毕竟懂事,既然已经这么安排,她就只能听从命令。  "好……我们明天一早出发,事情很多,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周樵樵听出小舸的情绪不佳,不放心又补充一句:"别替我担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参加军演。"  小舸嗯了一声,可心里怎么能不担心,实战演习,那是允许有千分之三死亡率的,也就是说,存在牺牲的可能。而且到了那时候,会在基地设置禁区,所有的通讯方式都被监控,车辆一律凭通行证出入,真是进不来也出不去。  "小舸,亲我一下。"周樵樵听不到小舸的声音,挂电话之前道。小舸这才回过神来,对着手机亲了好几口。  "乖,我不在的时候要想我,我回来要是看到你瘦了我就罚你。"周樵樵说完这话就把电话挂了。小舸也默默的合上手机。  出发那天一大早,一辆辆军用卡车从124师各部队驻地出发上路,周樵樵和另外两名军官坐在一辆吉普车里。司机开车,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从团部大院开出来,远远看到一个女孩站在路边,周樵樵一眼就认出那是叶小舸,让司机靠边停车。  小舸借了同事的车,五点钟就从广州开车过来,已经等了一早上,看到他从车里下来,跑过去,把一直攥在手里的平安符交给他:"这是我昨天下午去庙里求来的平安符,我的头发也在里面,你带着。"她不等他说话,抱着他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就跑回车上去了。  看着周樵樵转身而去,小舸眼眶有些湿润。他穿着迷彩服的样子真帅,她很想和他多说几句话,可是不能,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呆呆的坐在车里,看着吉普车远去,她才开车离开。  周樵樵一上车,那两个同行的军官就打趣他。"你老婆可真体贴,一大早从广州赶过来的吧,你怎么也不和人家多说两句话?""我要是也有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就好了。""不仅要漂亮,还得要听话。"  周樵樵但笑不语,把小舸送给他的平安符握在手心里,那上面仿佛还有她的体温,他低头看看,郑重的放到上衣口袋里。  回到广州,小舸直接把车开回医院。院子里停着好几辆豪华大巴,一看就是来接人。不用说,这是为院里那批被选中去秦皇岛野战医院的医生护士准备的。他们也是今天出发。  小舸把车停好了,站在院子里看野战医疗队分批上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尤砃也提着简单的行李过来,这倒是小舸没有想到的。在她看来,以尤砃这样的性格才不会去吃那个辛苦,她要升职有的是机会。  尤砃从小舸身边经过,向她笑笑,就提着行李上车去了。一个男人追上来,把一包零食从窗口递给她。等他转过脸,小舸才看清那是任天戈。  他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了?小舸不信的瞪大眼睛。这也太神速了吧,保密工作真到位。依稀记得,任天戈无意中提到过,不大喜欢尤砃那样整天端着的女人,觉得太装,可一转眼,就和她成了一对儿,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看到叶小舸,任天戈倒坦然的很,大方的和她打招呼:"小舸。"小舸笑笑:"来送尤砃啊。"任天戈点点头,见她没带行李,问:"你这回不去吗?""我不去了。"小舸提到这事心里就不好受,语气淡淡的。任天戈站在原地,看着小舸远去的落寞身影,心里轻叹。  周樵樵到演习基地以后,给小舸打过一次电话,也没说什么重要事情,就是报个平安。然而这以后,他就再也没打来。小舸明知道基地上安排多军种演习一定很忙,通讯也会中断,却还是每天守着电话,等他的消息。  舒华到深圳演出,路过广州时特地来看女儿。小舸和周樵樵的事,家里都知道,因此舒华主动问起他俩的婚事。  "你也二十六了,这个年纪结婚不算早,你和周樵樵商量过这事没有?"舒华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削水果的女儿。小舸摇摇头:"我们没想过结婚的事,反正也不急,再过两年吧。"  "早早把事儿办了,我和你爸才能安心,趁年轻赶紧把孩子生了,我们也好替你们带带孩子,不然等我们都上了年纪,也没那个精力了。"舒华语重心长的说。人越老越希望看到第三代,舒华也不能免俗。她早就想过了,等到小舸和周樵樵有了孩子,她就从文工团副团长的位子上退下来,替他们带孩子。  别人不了解,她家小舸她是知道的,小舸自己就是个大孩子,小俩口工作又忙,孩子不找人带着根本不行。她连小舸的将来都盘算好了,结婚后想办法让小舸和周樵樵一起调回武汉,离父母近一点也方便照顾。等到小舸爸爸叶耀然离休,全家再迁回北京去。  说到底那才是祖国的心脏,就算是为了他们家这个准女婿将来的仕途,回到北京也是最佳的选择,何况小舸的爷爷和几个叔叔伯伯都在北京,亲家周天祁也在北京,他们不回北京,难道要在外面飘着。  小舸听到舒华这么说,陪着笑:"您和我爸都才五十多,还没到离休年龄,尤其是您,国宝级的歌唱家,团里哪那么容易让您退二线啊。您一年到头演出任务那么重,哪有机会带孩子。再等几年吧,我和樵樵暂时还没想当孩子爹妈。"  "前几天周天祁去看望你爷爷,还提到你俩的事,老爷子说了,周樵樵那小子要是敢对不起我孙女,老子拿枪蹦了他。"舒华说起这事满脸是笑。小舸的爷爷性情耿直,因此即便是当着周天祁的面,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您是怎么知道爷爷这么说来着?"小舸把手里剥好的芒果递给舒华。舒华吃了一口,笑道:"你爷爷不是住你二伯家嘛,你二伯母跟我打电话时说的。""爷爷不是一直住玉泉山别墅吗,什么时候住到二伯家去了?"小舸好奇的问。  "年前才搬的,老爷子在玉泉山住了几十年,住腻了,想换个环境。"  "老人家上了年纪搬来搬去的不好。"  "谁说不是,可这家里上上下下谁又能拗得过你爷爷。"  "那就随他吧,爷爷这么大年纪了,只要他觉得舒心就行。"  "你爷爷说想你,让你抽空回去一趟。"  "好啊,等过俩月我考完了试,就请探亲假去看他。"小舸心思一转,眼睛都亮了。趁着回北京看她爷爷的机会,顺道去秦皇岛看周樵樵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找她伯伯帮她弄个通行证介绍信什么的,易如反掌。  舒华哪知道这鬼丫头转什么心思,站起来在小舸的宿舍里四处打量,见厨房和客厅都还算干净,心里很满意,总算她这闺女没白出来锻炼锻炼,知道做家务了。虽不指着她有多勤快,自己的小家总是要收拾的。收拾好了,住着才舒心。弄得乱七八糟,没个女孩儿样子,任谁也不会喜欢。  "周樵樵还在惠州啊,你没想办法劝他调到广州来?"舒华看了一圈,仍是坐到沙发上盘问女儿。"樵樵说他刚调到124师时间不长,没干出什么成绩就走说不过去。他心里有分寸,我也不会多嘴,他爸爸都管不了他。"小舸对周樵樵的工作一向不干预,也干预不了。  "这哪儿行啊,对男人不能这么放任,你得管,让他听你的。惠州的基层部队有什么好,再往上也不过是个师长,往军区上层调啊,将来才好安排。"舒华对小舸的话不以为然。  小舸的性子她何尝不知道,让她管着周樵樵,她是管不了的,可当妈的不是爱操心嘛,女儿是个死心眼,丈母娘要再放任,迟早得乱套。  "妈,您就甭操这份闲心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樵樵的工作安排,周家人自有打算,我目前不便掺和。"小舸说出自己的顾虑。舒华点点头,觉得女儿考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俩还没有领结婚证。关系还没定就指手画脚,周家人也未必高兴。  "等他这次军演回来,你们就把证儿领了吧,生了小毛毛,他才真真算你男人。"舒华一心想抱外孙子,忍不住又撺掇小舸和周樵樵早点结婚。小舸听了这话心想,非得生了小毛毛他才能算她男人吗?看来孩子和结婚证一样,都是标明男人所有权的产权证。  "唉,我倒忘了。"舒华一拍脑袋,继续道:"有那小子的照片没有,我好几年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长成啥样子,配不配得上我女儿。"周樵樵从小就长得好,舒华知道,可万一男大十八变,越变越难看呢。小时好看,长大歪瓜裂枣的人不少,为了下一代考虑,叶家唯一的孙女婿不能长得难看。  小舸打开电脑,把电脑里存着的周樵樵照片放给她妈妈看。有周樵樵的单人照,也有他俩的合影,几乎都是在周樵樵家里拍的。  "呦,这小子长得真不赖,比我们团那些小年轻还好看。"和所有丈母娘一样,舒华看准女婿,越看越喜欢。尤其是他和小舸的一张合影,两人穿着军装,没戴军帽,亲热的抱在一起,真是要多水灵就有多水灵的一对人儿。  这一番实地考察让舒华心里很是满意,回到武汉就和叶耀然商量,找机会和周天祁通通气,尽快催促两个孩子把婚事办了。在父母眼里,婚事一天不办,他们一天不放心。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0:48


27  我的团长我的团
  秦皇岛某基地,参加军演的部队陆陆续续聚集,每天大会小会开个不停,不是动员就是誓师,周樵樵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烦不胜烦。  可偏偏对外通讯全部受控,电脑也只能上局域网,他既无法给小舸打电话,也无法上网给她发电邮,信件倒是可以寄出去,但也要接受审查。想写点肉麻话都不行,有什么意思。还好他带了PSP,无聊的时候可以玩玩游戏。
  这天中午,他正在营地帐篷里玩游戏,对讲机忽然响了,通知他去军演指挥部开会。不知道又是什么事,他心里嘟囔,整了整军装,把对讲机别在腰带上,去往指挥部小楼。  他到得早,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继续玩他的PSP,等人都到齐了,他才坐直了。主持会议的是这次演习的现场总指挥、北京军区少将毛二峰,简单宣布了一下会场纪律之后,毛二峰通知众人,总参谋部副部长程晋衡将于次日到基地来视察,让各军种各部队做好迎接首长的准备,严肃军纪军容,程晋衡有可能亲自坐镇指挥部。  会议结束时,周樵樵走在前面,毛二峰拍他的肩,开玩笑道:"程老板说,周樵樵所在部队第一个要接受检阅。""干嘛让我当这个出头鸟,你们北京军区的王牌部队38军机械化步兵师这次也来了,让他们出风头去。"周樵樵并不觉得第一个接受检阅是什么好事。  "可你们124师是对台登陆的主力部队啊,上面想先看看你们的实力。"毛二峰仍是笑着,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随便你们。"周樵樵耸耸肩,下楼去了。  回到营地,周樵樵召集团部下属几个营的营长紧急集合,向他们传达了上级指示。"虽然这次只是普通检阅,可我相信你们都能认识到重要性,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明天要是谁出了纰漏,替我们124师丢脸,那就别怪我无情。"周樵樵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个个神情严肃,宣布散会。  回到自己帐篷,周樵樵把这次军演的地形图拿出来反复研究,有多少高地,哪里可以建战略要塞,哪里可以建观察点,都要研究的清清楚楚。这次演习是对抗演习,他们团被编进了负责突击进攻的红军,而北京军区的几个团被编为防守一方的蓝军。双方兵力差不多,能否突破就是看怎么部署。  小舸送他的护身符一直挂在脖子上,习惯性的用手摩挲了一会儿,放到唇边亲了亲,他站起来往外走。虽说任务已经布置下去,他还是不放心,要亲自去演练场看看。  程晋衡到基地后,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先后视察了红蓝双方的武器装备和人员配置,又到指挥部监控室对主要战场地形进行一番分析,确立了这次演习的主要方案。首长对双方的装备配置都很满意,让在场的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从指挥部出来,周樵樵想起来之前在地图上看到一处偏僻高地,靠近树林,或许是建立隐蔽观察点和设置掩体的好地方,应该去实地侦察一番。  他开着吉普车从营地出来,照着地图方位,一路在空旷的荒原上行驶。这个地区位于基地东南方向,车开了近二十分钟才到。没等他把车停下,几个身穿迷彩服的女兵拦住他。  周樵樵一看她们头上戴着蓝色贝雷帽,就知道她们是特种部队编下的队员。之前没听说红方会派出特种部队参加演习,还是女兵。  女兵们向他行了军礼,盘查他的部队番号,他配合的拿出军官证。为首的女兵们看了一眼,向另一人道:"你去跟南队说一下,来了一红军的探子。"周樵樵听她这么说,不由得有些好笑。不一会儿,从树林深处走出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军官,周樵樵留意她的军衔,居然是少校。  女军官绕着周樵樵的车转了一圈,打量了半天:"车不错,军用悍马是美军非卖装备,你这辆车在哪里搞来的?"周樵樵淡淡一笑,和她打趣:"在阿富汗战场捡的。"  女军官侧目瞥他一眼,端正的向他敬了个军礼,自报家门:"南海舰队特战部队两栖侦察中队队长南珂,奉命带领队员在A区勘察地形,请问周樵樵上校有何指示?"  两栖侦察中队,周樵樵倒是有所耳闻,是军方为了登陆战需要,在南海舰队陆战队成立的分队,也是海军里唯一有女兵编制的作战队伍。  周樵樵见南珂和自己说话时一本正经,知道她是故意的,从车上下来,向她回了个军礼:"南队长好,指示不敢当,我也是来勘察地形。"女兵们站了这么久,他一直不下车,南珂心里一定很不高兴,所以才说了刚才那番话。  南珂见周樵樵自觉地下车,也就没有再追究什么,和周樵樵一前一后走进那片树林。周樵樵观察地形,用心记住,问南珂:"你们女兵中队这次怎么也出动了?"南珂告诉他,她们是受北京军区委托,临时被抽调出来参加这次演习,目的是为了强化南海舰队的信息化防御体系。  "南海舰队的实力在三大舰队里是最强的,新式武器、新型装备也最多,尤其是弹道导弹核潜艇,一直也没有在任何军事演习中露面。你们124师又是两栖登陆战的劲旅,蓝军不加强战备怎么行。"南珂莞尔一笑。  南珂带着女兵们走了以后,周樵樵又在这片树林里观察了一会儿,等到时近中午,才开车返回营地。  下午照例又是开会,这次的会是两个军区分配演习任务的布置会,双方重要部门的军官几乎都到齐了。周樵樵仍是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着,一抬头才注意到南珂坐在他对面。互相点点头,也没有交谈。  坐在周樵樵旁边的是他所在那个团的团副姚翰明,看到剪着一头干练短发的南珂,悄悄向周樵樵道:"蓝军为了对付咱们,找来了海军陆战队这帮娘们儿,是要给咱们使美人计啊。可我看除了她们队长,底下没一个长得好看的。""野战医院有好看的,你去那儿看,看个够。"周樵樵轻笑。  "你知道这个南珂什么来历吗?"姚翰明问周樵樵。周樵樵摇头。姚翰明神秘兮兮的告诉他:"听说她是沈阳军区政委的女儿,密码破译专家。""砖家?这年头是个人都能当砖家,搬砖头的行家。"周樵樵不屑的打趣。倒不是他瞧不起南珂,只是对动辄用专家这个名号来形容一个人觉得反感。  南珂无意中和周樵樵对视,注意到他眼中闪烁着的那一丝不屑一顾的态度,猜到他在和身边的人谈起自己,白了他一眼就把视线转向正在发言的毛二峰。周樵樵无意中收获她的卫生球眼,很是纳闷,心想这女人好好地瞪自己干什么,真是够高傲的。  会议布置了近期的演习任务,在标号为A-11的地区,由蓝军建立一个阵地,红军则负责攻打这个阵地,时限皆是一天。双方可以在尽量避免伤亡的情况下,采取任何作战手段。  回到红军营地指挥室,周樵樵和其他几名军官研究了A-11地区的地形图,制定攻击战术。和众人商量后,周樵樵决定亲自带领一个连队去突破,姚翰明充当副指挥。毕竟是第一战,战士们需要鼓舞士气,不能输在起点。  约定发起攻击的那一天下午,周樵樵先派了一个空军侦察连去阵地查探地形和蓝军的战略部署,随后带领连队在阵地附近驻扎,待侦察结果出来再制定具体的作战方略。  蓝军狡猾的很,不时运用强电磁干扰,造成红军的指挥系统频频失灵。周樵樵和姚翰明商量以后,立刻下令停用目前的信息传递系统,采用新型频谱监测车对信息进行电子频谱管理,同时采取变频和卫星两种通信方式交叉运用,确保陆地指挥通畅无阻。  夜幕降临,周樵樵下令突击连发起第一次正面进攻。"一排由我亲自指挥正面突破,机枪班配合火力,给蓝军造成一个连佯攻的假象;二排在左翼支援,随时接应,防止蓝军突袭我方前线指挥部;三排负责右翼护攻,利用地形迂回拿下蓝军A-11区的0号高地,完成任务后固守原地待命,一旦任务完成,三个排迅速集结,直取蓝军A-11区指挥部。完毕。"  姚翰明等周樵樵部署完了,接着道:"各排保持距离,成扇面运动,底姿前进,注意队形,同时注意安全。完毕。"任务布置好之后,各小分队分头行动,卫生队开着救护车在后方跟进,随时待命抢救伤员。  随着三颗信号弹升入夜空,隆隆的炮声响起,宣布演习正式开始。红军突击连趁着夜色掩护,在各个事先埋好的炸点和曳光弹之间穿行,准时到达阵地。周樵樵看了看手表,整个突击过程用了不到十分钟。  0号高地蓝军部署的火力异常凶猛,三排一直无法突破火线,看来对方已经猜到红军意图攻下0号高地。周樵樵拿着红外线望远镜观察前方地形之后,迅速改变策略,让一排由中路进攻改攻左翼,集中火力,分散蓝军在0号高地的兵力;掩护原先在左翼支援的二排,二排利用灌木丛的有利地形偷袭蓝军A-11指挥部,造成夹击态势。  果然,这一战略改变之后,蓝军在0号高地的火力点减弱。周樵樵再次改变战略,让二排由左路包抄,先行占领蓝军A-11指挥部,同时一排和三排由底姿改为高姿集中火力攻打0号高地。虚虚实实、假假真真,战斗最酣时,周樵樵拿着突击步枪,亲自带领士兵向前方火力点发动进攻。  这时,从二排传来好消息,他们已经成功打下了蓝军A-11区指挥部,而一排和三排包围0号高地的进攻计划也推进的非常顺利。整个战役用时不到半小时,红军就取得了胜利。  三颗红色信号弹再次划破夜空,这次阵地演习结束。基地指挥部打来电话祝贺他们的胜利,周樵樵兴奋地解下钢盔,长长地出了口气。  双方统计伤员人数,蓝方轻伤三人,而红方只有一人轻伤。周樵樵和姚翰明相视一笑,姚翰明钦佩的向周樵樵竖起大拇指。由他亲自指挥的这一仗,完成的真是漂亮,不仅把伤亡降到了最低,也大大的鼓舞了红军的士气。  回到营地,天边已经泛白,周樵樵躺在自己帐篷里畅快的睡了一觉。这一晚上过得可真是紧张无比。整个过程不到一小时,却是至关重要的一次攻击战。任何一点疏漏,任何一个判断上的失误都有可能造成进攻失败,  睡醒了,到临时搭建的战地食堂吃午饭,看到姚翰明,周樵樵和他打招呼。姚翰明道:"我吃过饭去野战医院看望伤员,你跟我一起去吧。""好啊。"周樵樵想起前一夜的紧张战斗,心里也惦记伤员的伤势。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2:14


28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基地野战医院,周樵樵和姚翰明一进帐篷就向人打听本部伤员的情况,护士把他们带过去看望那位伤员。领导亲自来看望,那位伤员喜出望外,一再向领导表态,他随时可以返回部队营地。  姚翰明跟那位伤员说话,周樵樵看到尤砃从他们身旁经过。尤砃也看到他,向他点头示意。"尤医生,我们团这位伤员,还请你们多照顾。"周樵樵主动和尤砃客套。尤砃看了那伤员一眼,微笑道:"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每一个伤员,直到他们康复出院。"  尤砃走到帐篷外,正遇上来看望她的南珂,两人亲亲热热的去往尤砃住的帐篷说话。她俩的父亲在同一个军区任职,一个是政治部主任,一个是政委,两人从小就认识,一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咱俩有好几年没见了吧,你现在厉害啊,都已经是少校了,还是海军陆战队的少校。"尤砃看着南珂的肩章,开玩笑的说。"你也不错呀,尤大夫,我听说你是陆总极力推荐的骨外科医生,这次演习回去怕不是前途无量。"南珂也恭维她。两人皆是大笑。  "我上回听说你有男朋友了,能不能把他照片给我看看?"南珂想起这件事,满是好奇心。尤砃脸上一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任天戈的照片点开给南珂看。"呦,真帅,难怪能把你迷的晕头转向。"南珂打趣的说。  尤砃从她手里夺过手机,有点不好意思:"谁晕头转向啦,谈恋爱而已,用得着晕头转向吗。"南珂哈哈一笑:"你看你这样子,难道还不是晕头转向,方阿姨上回跟我妈说,我们家砃砃找了一个男朋友,也是部队上的,是翻译。你看,我的情报准确不准确?"尤砃淡淡一笑,没有言语。  她俩从帐篷出来,迎面遇上周樵樵和姚翰明。南珂大大方方的和周樵樵打招呼:"周团长,恭喜啊,听说你们昨晚那一仗干得漂亮。"周樵樵见她一脸笑意,也笑:"过奖,你们蓝军尚未拿出真正的实力,我们侥幸获胜而已。"寒暄几句,也就各自离去。  尤砃若有所思的看着周樵樵的背影,问南珂:"你也认识周樵樵?""嗯,一次执行任务时遇到过,不算认识,说过几句话。"南珂漫不经心的说。"他的身份你知道吗?"尤砃又问。  南珂想了想:"之前依稀听说过,军委周天祁的儿子,广州军区南派的。怎么,你和他也很熟啊?""谈不上,上次我作为保健医生陪同军区领导去英国访问,周樵樵也去了,所以算认识吧。"尤砃因为不怎么喜欢叶小舸,对周樵樵印象也不咋地。  "这个人,挺事儿的,一定很出风头。"南珂评价道。"哦,你怎么看出来的呀?"尤砃好奇的问。南珂神秘笑道:"看面相,你不知道我还会相面吧,任何人我只要看几眼,交谈两句,就能知道个大概。""那我看你还是不要研究他,周樵樵是个人物,少惹为妙。"尤砃好心的提醒南珂。  周樵樵和姚翰明并肩而行。姚翰明忽道:"你认识不少美女啊。""啊?"周樵樵一愣,随即想到他一定是惦记刚才在野战医院遇到的尤砃和南珂,哧的一笑。"帅哥就是不一样。"姚翰明打趣的说。  "你说哪儿去了,我只不过刚好认识她们。尤砃跟我们家叶小舸是同事,南珂则是无意中在A区勘察地形时遇到过一次。"周樵樵辩解道。其实他完全用不着解释,可是又觉得解释一下比较好。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小舸顺利通过了院里组织的考试,升为呼吸科主治医生。周樵樵像失踪了一般,杳无音讯。小舸心里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正好这时候院里有个到北京解放军总医院进修的名额,小舸争取到这个机会,很快飞到北京。她去二伯家看望她爷爷,遇到她堂哥叶小美,向他问起周樵樵的情况。  "好笑咧,你跟他谈恋爱,怎么反倒向我问起他。"叶小美听到小舸这么问他,很有点奇怪。小舸只好告诉他,周樵樵在秦皇岛基地参加军演,一直也没有跟她联系,她心里担心,又不知该怎么打听他消息。  "这我哪知道啊,要不,我帮你问问程铮?他和周樵樵关系铁,而且听说这次军演就是由总参牵头的,问他应该会有消息。"叶小美知道小舸的脾气,不帮她达到目的,她会一直缠着他。  叶小美给程铮打电话,询问周樵樵的情况。程铮在电话里告诉他,他父亲程晋衡一直在秦皇岛基地视察,还没有回京,只听说周樵樵表现的不错,其他没有什么消息。叶小美把话转达给小舸,小舸这才放了点心。  "哥,你让我二伯给我搞个通行证,我想去秦皇岛探望樵樵,他在基地两个多月,一定闷坏了。"小舸忍不了多久,又求叶小美帮忙。"嗨,你尽给我出难题儿,你自己怎么不找我爸爸说啊,搞个通行证多大的事。"叶小美最怕跟他爸爸说话。父子俩像是有仇,说不到两句就要吵。  "樵樵他舅舅周伯伯亲自下令不让我去军演基地,我怎么好跟二伯开口求啊。"小舸为难的说,可怜兮兮的轻锁秀眉。叶小美把头一扭:"那你还去干嘛,人家都把你列为拒绝往来户了。""不是的,周伯伯是怕我去了,樵樵会分心,说实战演习跟上了战场差不多。"小舸替自己辩解。  "这不结了,我觉得周永安说的有道理,你一个女孩子去什么军演基地啊,子弹可不长眼睛,周樵樵见了你,整天想着跟你起腻,还有心思搞演习吗。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军演的地方都是鸟不生蛋的,方圆百里看不到女人,不用担心他会趁你不在搞小动作。"  叶小美以为小舸是不放心,想去看着周樵樵。周樵樵长得多帅啊,从小就一群女孩子追,把叶小美羡慕的不行,要说叶小美自己长得也很漂亮,身边也不少女孩儿,可他觉得没有围着周樵樵那些漂亮。  "你又想哪儿去了,我可不是担心他这个,我是担心他上了战场会玩儿命。你是不知道他那个人,争强好胜,凡事都爱争第一,喜欢和人争锋相对、不留余地,一旦上了战场,是只准赢不准输,他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小舸想起这个就后怕。她自己是不爱出头露面出风头的性子,因此周樵樵的性格一直让她放心不下。  叶小美对她的这番考虑不以为然:"男人的事儿啊,你们女人一时半会也琢磨不来。我觉得周樵樵这样挺好,不然在部队里何时能出头。你安心等他完成任务回来,不要去给他添乱了,战争让女人走开。"  "废话,你妈不是女的,没有你妈能有你吗。"小舸不赞成他这种大男子主义。叶小美笑:"我妈又不是在战场生的我,逻辑上并不矛盾,倒是你,你纯属偷换概念。""切,一边去,我不爱跟你说话。"小舸嗤之以鼻。  小舸这次到北京来,原本是住在自己原先的家里。她们家虽然已经迁居武汉,但并没有把北京的房子卖掉。叶耀然和舒华从来也没打算要在武汉养老,想着总有一天要叶落归根,再回到北京定居,因此房子一直空着,只雇了两个保姆看房子、打扫。  小舸的爷爷叶一民挂念孙女,非要让小舸搬到她二伯家里住,想天天见到她。小舸和爷爷很久不见,爷爷既然舍不得她,她也就顺从了他的意思,搬到她二伯家里。反正她二伯家里宽敞,有的是房间给她住。  找了个好天气,小舸开车去北京有名的"秋栗香"干果店买糖炒栗子。这家的糖炒栗子个大皮薄、又甜又香,不排上一两小时根本买不到。小舸耐心的排队,想买上二斤糖炒栗子去看望周天祁。周天祁爱吃甜食,她一直记得。  知道小舸要来,周天祁特意空出半天时间,让秘书室推掉了一切活动,在家里等她。周家花园很大,园内一条鹅卵石路通向绿荫深处的三层小楼,路的两边种着各种花草,围墙边是一片苍翠的竹林。  三层小楼左侧,有一个小小的荷花池,荷花池上装饰着红木小桥,别有一番古典风韵,池边种植着柳树和一丛茂盛的萱草。小舸到的时候,看到周天祁正饶有兴致的站在荷花池边看金鱼。他没有穿军装外套,衬衣外面加了一件羊绒背心,看起来心情不错。  警卫员带着小舸走过去,周天祁看到她,淡淡一笑,招呼她:"小舸过来看看,樵樵去年给我弄的这几条金鱼,品种真不错。"小舸知道他喜欢养金鱼,走过去对着水池一看,果然看到池中各色金鱼悠游,好奇的问:"周伯伯,这是什么品种啊?尾巴特别漂亮。"  周天祁看着她手指着的那条,告诉她:"这是蝶尾墨龙睛,旁边那条叫红顶虎头,都是金鱼里难得的品种,樵樵去苏州开会,找当地的朋友买的。"周天祁和儿子每次谈话都说不到一块儿去,但私下里说起他,牵挂之情溢于言表。小舸听在心里,微微一笑。  "周伯伯,我给您买了秋栗香的糖炒栗子,您尝尝,纯糖稀炒出来的怀柔油栗子,又甜又香。"小舸把糖炒栗子拿给周天祁。周天祁接过去吃了一颗,果然是满口香甜,越吃越爱吃。小舸看到周天祁吃得高兴,心里也舒畅。  小舸这孩子多懂事,又漂亮,周天祁心里高兴,能娶到这样的儿媳妇,不仅是儿子的福气,也是他的福气。他没女儿,看到别人家的女儿乖的像父母的贴心小棉袄似地,心里总是很羡慕。那时听说小舸和周樵樵分手,周天祁心里还惋惜了好一阵子。想着孩子们的事他也不便多嘴,从来也没跟儿子提起,儿子眼光不错,到底还是把小舸给追了回来。  小舸陪着周天祁看了一会儿金鱼,两人进屋去。客厅落地大玻璃窗上垂着色调素雅的浅绿色的窗帘,迎面给人一种清新舒适的美感。这个家她有好几年没来了,一切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客厅整体给人的感觉是一片幽静的绿意盎然,绿色的窗帘,原色木艺沙发配上葱绿色的苏绣靠垫,家具全是气派的花梨木,雕花精致,古朴大气。间壁的古董架上陈列着粉彩和青花瓷器,使得整个厅里弥漫着一种中式的优雅。小舸知道,这一切都是周樵樵去世的妈妈精心布置出来的。  小舸坐下,陪周天祁聊天,说起周樵樵、又说起他们在广州的生活,不知不觉就到中午了,勤务员来问首长何时开饭,周天祁执意让小舸留下来陪他吃顿饭。  "你阿姨走了以后,家里就剩我一个人吃饭,冷冷清清的。"周天祁想起亡妻,怅然的叹了口气。小舸忙道:"我跟樵樵说过了,等他这次军演结束,他就回来探亲,陪您住上一段时间再回部队。""那小子,说话不靠谱。我让他回来,他嘴上答应,十回却有九回放了鸽子。"周天祁哼了一声。  小舸讪笑:"他怕您工作忙,和您的时间对不上。"周天祁如何不知道她是在替周樵樵找借口,怕他们父子起嫌隙,爽朗一笑。  "周伯伯,樵樵去秦皇岛基地好几个月了,一直也没有跟我联系,我想给他打个电话。"小舸踌躇了半天,说出自己的愿望。周天祁家的电话可以直拨军演基地指挥部,因此小舸一说,周天祁就会意,让勤务员带小舸去他的书房。  小舸三口两口把饭吃完了,勤务员替她把电话拨到周天祁秘书室,秘书室很快把军演基地的号码告诉她。  周樵樵正在演练场看战士们操练,指挥部通讯室通知他,北京打来电话找他。周樵樵有些纳闷,以为是他爸爸打来的电话,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老爷子知道他在基地,怎么可能打电话给他呢。  从接线员手里拿过电话,周樵樵道:"你好,我是周樵樵。"小舸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激动,忍住了:"樵樵,是我。""小舸?你怎么会……你在北京?"周樵樵也是激动不已,两个月没听到小舸的声音了。  "我在你家呢,我考完试来北京进修,到你家看望周伯伯,顺便给你打电话,这么长时间你也不跟我联系,我很想你。"没打电话之前,小舸有千言万语要和周樵樵说,和他通话时却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也想你,宝贝。你爷爷身体还好吗?"周樵樵问起小舸的爷爷。"很好,爷爷现在住在我二伯家里。你爸爸身体也很好,我跟他说,等军演一结束,你就回北京探亲。"小舸在电话里提起这件事。"好。"周樵樵答应的很干脆。  两人甜言蜜语互诉衷肠,不知不觉说了近一个小时,周樵樵从指挥部出来,看天边黑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想着回帐篷去把雨衣翻出来。越是这样恶劣的天气,上头越有可能安排演习任务。  果然,四点钟不到的时候,一场大雨光临,到处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前方道路。指挥部偏偏在这个时候召集众人紧急集合。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2:39


29  光荣负伤
  指挥部会议室里,毛二峰指着大屏幕投影机上的地图,宣布演习任务,地图中箭头指向的小岛C-2,由蓝军建立堡垒,红军则在规定时间内负责进攻。时间到,若攻方未能占领堡垒指挥部,则守方获胜。  会议结束后,红军营地指挥部里,众人激烈的讨论作战策略,这次的任务是抢滩登陆,南海舰队的海军陆战队和124师的水陆两栖坦克必然要配合行动,然而怎么部署,众人尚未形成统一意见,尤其是要对抗恶劣天气,更不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姚翰明的意见是派出轰炸机和歼击机首先对C-2岛上蓝军前沿和纵深要点实施空中轰炸,配合掩护两栖坦克登陆,海上作战群战斗开始后,安排空降兵特种部队执行伞降任务,对小岛上的蓝军堡垒进行地面进攻,让蓝军腹背受敌。  众人对他的作战计划基本赞同,细节上提了一些意见。周樵樵道:"眼看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空中能见度很低,只怕空特大队的伞降任务难度要比平时高得多,为确保突击任务圆满完成,我建议由驱逐舰掩护侦察排先行登陆C-2,一方面可以混淆蓝军视线,一方面也可以配合空特完成任务。"对周樵樵的建议,众人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散会后分别回营地紧急集合,部队整装待发,争取在天黑以前登陆C-2岛。  周樵樵回到帐篷,扎紧腰带,穿好防弹背心,把对讲机别在肩袋上,习惯性的把小舸送的护身符放到唇边亲了亲,戴上钢盔穿好雨衣走出帐篷,和部队一起出发。  这一路风雨兼程很是辛苦,所有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周樵樵坐在指挥车里拿着望远镜瞭望,依稀能看到部队前进的方向。大约一个小时以后,部队在预定时间准时到达海岸,准备对C-2岛发起登陆进攻。  姚翰明见周樵樵从指挥车上下来,问他:"你要亲自带侦察排去C-2突破?"周樵樵点头:"这么重要的任务,我不去谁去?"姚翰明见他不像开玩笑,拉住他:"临来时毛二峰一再嘱咐我,不能再让你亲自上阵,程老板也是这个意思。这次的任务,你在后方坐镇指挥就行。"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周樵樵这金枝玉叶,上头让他来参加军演只是锻炼锻炼,并不是真要他冒险,出了事谁担待得起,即便是程晋衡,也不能担这个责任,真有什么意外,怎么和军委的周书记交代,人家可只有这一个儿子。  "我既然来了,就不能不上战场,老姚你是了解我的,我要是图舒服,就在家里守着老婆过日子了。军人是什么,不真枪实弹上回战场,能叫军人吗。"周樵樵不是个轻易能听劝的人。姚翰明说服不了他,无奈的摇摇头。  驱逐舰护航,周樵樵亲自带领侦察排从C-2火力薄弱的一个登陆点抢滩登陆成功。然而岛上丛林密布、地形复杂,雨又下得特别大,他们只能在大雨中摸索前行,随时都有误入蓝军埋伏的可能。  红军侦察排在小岛上前行,雨水顺着周樵樵的脸往下流,他举起望远镜观察,看到西北方有一处高地,下令一排迅速占领那片高地,建立掩体,随时观察岛上地形,以便和空特大队保持联系。  "一排占领前方高地,二排和三排由我指挥,查清蓝军火力点分布,完毕。"周樵樵布置完任务,带领两个排的战士和一排分头行动。走着走着,他们像是陷入了蓝军的火力包围圈,四周的枪炮声越来越频繁,已经开始有人受伤。  周樵樵这才意识到,刚才看到那一片高地很有可能是蓝军故布疑阵的火力布控点,不绝有些懊悔。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将计就计,用一排来引诱蓝军深入,外围的二三排利用地形掩护,向茂密的丛林深处前进,同时联系空特大队,前方高地为蓝军的主要火力点。  队伍行进过程中,不断受到蓝军火力干扰。这附近一定有蓝军建立的一个掩体观察点,周樵樵根据对方主要火力进攻方向作出判断,果断的下令队伍采取卧姿前进,避免双方直接交火。  野战经验丰富的二排长通过一番侦察,发现了蓝军布置的一处掩体,进攻之后,居然俘虏了蓝军两民女兵。周樵樵一看,是陆战队侦察中队的队员,证实了之前的猜测,这片树林里有蓝军的观察点。  周樵樵立刻下令两个排集中力量搜索、捣毁蓝军的这个观察点,然而却是徒劳无功,众人在树林里穿行了十几分钟,仍无所获。一定是遇上反侦察高手了,而且还是掩体布置行家,周樵樵忽然想起南珂,之前俘虏的两个女兵不就是她手下的队员。  为了看清前方地形,周樵樵命令一个战士爬到树上去观察,战士回报,树林里并无异常。部队路过一条林间小溪,周樵樵灵机一动,让队伍顺着小溪前进。这时,从海面上传来好消息,红军坦克和装甲车已经顺利登陆,准备对蓝军堡垒发动进攻,但蓝军派出武装直升机轮番超低空轰炸,红军行进的速度非常缓慢。  周樵樵和侦察排前进了一段时间,发现小溪的尽头是一处山丘,迅速派出小分队前去侦察。一番侦察之后,周樵樵料定这里必然就是蓝军建立掩体观察点的所在,立即把此地的地形方位及时通知空特大队,让他们避免在这个地区降落。  有道是强攻不如智取,现代战争就是这样,容不得耗时耗力的持久战,周樵樵决定诱敌深入,派出二排先行进攻,造成佯攻态势,牵制住蓝军火力,调回一排从右路包抄,配合三排,切断蓝军在此处的退路。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三排的战士很快就找出了蓝军的掩体工事,俘虏了蓝军在此处的所有兵力。周樵樵看到南珂从山丘另一侧的掩体工事中走出来,不禁得意的笑。南珂是那种胜不骄败不馁的人,既然已经暴露,她倒是大大方方,和周樵樵打招呼。  队伍继续前行,周樵樵接到红军回报,他们已经顺利和蓝军一处主要火力点交火,即将对蓝军C-2指挥部发起进攻,让周樵樵迅速集合三个排的兵力前去支援。接到命令后,周樵樵迅速下令全队加速前进。  天已经完全黑了,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手电筒的微光。为了照顾一个受伤的女兵,南珂和其他女兵不得不用担架抬着她。"你们行吗,不行的话还是我们来抬吧。"周樵樵怕女兵们吃不消。南珂摇头:"不要小看我们,说起野外训练经验,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比你们男兵少。"  草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声,众人都有点紧张。南珂瞄准方向开了一枪,一只受伤的野猪慌慌张张的从草丛中窜出来逃走了。原来只是只野猪,南珂心里一宽,回头看周樵樵,他正严肃的看着远方。  "周团,发现什么了?"南珂不解的问。周樵樵眉头一紧:"雨停了,树林里怕是要起雾,我们得加快速度赶去102高地和红军会合,不然困在这里就糟了。""不错。"南珂赞同他的意见。"你们走中间,我们在前后掩护你们。"周樵樵命令道。这回南珂没有反对。  走着走着,一个抬担架的女兵不慎滑倒,担架上的伤员滚了下去,众人赶忙停下来去找,这才发现草丛另一边是陡峭的山坡。周樵樵迅速命令一个战士把绳索绑在腰上,下去找寻那名女兵。受伤的女兵被找到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周樵樵安排二排的四名战士抬担架火速赶往后方医疗队。南珂给蓝军医疗队打了电话,让他们配合抢救伤员。  接下来的路程走得还算顺利,就在他们已经能够看到前方红蓝两军交火的景象时,一个炸点忽然被引爆,暴雨造成附近的山体滑坡,爆炸后,更是造成地表松动。眼看着一棵树就要砸到南珂身上,周樵樵奋不顾身的扑过去把她推倒在一旁,自己却随着一片山阵山石碎裂滚到了山坡下。  这里的山体已然松动,随时可能再次滑坡,面对此种紧急情况,南珂果断的做出命令,队伍继续前进,她和另外三名经验丰富的战士留下来找周樵樵。  周樵樵滚下去的时候,从腰间取下瑞士军刀,用力插在泥地上,死死的攥住刀柄,才没有随着沙石滚下去。眼看着那些沙石在不远处形成一个巨大的土堆,他长长地吐了口气,要是被埋进去,他这时候恐怕就要见上帝了。  胳膊受了伤,吃痛不已,他勉力坐了起来,用另一只手一试,就知道左臂很可能已经骨折。身旁的对讲机里传来南珂焦急的声音,周樵樵好不容易才抓过来接听,告诉南珂他的方位。等南珂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筋疲力尽。而此时,天边升起三颗红色信号弹,表示演习结束。  "你说,这次是我们赢了还是你们赢了。"周樵樵看着信号弹,问南珂。南珂从背囊里取出简单的急救装置,把他的胳膊包扎好,嗔道:"你说你都这样了,还管什么输赢,想想怎么回去吧。"看到周樵樵极力忍痛的表情,南珂手上减了点力气。  "费了这么多力气,差点连命都搭上,要是输了,我死不瞑目。"周樵樵不论什么时候,都很在意结果,在他看来,过程固然重要,结果却是最终目的。南珂瞥他一眼,叹道:"你还没死呢,别咒自己了。你试试能不能站起来,要是不能站,我背你。"  "算了算了,你背不动我的,我姑且在这里等着人来救。这附近的山体都有松动迹象,地表承受不住两个人的体重。你一个人先回去,把情况汇报给基地。"周樵樵并不担心没人来救他,这也不是逞英雄的时候,等着被救没什么可耻。  "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行,我留下来照顾你。"南珂是个讲义气的人。周樵樵不是为了救她,也不会滚到山下来。"你放心好了,我一时半会死不了。"周樵樵讪笑。南珂俏脸一板:"不行,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我有义务负责你的安全。"  "我军衔比你高,你得听命令。南珂少校,我现在命令你回蓝军阵地。"周樵樵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一方面他是担心南珂的安全,另一方面,他觉得他俩单独留在这里不好,即便两人都豁达坦荡,难保别人不会说闲话。有些事儿,得从源头上堵截。  "可你现在受伤了,你的命令我不能服从。"南珂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周樵樵没再多说什么,忽然想起叶小舸,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舸知道他受伤。那个娇气的宝贝儿要是知道他受伤,一定担心死了。  南珂取下军用水壶递到周樵樵唇边,让他喝点水。周樵樵喝不了两口就咳嗽:"不喝了,喝多了又没地儿撒尿去。"南珂淡淡一笑,坐在他身侧,向基地汇报他们的情况。  转脸看到夜色下周樵樵脸色苍白,有点忍痛的表情,知道他受伤的胳膊必然是钻心的疼,想着要找他说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和传说中不一样。"南珂忽然道。"哦?"周樵樵有点意外,忍俊不禁:"传说里我什么样儿?""传说我就不说了,反正好不到哪儿去,都是别人传来传去的闲话。我觉得要了解一个人还是得用自己的眼睛观察,你是一个挺有责任感的人。"南珂由衷的说。  周樵樵哧的一笑:"眼睛看到的一切也未必就属实,真正善于伪装的人,是让你看不出来的。"他看了南珂一眼,她侧坐在他身边半米外,夜色下侧脸的弧线优美。  南珂听到他的话,回望他,见他随意的躺在泥地上,心想这人倒是性情的很,身处这样恶劣的环境他都能不在意,又道:"我见过很多和你家庭条件差不多的高干子弟,什么样性格的人都有,在圈子里名气也不小,但我认为其中很多人都是徒有其表,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周樵樵又是一笑,觉得这个女孩儿真是高傲的可以,随口道:"承蒙你看得起,我真感到荣幸。"南珂当然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也不生气,走到他身边蹲下,看他的胳膊:"你胳膊骨折了,回去就得做手术。"胳膊上的剧痛让周樵樵说不出话来,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南珂从背囊里取出毛巾替他擦擦汗。  基地方面听说周樵樵失踪,都吃了一惊,立刻决定派出直升机去找,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遭遇意外。幸好南珂及时告知了他们的方位,直升机营救队很快将他俩找到,周樵樵被送到野战医院接受治疗。尤砃和另一名外科医生共同完成手术。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3:01


30  五重密码
  周樵樵在野战医院休养期间,南珂每天都来看他,有时陪他坐一会儿,有时带两本书给他打发时间。有一天她不知道从哪里采了一把野花来,找了半天没找到容器来插花,只好把花放在军用水壶里。  "其实你不用天天来看我,这里人来人往挺热闹。"周樵樵见她每天大老远赶到野战医院来,有点过意不去。基地这么大,开车也要十几分钟。南珂正在削苹果,抬起头看他一眼:"我乐意,不行啊,怎么说你受伤也是因为我。"她把苹果递给周樵樵,周樵樵接过去吃了一口。  姚翰明和几个战友一起来看望周樵樵,看到南珂坐在病床边,有点纳闷,却也未太在意。南珂让座给他们,悄悄地离开了,去找尤砃。  医生办公的帐篷里,南珂向尤砃问起周樵樵的伤势,尤砃指着X光片道:"他恢复的挺快的,骨头愈合情况良好,不久就可以出院,出院后精心调养一段时间,以后只要不提重物,日常行动不会受到影响。"尤砃简单的说了几句医疗术语和一些注意事项,南珂点点头,神色间颇为关切。  见她的表情不大对劲,尤砃试探的问:"你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了吧?难得见你对谁这么上心。"南珂被她问的一愣:"你说哪儿去了,他为了救我受伤,我关心关心他怎么了。"  尤砃见她有些脸红,微有些笑意:"那就好,周樵樵这个人……"她本想告诉南珂,周樵樵和叶小舸的关系,心念一转,没有说出来。他俩又没结婚,别人怎么就不能对周樵樵有想法呢。  "他怎么了?你别说一半藏一半啊。"南珂见她欲言又止,以为她对周樵樵有什么看法。尤砃诡异一笑:"追他的女人挺多的,我们那时去英国,同院的护士私下说曾有个女孩子为他自杀。""真的啊,这种八卦你也信。"南珂不在乎的笑笑。  周樵樵一看就是那种在某方面性格很张扬的人,这样的人做人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和处世态度,有人捧场,就会有人看不惯,然而他能张狂如此却一直没人敢动他,说明这个人有他圆滑的一面。南珂不是没接触过这样的人,所以觉得关于他们的传言多半不可信。  至于人家的私生活,就算他出格,你一个局外人又怎么好指手画脚充当卫道士,更何况这个圈子里很多人自己就不是一般二般的乱,说别人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尤砃见她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更加证实了猜测,心中忽然有一种恶意之感。南珂很显然已经对周樵樵另眼相看,只怕她自己也没有察觉,这样下去,培养出来感情是肯定的。周樵樵她不了解,南珂她却是了解的。  南珂是那种一旦认定了目标就百折不挠的人,就像那时她父母不同意她参加海军陆战队侦察中队,觉得女孩子进特战部队太辛苦,她不顾家里反对,主动到南海舰队陆战队旅长那里自荐,调令下来以后她父母知道也晚了。眼看叶小舸将会有麻烦,尤砃觉得心里痛快,乐得隔岸观火、作壁上观。  按照周樵樵本人的要求,基地方面对其家人隐瞒了他受伤的消息。基地领导本来想把他送到北京的大医院接受治疗,周樵樵推辞了。在野战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以后,周樵樵回到红军营地自己的帐篷里休养,每隔两三天医院便会派医生和护士替他检查,确保他的伤势无碍。  南珂照例经常来看他,两人比以前熟了不少。周樵樵闲来无事还是看书看电影,南珂送来的书基本上都符合他的阅读品味,这点让他惊讶不已。  这天,周樵樵正在看电影《密码疑云》,天气热得受不了,他没穿上衣,只穿了条军裤。南珂走进帐篷他也没发觉,等到南珂坐下,他才注意到她,赶快把迷彩背心抓过来费力的套在身上。  南珂看到他的动作,心里一笑,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看了一眼:"这片子我看过,还凑合。""无聊,消遣消遣。"周樵樵淡淡一笑。他身上的外伤已经好差不多了,只有左胳膊还吊着。  南珂看着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柔情。周樵樵的视线落在屏幕上,却能感觉到她正看着他,未动声色,装作不知道。  "周团,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去食堂替你打过来。"气氛有点沉闷,南珂主动打破沉默。"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吧。"周樵樵温和的笑。南珂听他这么说,心里一甜。  "你还没回答我,你想吃什么?"南珂抿嘴笑问。周樵樵忙道:"不用客气,我腿又没受伤,可以自己去食堂吃。"  南珂却不同意,坚持道:"你虽然出院了,但还是要多休息。食堂人挺多的,还是把饭菜打过来好了。"周樵樵这才不拂逆她的好意,随口道:"那你看着打吧,有什么吃什么,我不挑剔。"  食堂特地为周樵樵开小灶,熬了花生猪脚汤,南珂连砂锅一起端到周樵樵的帐篷里,让他趁热喝下去。好在周樵樵伤的是左胳膊,右胳膊活动自如,自己喝汤一点也不费事。南珂坐在一旁看他。  "你吃了吗,没吃的话快去食堂吃一点。"周樵樵留意到南珂的目光,主动问起。"我不饿,等你吃完了我再去。"南珂站起来,看到砂锅里的汤喝的差不多,问他要不要再来一锅。"不用了不用了,这些天天天十全大补汤,我都快喝上火了。"周樵樵开玩笑的说。  "你有什么衣服要洗的吗,我带回去洗干净给你送过来。"南珂问周樵樵。周樵樵一愣,讪笑:"这怎么好劳驾你呢,我们团有战士会过来帮我洗衣服。""我们那边有洗衣机,再说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别客气,你现在是伤员行动不便,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南珂大方的说,她不像一般女孩儿那样忸怩,明明关心人家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周樵樵看着她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打包,像是要带走,也不好贸然说什么。面对南珂真诚的态度,他要是多心,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  吃完饭,南珂又陪着周樵樵坐了一会儿。周樵樵看她拿着一张纸涂来涂去,像是在演算什么,颇有些奇怪。  "你在军校学过密码学吗?"南珂看了周樵樵一眼。周樵樵不知她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只得摇头:"学过一点皮毛,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他还没来得及怎么学,就退学了。  南珂拿起一本书,在扉页上写了一串数字,给他看:"这里有一组密码,五重加密,不算难,你破解试试?""这我可解不上来,这什么呀,一堆乱码而已。"周樵樵看着那一串数字组合,完全摸不清头绪。  "你可以请外援啊。看看是你们桑赫斯特厉害,还是我们哈军工厉害。"南珂见他皱着眉,颇有些得意。周樵樵又道:"密码母本呢,没有母本怎么译?""《时间简史》啊,你最近不是老看那本书,还是英文原版的。""啊,那本书啊,我是睡不着的时候用来催眠的,看着看着我就犯困了。"周樵樵大言不惭的笑。南珂看着他笑起来的样子,心思温柔无比。  "我走了,但愿我下次来的时候你已经译出来。"南珂拿着周樵樵的那包衣服,走了出去。周樵樵看着她留下的字谜,陷入深思。拿着笔在纸上试着演算了半天,毫无结果。  胳膊受了伤,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周樵樵想,与其自己在这里漫无目的瞎算,不如直接去请教专家。他好朋友程铮的母亲傅蕾是军事科学院的研究员、情报学专家,破译南珂的这个密码必然是小菜一碟。  他站起来直了直腰,往基地指挥部走,准备去打个长途电话给程铮,请他帮帮忙。程铮接电话以后,周樵樵也没告诉他事情经过,只是让他帮着找傅蕾破译密码。  "什么密码呀,我帮你译也一样的,你别小看我,普通的摩尔密码难不倒我。"程铮对密码学虽不精通,到底耳濡目染,小时候傅蕾没少教他。"这是五重加密的,你译不上来,得找专业人士。"周樵樵道。  程铮怪笑:"谁给你的密码呀,你这么重视,要出动我妈这样的专家。我告诉你,我这两天老看到叶小舸去你家,你可别在基地憋不住出幺蛾子。"他这么一说,倒提醒了周樵樵,忙道:"我想了想,还是不要找傅阿姨了,你认识她学生吗,找个可靠地,让这个学生来译。"  程铮笑得更厉害了:"你别叫我猜中啊。"周樵樵不屑的哼了一声:"少废话,快点给我找人破解密电码去,党交给你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你务必要保密。""是,上校同志,我以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列宁同志的名义保证,一定不辜负上校同志的委托。"程铮油腔滑调的说。  周樵樵也忍不住笑起来,想了想又道:"见到小舸跟她说,我很好,让她别担心。""好的,我还跟她说,你让我替你带个吻给她,我一定带到。"程铮哈哈大笑。周樵樵哼一声:"行啊,你去试试,看小舸甩不甩你。""我一会儿还要外出,不能和你多说,最多明天晚上,我把密码破译结果告诉你。"程铮没有再开玩笑,把电话挂了。  回到帐篷里,周樵樵躺下摆弄手机,不能打外线电话,只能看手机里小舸的照片。这些照片里,不仅有各色各样的生活照,还有她的睡颜照,都是她睡着了以后他偷偷拍的,睡姿各异,其中不乏裸/照和半裸/照。小舸要是醒着,肯定不许他把她的裸/照存在手机里,万一哪天他手机丢了,或是被别人拿去看,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知道,周樵樵的手机卡本来就是军方加密的,存贮卡也被他设置加密了,除非他自己,别人就算捡了手机也看不到她的照片。周樵樵看了一会儿,亲了亲手机上小舸的照片,关掉台灯睡着了。  第二天一整天没接到程铮电话,到傍晚的时候,指挥部才派人来通知他,有人打电话找他。  程铮果然没有食言,找人破译了密码。他故意卖了个关子,问周樵樵:"你小子老实交代,给你这串密码的人是不是女人?"周樵樵心里一震,有些心虚:"怎么?有什么不妥吗?"程铮还是没有回答,追问:"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女人?""是。"周樵樵没有隐瞒。  程铮叹了口气,道:"看在你这么坦白的份上,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找了我妈的一个学生,他花了整整三个小时的工夫才把密码破译出来。解码还是一串英文,if I were to fall in love,It would have to be with you,你英文好,自己翻译去。""什么?你没开玩笑吧。程铮,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周樵樵叫了一声。  "你觉得我会拿这事跟你闹着玩吗。"程铮玩味的笑,补充:"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所以你最好趁叶小舸还不知道,赶快把事情掐死在萌芽状态,不然以她的脾气,你别想安生了。"  周樵樵叹了口气,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些预感。从南珂总是来看他,他就感觉到她对他有些异样,可不知为什么,他像是不打忍心打击她,始终也不好当面拒绝她的好意,毕竟她从来也没表示过什么。可这回不一样,她等于是变相表白了,他必须拿出一个态度。  南珂是气质型美女,和叶小舸的明艳俏丽不同,她属于长相耐看的那一种,而且她个性非常鲜明,敢爱敢恨,这样的女孩子或多或少有点咄咄逼人的魄力。  考虑了一分钟,周樵樵在电话里告诉程铮,他在演习中不慎受了伤,左胳膊骨折,让程铮尽快通知叶小舸到基地来探望他。  程铮听到周樵樵的受伤的消息,也是一惊,嗔道:"我说你可真能保密,都骨折了你还不通知家里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放心吧,我会尽快通知叶小舸去看你。"周樵樵这才放心。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3:28


31  拈花一笑万山横
  小舸从程铮那里听说周樵樵受伤的消息,当时就差点急哭了,央着程铮替她联系,让她去基地看望周樵樵。程铮打了个电话给父亲程晋衡,程晋衡同意安排直升机来接小舸。另一方面,周天祁得知此消息,心里也担心儿子,但考虑到他去了会给基地方面造成压力,没有安排行程,嘱咐小舸劝周樵樵尽快回北京接受治疗。  北京西郊军用机场,小舸坐上直升机,心里还直扑腾。周樵樵这小子太能瞒了,都受伤快两个月了,他居然一个字不透出来。还好她这次在军总进修要一年,一直留在北京没有回广州,不然周樵樵还不知要瞒她多久。  下午,飞机在基地临时机场降落。基地总指挥毛二峰亲自带车来接,机场工作人员还以为是周天祁本人驾临,赶忙组织人列队,准备迎接首长,结果飞机上除了机组人员,只下来一个漂亮女孩儿。  程老板亲自安排直升机去北京接人,指挥部又如此兴师动众,这个女孩儿是什么身份,众人不言自明,心想着这不知道是周天祁的女儿还是儿媳妇,毛二峰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毛二峰开车把叶小舸送到周樵樵的住处。小舸走进帐篷,看到周樵樵躺在床上看她,似笑非笑,容色间有些憔悴,心里一疼,跑到他床边坐下,紧紧的抱住他。  多久没抱了,多久没亲了,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两人很快吻在一起,缠绵悱恻。小舸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周樵樵一抱上她,百病全消,全身的血都往一个地方涌,想和她亲热。  "我的小宝贝,你总算来了。"周樵樵一只胳膊搂住小舸,不住的亲她。小舸轻抚周樵樵的脸,嗔道:"你受伤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呀。""我怕你担心,这点伤不算什么。"周樵樵凝视小舸美丽的小鼻子,手指点了点。小舸撅了撅嘴:"都骨折了还不算什么,你真也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  她摸摸他脑袋,见他头发剪的很短,道:"怎么剪成平头啦?像个猴子。"周樵樵笑:"有这么帅的猴子吗?""有,你,不信照镜子。"小舸浅笑,端详着他,看到他受伤的胳膊,心里又疼了:"这么多天没见到你,一见就是这模样,真叫人不放心。"  周樵樵搂住她,开玩笑:"哪怕我还剩一只胳膊,照样能抱你。""你当你是杨过啊,独臂刀。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冒险,我就把你带走,不让你再在基地呆着。"小舸俏脸一板威胁他。  她轻嗔薄怒的神情让周樵樵心中一荡,目光只在她身上打转。她穿着低腰的牛仔裤,包裹着浑圆的臀部,宽宽的腰带,上衣是件样式简单但做工考究的白衬衫,素淡的搭配却有说不出的味道。  "看什么?"小舸见他目光火辣辣的,回避他视线。周樵樵道:"我在基地几个月,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迷彩服,我都看腻了,乍见到你,感觉你特像仙女儿。""贫嘴。"小舸在他鼻子上刮一下。  "真的,小舸,我不是贫嘴,我就是觉得你最好看,我这份真心可以向毛主席保证。"周樵樵觉得自己特真心。小舸嫣然一笑,嘟着嘴在周樵樵脸上亲。  "小舸,这些天你想不想我啊?"  "想。"  "那这回你好好多呆几天陪我,我可想你想得厉害。"  "你说你想我,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怕听到你的声音会更想。"  周樵樵忍不了一会儿又黏着小舸。她甜甜的、软糯糯的可爱,能给他一种别人无法给予的温暖和畅快,让他心思荡漾。  盛夏时节,帐篷里没空调,电风扇里吹出来的都是热风,不一会儿,两人几乎热昏了,小舸的衬衣被汗水浸湿了,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难受的很。周樵樵更是大汗淋漓,汗水顺着身体往下流。  小舸拿毛巾绞湿了替他擦擦,问:"这些天你胳膊不方便怎么洗澡的?""在医院是护士帮我擦擦,回营地以后跟姚翰明他们一起到营地的澡堂拿水冲冲就算了。这里比不得外面,我也没那么挑剔。"周樵樵轻描淡写的说。  小舸知道军演基地的条件有限,无论是军官还是战士们都很艰苦,心疼道:"找个地方,我好好替你洗洗,你闻闻你身上,都是味儿。""你嫌弃我啦?"周樵樵开玩笑的说。"嗯,你不洗干净了不许碰我。"小舸也顺着他的语气开玩笑。  周樵樵想办法让人在基地外围的招待所安排了一个房间,带叶小舸过去洗澡。他开车不方便,便由小舸来开车,他指路。  招待所房间不大,一应设施倒是俱全。小舸在浴缸里放好了水,让周樵樵先躺进去泡泡,她自己在一旁的莲蓬头下淋浴。  美人出浴香艳无比,周樵樵看得口干舌燥、心血沸腾,抱怨道:"你存心折磨我呀,洗完了再让我进来不行吗,非要当着我的面洗澡。"小舸没理他,把头发擦的半干挽起来,走出去拿浴巾随意的裹住身体,回到浴室替周樵樵洗澡。  她蹲在浴缸边,在边上放了条软毛巾,把周樵樵受伤的胳膊用另一条毛巾包好架在上面,确保不会碰到水,仔仔细细、一下一下的替他擦洗。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故意使坏,手从她胸口伸到浴巾里抚摸。她也不管他,他想摸就让他摸个够,直到她身上的浴巾被他不小心扯掉了,她才在他脑门上一弹,站起来把浴巾裹好。  "这里,还有这里,你还没替我洗洗呢。"周樵樵不怀好意的指着自己小腹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小舸瞥他一眼,手指在他胸口一戳:"你右手能动,自己洗。""我要你来。"周樵樵嘴角一挑,笑意很深在小舸耳边低语。小舸对他的放诞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他又受了伤,能顺着他的就顺着他。  于是周樵樵身体泡在水里惬意的享受,小舸温柔的小手灵巧之极,蒸汽氤氲中,极致、媚艳,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小舸已经离开浴室。  随意在腰间围了条浴巾,他走到外间,看到小舸正要往身上套裙子,走过去从身后用一只胳膊搂住她:"干嘛这么快穿衣服,时间还早呢。"他还没玩够,哪能就这么放过她。小舸轻轻推他胳膊:"胳膊受伤了还这么爱闹,万一碰到接好的骨头,又得受罪了。""我要!要!"他像个小孩子似地纠缠不休,非要达到目的不可。  两人分开好几个月,他已经忍到不行,要好好地释放释放,扯着小舸的裙子,不让她穿。小舸被他的孩子气逗笑了,转过身踮着脚尖拍拍他脸蛋儿,轻抚他脖子:"想要就得乖乖听我的,让我在上面。""行。"周樵樵忙点头。小舸这是想让他省点力气,他当然知道。  小舸把床上的枕头堆起来放到周樵樵身后,让他舒服的倚在那里,跨坐在他腿上,小心翼翼的不碰到他胳膊。前戏完全由她来引导,和他以前做的一样,她慢慢的吻他,小手熟练的爱抚,将情/欲的火苗点燃每一寸肌肤,舌尖轻巧的在他耳边舔吻,她的呼吸如兰,闻到了都是沉醉。  他的脸和唇埋在她胸前,软软的滑腻的肌肤柔润温和的刺激他的神经,轻轻地吻上去,很温柔很有技巧的逗弄。她迷离的低下头看着这个全心疼爱着自己的男人,心中一阵难以自持的悸动。他的每次碰触都让她有一种灵魂飞升的感觉,似乎她的身体异常敏感,他一碰,她就像水面上漾开的波纹,开出朵朵绚丽的水中花。  当她湿润温暖的身体包裹住他火一般的热情,两人不禁都发出低吟,她主动温柔相就,像是了解他每一处敏感的神经,她知道怎么让他享受,身体慢慢的蠕动。  "舒服吗,宝贝?"小舸看着周樵樵,见他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在呻吟,又像是在喘息,在他耳边低语,牙齿细细的咬他耳垂。这句本是他的台词,被她说出来自有一番旖旎。  缓歌金缕,轻敲象板,倾国倾城。几时不见,红裙翠袖,多少闲情。想应如旧,春山澹澹,秋水盈盈。此情此景,便是书里那些诗句的境界。  这样的小舸,眼波流转、粉面含情,周樵樵见所未见,让他心魂皆醉,又让他迷恋不已。她像是为他的情/欲而生,与他一起体会醍醐灌顶、骨酥魂醉的滋味,给他极致的欢乐,让他在她身体里探寻再探寻。  "乖,慢点儿,慢慢的,别伤着自己。"周樵樵吸着气引导她,再销魂也不能忘乎所以。女人那里多娇嫩啊,他要细心呵护疼爱,那是他一辈子的快乐来源。终于飞跃巅峰的刹那,一种抵死缠绵的心醉从心底油然而发。  至爱!挚爱!两人微喘着对视,有些意外又很是开心,小舸第一次主动,就完成了两人如此和谐的高/潮,幸福甜蜜死也无憾。  "你知道什么叫被占有吗?"小舸语笑嫣然,故意打趣的问周樵樵。周樵樵多聪明啊,他能听不出小舸这是在调戏他,很配合的说:"我现在的样子。"  小舸笑得伏在他肩上,半天才道:"算你有自知之明,你现在身心魂都是我的,这就叫被占有。"她像个女王似地,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她脚下的裙下之臣,手指在他唇上点点,他忽然恶作剧的咬住她手指,慢慢的吮吸轻舔,连她指尖的芬芳都不放过。  "亲爱的,你太棒了,还要,我还要。"周樵樵学叶小舸平时撒娇的语气。小舸咯咯娇笑,疼爱的用身体轻轻呵护他。她柔软的胸膛轻轻在他胸前滑过,双腿调整了姿势,身体随之紧缩,要把他彻底摧毁。  仗剑江湖醒人事,拈花一笑万山横,从此让他记住,江湖虽大,繁花虽艳,俱是过往,她才是他的女王。  "啊!"周樵樵颤抖着发出声音,令人销魂到叹息的触感让他感觉他的灵魂已经飞升出窍。情爱的世界偶尔让女人掌控也没什么不好,让他也体会体会被宠爱的滋味,他会更珍惜两人相处的幸福。  原本矜贵的乖乖女,一旦展露妖媚的一面,纯情和艳情结合,让人甘心为她奉献一切、为她去了半条命都值。她的美、她的媚,都是他一点一点调/教出来的,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让男人满足?可惜他胳膊不方便动,不然他一定会把她压在身下彻底揉碎了,征服的感觉更能令他狂热。  幸好她是我的,幸好她是我的,他的脑袋里停不住的狂想,这个女人,她的哪一点骨血没融进他的。可以不夸张的说,她的每一点成长都是他抱出来的。是的,小舸从小到大,周樵樵是除了她妈妈以外抱她最多的人。  她一出生,他就看见她了,那时他才刚能走路,蹒跚着扶着她的婴儿床,看到小床上柔艳的一团粉红,那是她,她才降临人世,她的眼睛还没睁开。对着小床,他依依呀呀,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张着小手在说,抱……抱……  在两岁娃娃的字典里,那就是说,他想要她。这个软软的小东西肯定很好玩儿,她还会动呢,小嘴吧嗒打个呵欠,他一看见她就想抱回家去,好玩儿,肯定好玩儿。  这个坏小子,从小到大,他无论看到什么他想要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抱回家去。小小的嫩指头触到她的脸,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爸爸妈妈,是他,是跟她纠缠一世的他。  四岁的时候,他已经能抱得动她了,把她带到家里去玩,他妈妈问他,要什么生日礼物,他想了想,在要她还是要玩具枪之间举棋不定,最终指了指她。  "小舸。"他怕妈妈听不清楚,有意加重音节。妈妈被他稚嫩的童音逗笑了,拍拍他的小肩膀,打趣道:"傻儿子,你现在还小呢,等将来你长大了,我们去找叶叔叔舒阿姨,让他们把小舸送给你。"  "不不。"小男孩子跟妈妈撒娇,他希望小舸住在他家,那样的话就能整天跟她一起玩儿了。后来他被送进幼儿园,整天见不到小舸,整整哭了两星期。再后来,小舸经常跟着她爷爷全国各地的飞,他学会了给她写信。亲爱的小舸,他这么写,尽管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叫亲爱的。  小舸也上幼儿园了,别的男孩子找她玩儿,她也跟他们玩,他不高兴,他想着再也不理她,谁找她玩儿他就跟谁打架。为了这个,他小时候跟叶小美打过多少回啊,他才不管叶小美是不是小舸她哥哥呢。她只能跟他一个人玩儿,她是他的,别人不能跟她玩儿。  小舸越长大越讨人喜欢,笑模样尤其甜的令人心醉,跟他们一起长大的那群男孩子,无论是不是一个大院的,喜欢小舸的大有人在,小舸就是那群人里的宠儿,男孩儿们围着她捧着她,就像对待公主。  每年寒暑假小舸从英国回来,总是有一票人想着法儿要约她出去,可是周樵樵把她护的实在太紧,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其他人就算想接近,也没有机会。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3:56


32  我很爱她
  周樵樵用力在叶小舸脖子上一揽,在她唇上狂吻。爱死她了,他就要爱死她了。他乱了分寸,小舸的嘴唇都被他咬破了,脖子被他手臂箍住,几乎不能呼吸。  感觉到她的小拳头无力的打在他背上,他才放开她一点,见她小脸都涨红了,唇边沾了鲜血,内疚的笑:"对不起,我太用力了,让我亲亲小嘴。"小舸无力的把脑袋靠在他肩上,喘着气,嘴里的血腥味让她感觉到一种嗜血的快感。  周樵樵疼爱的把她圈在怀里,与她身体亲密相连不愿出来。"出来。"小舸莺声细语。"不出来。"周樵樵还在回味,舍不得撤退。"细水长流,知不知道,你要一次就玩死我吗?"小舸轻轻的咳,她渴了,嗓子干的冒烟。  周樵樵下床去倒水给小舸喝,看到小舸把身体蜷缩成柔艳的一团,把水放到桌上,心疼的替她揉揉小腹。经过刚才那一番激情缠绵,她难免会有点不适,还好没有痉挛。  渐渐地,她也就不觉得疼了。他拍拍她:"乖,起来喝点水。"小舸坐起来把水喝完了,看到周樵樵肩上有一处她咬出来的齿痕,嘿嘿的笑:"快把衣服穿上,不然给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周樵樵倒无所谓,把小舸的衣服递给她,看着她穿上,笑道:"这有什么,军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谁的家属来探望不是如胶似漆。"小舸穿好衣服,细心的替周樵樵把迷彩背心套上,又替他穿好裤子,扎紧皮带。收拾好之后,她满意的看着他,在他脸颊上吻。  "你胳膊不方便,每天晚上怎么脱裤子的呀?"小舸好奇的问。"不脱,穿着睡。"周樵樵告诉她。小舸嘴角一撇:"那不是热死了,这些天气温都不低。"  "是啊,我经常热的半夜睡不着,睡不着就想你,想你就更热更睡不着了。"周樵樵抿嘴一笑,英俊的脸看起来狡狯无比。"那你今晚可以好好地睡一觉,热了我替你擦汗。"小舸体贴的说。  等他们从招待所回到营地,已经是傍晚。火红的晚霞挂在天边,到此时,旷野中才有了一丝凉意。小舸去食堂吃了饭,又替周樵樵打了一份饭菜回帐篷。  南珂来送洗好的衣服给周樵樵,刚走到帐篷门口就看到周樵樵的床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孩儿,一勺一勺的喂他吃饭,顿时心里一沉,万般滋味齐聚心头。女孩儿长得很漂亮,水灵灵的眼睛,乌亮的长发披肩,看样子也不像是护士,看到周樵樵嘴角沾了点汤汁,她细心地拿纸巾替他擦了,两人态度亲昵,脸几乎贴到一起,一看就是爱侣。  小舸看到有人进帐篷,放下碗站起来。周樵樵看到南珂进来,替她俩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叶小舸,陆总的军医。小舸,这是南珂,南海舰队陆战队侦察中队的队长,这次和我们一起执行演习任务。"小舸注意到,他看到南珂的那一瞬间,眼睛里有一丝不自然的情绪。  南珂控制住情绪,大方的走过来和小舸握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小舸友好的向她笑笑,余光瞥见她手里的包袱,猜到那是周樵樵的衣服。南珂当然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主动道:"周团长是为了救我才受伤,我见他行动不方便,就把他的衣服拿去洗了洗。衣服都在这儿,一件不少。"她随手把衣服放在床边。  "谢谢,麻烦你了,南队长你坐下喝杯水。"小舸从惊讶中缓过来,找杯子倒水给南珂。无奈她初来乍到,什么都找不到。周樵樵告诉她,杯子放在帐篷一角那个三层置物架的中间一层里。  看小舸手忙脚乱,南珂道:"叶医生,不用客气,我不渴。"小舸好不容易找到杯子,拿起电热水壶准备倒水,却发现水壶是空的。她无奈的向南珂笑笑:"你先坐着,跟樵樵说会儿话,我去打点水烧开了。"说话间,她走出帐篷。周樵樵目送她的背影,一转眼看到南珂审视的看着他,向她淡然一笑。  很显然,他后来译出了那些密码,所以才会把他女朋友找过来。之前从没听他提起他有女朋友,忽然就出现在眼前,南珂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而他的态度也很明显,委婉的告诉他,他心中另有所爱,让她不要自寻烦恼。  叶小舸看起来很温顺听话,一看就是家世良好的乖乖女,又是军医,和他应该是门当户对。南珂莞尔一笑:"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周樵樵勾起嘴角,浅笑:"我和她青梅竹马,认识很多年了。""感情也一定不一般。"南珂凝视周樵樵的眼睛。"我很爱她。"周樵樵回避了她的目光,简单说了四个字。  小舸打了水回来,把电水壶插上电,没等水开,南珂就告辞而去。小舸把周樵樵的衣服收到放衣服的简易衣柜里,回头看周樵樵,笑道:"你怎么走哪儿都那么受欢迎啊。""我的魅力大。"周樵樵嬉皮笑脸的调侃。"脸皮真厚。"小舸在他脑门上点点。  "你别多想。"周樵樵收敛笑容,表情认真的说。小舸站在床边,替他整理床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籍,听到这话,手停了停:"干嘛特意这样说?"周樵樵一愣,随即有些懊悔,小舸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就急着撇清,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怕你多心。"周樵樵轻声道。小舸心里一紧,也不点破,只是提醒他:"你知道自己的心就行。"他越是这么小心翼翼,越让她觉得惴惴不安。若是不值一提的角色,他何须这样怕自己误会。可她也不想当个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  小舸把书整理好了,仍是放在他床头。周樵樵抱着笔记本电脑看电影,不一会儿就看困了,小舸服侍他睡下,替自己铺好简易床。  "小舸,来陪我睡。"周樵樵向里让了让,招呼小舸和他睡一张床。小舸看一眼,推辞:"你的床那么窄,怎么睡两个人,我睡惯了大床,这么小的床不够我翻身。""怎么不够,地方大得很,你抱着我睡足够了。"周樵樵看着小舸,扯了扯她睡衣衣角。  小舸不再坚持,躺到周樵樵身边睡下,紧紧的依偎着他,让他讲讲他是怎么受伤的。周樵樵一五一十的把他受伤的经过告诉小舸,小舸听得心里直发毛,这次受伤竟是生死之间,要不是他急中生智用瑞士军刀插到土里减慢了身体下滑的速度,被山体滑坡掉下来的沙石埋起来就完了。  "樵樵,你听我的话,跟我回北京治疗好不好?骨外伤可大可小,你要是不好好保养,你这只胳膊得疼一辈子,到阴天下雨就得犯毛病。"小舸轻抚着周樵樵的肩膀,恳求。周樵樵犹豫:"军演还没结束呢。"  "没结束也不用把命搭上啊,你不知道,我和周伯伯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有多担心。他本来也想来看你,考虑到基地接待他耗人力耗物力,才让我一个人来。"小舸幽幽道。  "我不想当逃兵。"周樵樵还是不松口。小舸有点急了:"你这不是当逃兵,是受伤了回去接受治疗,不把伤养好了以后怎么办?你这辈子要做的事情很多,这次军演你的任务已经完成的很好了。"  "嗯嗯,乖乖,别急,我考虑考虑。"周樵樵听她声音有点急躁,安抚她。小舸把头埋在他怀里:"无论如何,这回我一定不会让你由着性子来的。"  周樵樵就着台灯看书,小舸睡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问他:"你和我们院脑外科那个护士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她弄到广西去?"周樵樵听到这话,心里好笑,小舸到底还是放不下这件事,盘亘来盘亘去,不问出来,她得膈应死。  "你真想知道?"周樵樵放下书,故意卖关子。"废话,不想知道我干嘛问你。"小舸轻拍他心口。  周樵樵搂着小舸,告诉她,那个护士其实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军区干部部主任李东阳看上她,跟她好了半年。那女人不上道,死缠活缠要李东阳离婚,李东阳事业正顺风顺水,哪能为了她和结婚二十年的老婆离婚,一来影响不好,二来他也未见得对她有多少真心。  "这么说,是你出面摆平了这件事,把那个护士调到了广西的野战医院?"小舸皱着眉头,想不通周樵樵干嘛搞这种事、替人家背黑锅。李东阳这个名字很耳熟,不就是上回送纪念币那个,她有点印象,人长得不赖,可笑面虎似地,有点阴沉沉的,给周樵樵这么一说,小舸彻底从心底里厌恶这个人。  周樵樵嗯了一声,没言语。"傻子,人家把账都算在你头上了,是你的劣迹之一。"小舸忿忿的说,对周樵樵的话半信半疑,心里觉得周樵樵要是不能给出充分的理由,她完全可以认为他是为了敷衍她,而瞎编了一个漏洞百出的理由。  周樵樵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对他的解释并不怎么相信,索性和她敞开了说。"李东阳当时正在接受总政组织部的干部测评,有机会升任广州军区副参谋长,作风问题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架不住有人因为这件事背后给他捅刀子。他为了干部测评的事儿找了我好几回,要不然你以为我会白白替他出面。那个人油得很,是个老狐狸。哼。"  总政治部专管干部和人事,军内所有编制和调配都是经由总政来安排。基层这些人找周天祁当然不如找周樵樵方便,老爷子虽然位高权重,却不可能事无巨细全往他那里捅。而军区司令员周永安一向不大管人事,同时他也有意锻炼周樵樵,所以这些人有什么麻烦,直接就去找周樵樵了。  这回叶小舸彻底明白了,他这么做明着是收买人心、暗地里是拿人把柄。这小子可真够阴的,攥着别人小辫子,将来为己所用。那个李东阳,如果他顺利升到军区副参谋长一职,等于周樵樵的势力又巩固了,就算他升不到,周樵樵也落了一个人情。难怪周樵樵方方面面的关系都扎得深,他是深谙官场之道。  叶小舸生长在高干圈子里二十多年,耳濡目染,她也知道些权谋之道。对于真正有背景的人来说,那些传言不过是一些过气的花边新闻,触不到他们一点点神经,可对于从基层一步步干上来的人,那就得分外小心,人在官场,谁没有几个厉害对头,一点点小事,就能给你捅成惊天窟窿。作风问题,可大可小,可万一出了人命呢,脸上就不好看了吧。  "那个护士,你不怕她跳出来反咬一口?"小舸想到这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她敢吗。"周樵樵冷哼一声,颇有些不屑。"唉,你可别小看女人,女人被逼急了要是跟你玩儿命,你也未必招架得住。"小舸始终觉得周樵樵这事做的不地道,而且留下的问题太多。  周樵樵这才又道:"我跟她说,如果她不走,不但工作保不住,连命都有可能保不住。李东阳有多混蛋她不是没见识过,想办了她易如反掌,保管叫她被灭了连尸首都找不到。"  他替李东阳摆平这件事,说白了未必有多少好意。一方面他看不惯这个人为了一己私利出阴招子害一个女人;另一方面,对于这种人能防就防,能不与之为敌尽量不与之为敌,手里有他的把柄最好不过,将来若有什么不妥,想整他也容易。与小人谋,需得做几手打算。  小舸看着周樵樵眼底转瞬即逝的那点阴鸷,心里一寒。他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神情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周樵樵了。他越来越像这个圈子里的人,心深不可测。  周樵樵看着小舸,低头亲她。他的叶小舸,从小就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公主,她的想法总是很纯粹,她永远不会把别人想得很坏。他也宁愿她保持这份善良和纯真,生活在他的保护伞下。  他早就不善良了,对某些传统道德也无视,但是他的女人不能和他一样。他希望小舸像他妈妈当年一样,做个贤妻良母就好,不要有很多心计,不要知道男人太多秘密,只要被男人宠着爱着就好。  叶小舸看着周樵樵,幽幽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嗯?你觉得我是在撒谎?"周樵樵搂着叶小舸的胳膊紧了紧。叶小舸打了个呵欠:"你是不是撒谎我听得出来,周樵樵,你撒谎的时候声音会变,我从小就听得出。"周樵樵呵呵笑着。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4:57


33  不速之客
  此后的几天,叶小舸一直留在营地照顾周樵樵起居。经不住她一再恳求和苦劝,周樵樵到指挥部办了手续,申请提前离开基地回北京治疗。基地领导接到周樵樵的申请,立刻开会研究,一致同意通过他提前离开基地的申请。  南珂到野战医院找尤砃,看到叶小舸离开。小舸没看到她,因此没和她打招呼。南珂微愣,猜测她可能是来找尤砃询问周樵樵的伤情。  果然,当她向尤砃问起,尤砃告诉她,叶小舸是来拿周樵樵的病历和X光片,准备带回北京去。  "这么说,他们要一起回去?"南珂自言自语。尤砃见她眉心微蹙,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告诉她:"周樵樵已经向指挥部打了报告,要提前离开回北京治疗。这也很正常,野战医院怎么说条件有限,基地物资也比不上北京。骨头受伤是要好好养一养的。"  南珂心想,他除了回去养伤,是不是也有躲着她的意思呢?想到这里,心生无限怅然。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伤春悲秋的情绪。人家走了,竟能让她满心不是滋味。  "那个周樵樵,眼带桃花嘴角上翘,一看就是个会玩的人,你为他伤神,有你受的。"尤砃似有意似无意浅白一句。"那是你对他有成见吧。"南珂为周樵樵辩白。  尤砃冷淡一笑:"我尤砃也是奔三张的人了,对男人,我不敢说是身经百战,也是见识过不少。周樵樵那个人,他那种妖魅劲儿,绝不是一个两个女人能滋润出来的,也不是叶小舸那种女人能轻易驾驭的。他之所以选择叶小舸留在他身边,是因为她各方面条件都在他择偶的标准之内。说句简单的,高干圈里的乖乖女类型,其实还是蛮抢手的,进可以凭借家庭势力帮夫,退可以持家相夫教子,如此而已。"  军方真正老资历的人都知道,周家这些年虽然在军方如日中天、势头正炽,出了一个军委委员,姻亲也都是显赫家族,但他家根基并不是很深,祖上是前清的翰林,老辈儿世代书香文人出身,直到周樵樵爷爷这一辈投笔从戎,跟着林彪的四野血战四平,才算是把局面给打开了,建了后四野被编入广州军区,周樵樵的爷爷只封了个级别不算高的师长。  周家真正身居高位,是到了周天祁这一辈,由叶小舸的爷爷叶一民一手从广州军区提拔起来。叶一民在军方的威望,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十大元帅十大将五十五位开了上将,如今这些人纷纷作古,老爷子是唯一一位至今仍健在的。虽说叶家现在没有一个后代能坐到周天祁这个位子,可人家的根基和地位,不是一般人能撼动的,这就叫资历。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叶小舸为什么拿得住周樵樵,说白了就是家里的势力。周樵樵真喜欢她也好,虚情假意也好,叶家的势力他是不可能不考虑的。这些人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感情绝不是放在第一位的东西。  尤砃自己也一样,她选择任天戈,完全是因为他不属于她生活惯了的圈子,他虽也是在部队上,但说到底他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大院里这些女孩儿,择偶范围其实挺狭窄,男人可以下娶,女孩儿不能下嫁,要嫁就得门当户对。可这群和他们一起长大的男人,真正能托付终生的有几个?碰上了是运气,碰不上,那也是命中注定。  南珂看着尤砃清冷的笑容和精彻的分析,自心底升出一股寒意。她倒宁愿尤砃说的是错的,起码还能维持她对周樵樵的好感。如果真如她所说,那这个人,也就没什么稀奇了。  "南珂,凭你的条件,没必要找他这样的。部队圈里这些人什么德行你还不了解吗,无法无天,作起来能搞出人命,个顶个儿都不是善茬儿,你自己那时不是也说过,周樵樵挺事儿的,这样的人,敬而远之最好了。"尤砃继续劝南珂断了念头。  凭她对南珂的了解,知道她对周樵樵已然动了心思。"我宁愿高傲的单身,也不愿卑微的恋爱。"南珂笑着,却是很勉强。  周樵樵这样的男人,你一旦对他动了心思,就很难断了念头。他的那种性感和气质深入骨髓,表现出来的却是不经意的出世之态,其实他玩转你跟玩转一个陀螺也没什么两样,他玩儿腻了,很干脆的抽身走了,你还在那里转来转去,不到死都不能停下。  这类型的男人,害人哪。尤砃是深有体会,她曾经遇到过这么一个人,好像命里的魔星,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掏心掏肺,可是得不到他一点真心。因为这种人,压根儿就没有心。也恰恰是因为这个人,尤砃一直讨厌叶小舸,连带这个姓,她都讨厌。  尤砃冷眼旁观,知道她的话在南珂的心里产生了一定的作用,同时她也看出来,南珂对周樵樵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情这个东西其实挺害人的,你必须自己经历过了,才能知道个中滋味。  别人再怎么说,那也只是嘴皮子动动,触不到心肺,等到真正痛彻心扉一回,才知道世间任何毒药,都比不得这种毒的烈性。那真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南珂还只是浅尝,就已经能感觉到那丁点儿的苦涩,叫她心中有苦说不出。  叶小舸和周樵樵回到北京,周天祁很快把儿子安排进军总的高干特护病房,让他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生怕儿子有什么闪失。同时周天祁心里不得不佩服叶小舸,他怎么说都说不动的儿子,小舸一去,儿子就乖乖跟着她回来了,到底还是有办法,大概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周樵樵在军总住院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他在北京那些狐朋狗友、三教九流各方势力,轮番赶来探望,病房里天天不断人,叶小舸烦不胜烦,为了让周樵樵休息好,嘱咐护士在病房门上挂上免打扰的牌子。  特护病房的医生和护士们见惯了高官,眼界自然不低,周樵樵这么年轻,又这么金贵,连院长都屁颠儿过问他病情的倒真不多见。叶小舸不在的时候,那些小护士偶尔和周樵樵开玩笑,他也并不怎么端架子,让众人对他好感倍增。  本来嘛,这么个权三代,又是个难得的极品帅哥,谁心里没点花花心思,可周樵樵这人,你跟他说话,只要多了几句,就能被他的思路绕进去,发觉这个人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亲近。他的高高在上不在脸上,而在心里。  周樵樵对别人怎么看自己从来都是无所谓,架着胳膊玩他的PSP,后来石膏拆了、夹板也不用了,他还在医院里住着,病房倒成了他和那群朋友联络感情的地方。  叶小舸在军总进修,每天都要在科里坐班开门诊,自从周樵樵住进来,两人的关系很快不言自明,院里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不忙的时候,她就在病房里整天陪着周樵樵。  这天,程铮来看周樵樵,他经常来,护士认识他,通报给叶小舸之后,叶小舸才让护士开门。周樵樵正悠哉的抱着笔记本上网看新闻,一抬眼看到程铮,没觉得意外,但看到他身后,他心里一惊。跟在程铮身后的那个女人他认识。  "阡陌听说你住院了,非要跟我一起来看看你,我拗不过她,只好带她过来了。"程铮看到周樵樵眼中的诧异之色,笑着解释一句。叶小舸看了那女孩儿一眼,也觉得面熟。  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女孩儿跟她在英了上中学时是不同班的同学。两人虽然都是从了内出去的,上的又是同一所女校,但没有什么交情,只知道她叫沈阡陌,爸爸是二炮的一个师长。  女孩儿容貌清冷、神情倦淡,哥特式的妆容映衬的皮肤尤其白皙,脸型立体,眼线深黑,身上的衣服也是黑色,很好的勾勒出身体曲线,耳朵上一排耳钉很是扎眼,头发剪得很短,冷冷的气质有点像丹麦超模Freja,有一种帅气的美。  "你是沈阡陌?你也在北京啊。"叶小舸看到当年的同学,亲热的和她打招呼。沈阡陌看着她,表情有一点僵,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下意识的看了周樵樵一眼,却见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异常冷峻。  "原来你们认识啊,那我就不介绍了。"程铮坐下,和周樵樵闲聊。周樵樵已经从最初见到沈阡陌的惊讶中回过神来,神色恢复如常。  叶小舸可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古怪神情,站在一旁切水果,切好之后端到周樵樵病床旁的桌子上,招呼程铮和沈阡陌不要客气。  周樵樵想坐起来一点,小舸替他调节病床,坐在他身边。沈阡陌坐在另一边,他们说话,她也不怎么插话,随意的四处看看。  病房很豪华,一应设施应有尽有,床头的加湿器发出嘟嘟的水声,喷着白雾,周樵樵的表情始终没怎么变,仍是从前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可是沈阡陌还是注意到了,他略微侧着身子的时候,是半靠在叶小舸怀里的,两人虽没有更多的肢体接触,可那份亲昵感明眼人一看便知。程铮大概是深知他们的关系,和他们说话时非常坦然。  他还是那么帅啊,虽然穿着病号服,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比四年前有过之无不及。他和叶小舸的关系,她多少知道一点,可是他和她的关系,只怕这里的人,就他们两人心知肚明。周樵樵眼神里最初那点意味她是注意到了的,那眼神她能看懂,责怪多过惊讶。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面前。  他怕了,哼,沈阡陌心里暗自得意,说不出的畅快。这个人他也知道怕?不可一世、胆大包天的周樵樵,他也知道怕?他为什么怕,是怕给叶小舸知道?大概是了,他那时离开成都去武汉,不就是为了去找叶小舸,这么多年,周樵樵唯一在意的人,就只有叶小舸。  叶小舸,她比上学那会儿漂亮了不少,那时候她像个没长大的小丫头,性格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那张甜甜的笑脸。上学的时候,周樵樵就已经很宠着她了,沈阡陌看到过几次,周樵樵来接小舸放学。他那时还是毛头小子,她压根儿不把他放在眼里,等到回到了内,她在成都军区联勤部办的舞会上再次见到他,才着实惊艳了一回。  那时她凭着家里的关系在成都军区司令部下面的办公室混个闲差,人是懒散的很,一个月也不见得上几天班,就是吃喝玩乐样样都精,也颇有一帮玩得来的伙伴,男女都有。这些人家庭出身差不多,兴趣品味也差不多,凑在一起那还不是胡天胡地的乱来,没有人管得了他们。  周樵樵那时在成都军区某部委的机关里任职,管的是军纪,刚从驻藏部队下来,熟悉他的人不多,可是接触过他的人都说他难搞。不仅仅是他家里显赫的背景,还有他那个人的作风,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类型的人。  男人说一个男人难搞,多半说的是工作上,或是待人接物方面;女人要是说一个男人难搞,那多半是带着桃色意味。简言之,就是她们轻易钓不上的那种。周樵樵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不玩则已,一玩就玩到精深的那种。  沈阡陌身边那群无聊男女中不知道是个哪个人让周樵樵看不惯了,被他一通好整,连降两级不说,在军分区的干部会议上被点着名批评。本来这些人混在部队里,谁没点烂账,上头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算了,周樵樵非要把事情挑出来,这可把那人炸毛了,嚷嚷着一定要把丢了的脸面给掰回来。  他们要搞一搞周樵樵,别说他不是太子爷,真就是太子爷来了,这群胆大妄为的鬼也未必放在眼里。军委委员又怎么了,你儿子被搞了就是被搞了,你又不能把人全枪毙了,况且那些视频要是留出去,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盘算着坏心思,这群人以一个特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周樵樵约出来玩儿,正主儿当然是躲在幕后看好戏,任由他一众哥们儿姐妹儿替他出这口恶气。  他们给周樵樵下药,那叫一个稳准狠,都是行家里手,又带着看好戏的心态,怎么变态怎么玩儿呗。周樵樵坐了不到十分钟,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身体软绵绵的,越来越热。一个女孩儿看到他软在沙发上,兴高采烈的扑过去解他衣服,又是摸啊又是亲啊,占尽了便宜。  别说他们是想整一整周樵樵、让他小子别那么狂,就算不是为了整他,这么个极品,谁不想看看他脱了衣服被人玩是什么样子。  可不知为什么,沈阡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一切都太顺利了,反而有些忐忑。这还是传说中的周樵樵吗,这么容易就被人得手,他得死多少回?沈阡陌萌生退意,悄悄的离开。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5:51


34  被遗忘的时光
  后来沈阡陌才知道,周樵樵那天完全是有备而去,他一早联系好了成都军区特种部队某分队的战友,在衣服里安装了微型跟踪器,只要有人动他,这些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会在两分钟之内把场面控制住。  特种部队和特警不同,特警通常执行的是民间任务,维护社会治安,特种部队则是在战场完成一些常规部队完成不了的高难度任务。相较而言,特种部队的行动力、装备和整体素质更高一筹。  周樵樵那个在特种部队当队长的战友,是和他一起从驻藏部队下来的,关系铁瓷不说,人家是真正的有勇有谋,不然他带领的部队也不会被中央称为"西南猎鹰"。成都军区的特种部队是全了出了名的,周樵樵存心是要给这帮人点颜色看看,不惜亲自当诱饵。  他给每个人都录了视频,无论男女毫不留情,男的全被剥个精光,女的留了件底裤,刻成光盘存在他的绝密档案柜里,事后他也没张扬,像是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绝口不提。但从那以后,没有人再敢打他的主意。他的手段有多狠,从此在成都军区出了名。  沈阡陌后来问周樵樵,他当时到底喝了那个药没有,周樵樵告诉她,喝是喝了一点,但都很有技巧的吐在衣服上了。他妈妈是军医,他又是在部队圈里泡大的,能轻易给人下了药?危险是肯定有的,但为了打老虎,有时也得牺牲点不是。周樵樵是那种宁愿豁出去自己,也要把仇家整到死的人。  从医院出来,程铮开着车送沈阡陌。程铮见沈阡陌不说话,有点纳闷的问:"刚才在病房里,你怎么一句话也没有啊,不是你自己非要去看他的吗?"  沈阡陌的外公和程铮的爷爷当年是新四军的战友,两家关系一直不错,沈阡陌和程铮也算是打小就认识的朋友。  "我没想到叶小舸会在那里。"沈阡陌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她是没想到,叶小舸回来了,而且周樵樵又和她在一起。看来感情这回事,真是越惦记的越得不到。当初她为了追周樵樵,从成都追到武汉,什么招儿都用了,还是不行。  那叶小舸做过什么,她丢下周樵樵独自在英了六七年,连周樵樵自己都以为他俩是再也没有可能的,可是她一回来,周樵樵还是去找她了。  沈阡陌从衣兜里摸出一盒骆驼烟,抽出一根点着了,打开车窗,缓缓吸着烟。程铮注意到她落寞的神情,试探的问:"叶小舸你不认识吗,我记得你俩好像是中学同学吧。"  "我跟叶小舸不熟,可我跟周樵樵……"沈阡陌顿了顿,玩味的看了程铮一眼,浅笑:"我跟他上过床。"  程铮着实吃了一惊啊,他哪里想到他们会有交集,以为只是在一个军区呆过的普通朋友。他要是知道,打死也不会带她来,周樵樵不把他骂死才怪。可这男女间的事儿吧,谁跟谁搞上了都不足为奇。  "你别拿这事儿跟我开玩笑,我心脏不好。你自己也看到了,他俩是什么关系,说句不为过的话,小舸是樵樵的心尖上的肉,你这么冷不丁的冒出来,我估计他也吓一跳,你算是把我害惨了。"程铮心里那个怨啊。一向聪明如他,怎么就做了这种事呢?  沈阡陌冷眼看着程铮,不屑的笑:"你就当我是开玩笑好了。我跟他那点事儿早就过去了,不值一提。"程铮半信半疑看她一眼,没言语,顾着开车。  沈阡陌心里却很冷,为了程铮无意中一句话。她是他心尖上的肉。这句话扎人哪,扎得人疼到深心里。周樵樵把哪个女人放在眼里过,怎么就这么稀罕叶小舸。沈阡陌心里不是味儿,她从成都调职到北京来,就是为了忘记周樵樵那混蛋,可听到他受伤住院的消息,心里还是急得不得了,想去看他。谁知,竟叫她看到他和叶小舸复合。  "你们怎么都那么护着她?"沈阡陌问程铮。程铮一愣:"谁?""叶小舸啊。"沈阡陌冷冷的说。程铮刚才跟她说那些话的言外之意其实也很明显,周樵樵现在有了叶小舸,你又何必出来给人家添堵呢。  "我没护着她呀,我护得着吗,她有周樵樵和叶小美护着呢,那两人拿她当宝。"程铮轻声笑。那两个人,一个是小舸的男朋友,一个是小舸的哥哥,他们都爱她。  "哼,你刚才那句话难道不是提醒我,不要夹在他们中间。我不过是去看看周樵樵,又不是去捣乱,你倒像是生怕我把他们搅和黄了。"沈阡陌弹了弹烟灰,吸了口烟。  程铮听她语气幽怨,叹道:"我说你可真敏感,我也没说你什么呀。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理解我的话也没有错,周樵樵和叶小舸不是你能插的进去的,别送上门给人当炮灰。"  "呦,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还是为我好呢。你别当我不知道,你们是怕叶小舸受伤害,她在你们眼里就那么金贵呀。"沈阡陌故意和程铮开玩笑。  程铮当然知道她这么说的意思,多少有点女人的小心眼,大大方方道:"那是啊,我们一起长大的一拨人里,女孩子本来就不多,叶小舸长的漂亮脾气又好,我们怎么能不另眼相看。""你这话别给你女朋友听到,她饶不了你。"沈阡陌玩味的吐了口烟。"听到就听到,我还怕她不成。"程铮淡淡笑着。  把沈阡陌送到地方后,程铮打电话给周樵樵,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开口,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今天的事儿,我是真不知道……对不住了啊,哥们儿……"程铮吞吞吐吐,反复思量如何措辞。  谁知周樵樵的态度不温不火,淡淡说了一句:"我跟她早断了。""叶小舸知道吗?"程铮关心的问了一句。其实他心里有数,这两人都不否认,足以说明他们曾经关系匪浅。"她不知道。"周樵樵看了叶小舸一眼,她正在和查房的护士说话,似乎没留意他正在打电话。  "我想起来了,沈阡陌她不会就是当初去武汉找你那个……真是她?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今儿算是给你坐祸了。"程铮听说过那件事,说是有个女孩儿从成都跑到武汉去追周樵樵,周樵樵不肯见她,她就站在警备区司令部的大楼上要往下跳。谁能想到竟然是沈阡陌。  "她那边,你得空帮我多盯着点儿,她容易冲动,又任性,我怕她再又整出什么极端的戏码,我没心思招架她,等我的伤一好利索,我就跟小舸回广州去。"周樵樵嘱咐程铮一句。  程铮只得嗯了一声,谁叫人是他领到医院的,他有义务替人家排忧解难,再者说,凭他和周樵樵这么多年的交情,他让他帮着处理点事情,他好意思推脱?  合上手机,周樵樵往后一躺,闭上眼睛心里思量。沈阡陌这个女人还真是神出鬼没,总是在他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她的性格太极端,他并不想再和她有什么交集。  叶小舸关上病房的门,走到周樵樵床边坐下,看到他闭着眼睛,问:"宝贝儿,困了?"周樵樵睁开眼睛:"头疼。"叶小舸伸手过去探探他额头的温度:"这些天不断有人来,七嘴八舌的,也怨不得你嫌烦,我已经跟护士说过了,今天再有谁来,一律不放进来。"  周樵樵温和一笑,向她伸出手,小舸会意,靠近他,枕在他怀里。两人抱了一会儿,小舸道:"我替你按摩按摩胳膊吧,每天坚持康复训练还是蛮管用的,可以避免关节僵硬和肌肉萎缩,改善血液循环。"  她坐在床边轻轻替他捏着揉着胳膊。他手臂上的骨头已经愈合,接下来的康复治疗尤为关键,除了医院安排的针灸和理疗,她坚持每天替他按摩肌肉组织。  "你中午想吃点什么?"小舸问周樵樵。周樵樵又在上网看电影,随口道:"栗子面窝头。"切,小舸笑了一声:"你可真会想,医院食堂可不供应这个。""我就想吃栗子面窝头。"周樵樵撒娇。  "行,我让我哥去一趟仿膳,买给你。"小舸支使起她堂哥叶小美,跟累傻小子也差不多。"我还要吃豌豆黄儿和杏仁豆腐。"周樵樵故意道。小舸耸耸鼻子:"行,再让他去一趟稻香村和三元梅园,你再想想,凑成四样,让他把四九城给跑遍了。"  "褡裢火烧。"周樵樵也不客气。"不行,这个太油,你现在不能吃。"小舸对周樵樵的饮食照顾的无微不至。"那就姜丝排叉。"  "得,你今儿改西太后老佛爷了,点的都是她爱吃的。"小舸嘻嘻一笑,打电话给叶小美,让他买了这几样东西带过来。叶小美此时正在上班,虽说是总参谋部的闲差,可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哄着他妹妹:"我这会儿走不开,我让人买好了给你送过去。""不行,就要你买。"小舸跟她堂哥扯不清。  叶小美心想,一定是周樵樵那小子出的主意,撺掇小舸支使他买这些。可他就这一个妹妹,从小就疼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快,叶小美提着一摞盒子往特护病房走。走廊上几个护士看到他,都忍不住回头看第二眼。这个英俊的军官,几乎每天都看到他来看周樵樵,每次都带着不同好吃的,是个有心人。  叶小美把盒子往叶小舸手里一扔,解开军装外套的扣子,又把衬衣的扣子松了两颗。"今儿这四九城算是叫我跑遍了,和着你俩累傻小子呢。叶小舸,可不带你这样吃里爬外的,有了男人就不把你哥当人了。"  "谁说我不把你当人了,哥你在我心里那就是一大写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叶小舸把盒子打开,把周樵樵要吃的东西摆在他面前。  "打住,我还没牺牲,用不着你给我念悼词,你再跟周樵樵混下去,非变成女痞子不可。"叶小美坐在沙发上,不住的扇着外套衣襟,偏偏这天是秋老虎的天气,时近中午,气温升至近三十度,虽然车里有空调,可买这些东西到哪儿不得排队。  叶小舸看到他头上有汗,抽了张纸巾递给他:"给,擦擦汗。"叶小美接过去,随便抹了抹。"哥,你别板着脸,我知道你最好了。"小舸凑在他身边,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他脖子蹭。他俩从小到大都不避嫌的,比亲兄妹还亲。  "一边去,你这丫头就知道说好听的。我哪天要是躺在那床上,你会不会叫周樵樵满北京给我买吃的?"叶小美把她脑袋推到一边。"周樵樵一定会的,是不是,你说句话呀。"小舸向周樵樵眨眼睛。  "买,一定买,我把仿膳给你搬过来,让稻香村在军总开分店。"周樵樵边吃边笑。"我不要什么仿膳稻香村。"叶小美惬意的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小舸像个大丫鬟似地讨好的拿本杂志替他扇风。  "我要你家那个明朝的犀角杯。"叶小美得意的看着周樵樵。在最近的一次拍卖会上,有一件明朝末年的"一堂富贵"犀角杯卖出了近千万的高价,周家那件宝贝年代要更早些。  那个犀角杯产自苏门答腊,明朝万历年间作为贡品呈进内廷,后来辗转落入清朝统治者手里,乾隆年间皇帝将这件犀角雕珍品赏赐给周家祖上,代代相传,如今早已价值连城,是他压箱底的宝贝。  "行。"周樵樵回答的很干脆。叶小舸却替他舍不得,看了叶小美一眼:"哥,君子不夺人所好。""错,妇人之见,君子就要横刀夺爱,伪君子才惺惺作态。"叶小美大笑。  "你真舍得拿出来送人?"叶小舸问周樵樵。周樵樵嘴角一挑,笑道:"舍得呀,你哥不是说了,哪天他躺在这病床上了,也跟我们要东西。遗体告别以后,我一定去八宝山烧给他。"  "周樵樵,老子活得好好地,你他妈就咒我,我就知道你小子嘴里没好话。小舸,替你哥去掌他嘴,叫丫挺的长长记性儿。"叶小美气得坐起来,指着周樵樵鼻子骂。  "喳,奴才遵旨。"小舸像模像样的站起来,像得了令的小厮一样,一溜儿小跑跑到周樵樵床前,跪在床边上,端着周樵樵的脸,"啪啪"嘴里发出声音,比划着扇了周樵樵俩嘴巴。"爷,对不住啦,我们爷叫掌你嘴。"  周樵樵配合的头一甩,真像被掌了嘴一样,把叶小美笑得呀,上气不接下气。可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却见那两人已经吻在一起。当着他的面,一点不避讳。  "嗨,我说你俩,你俩干嘛呢,我这么一大活人坐在这儿,你俩别那么腻歪行不行。"叶小美报怨一句。那两人越说越来劲,根本不理旁人。好一会儿,才分开。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6:02


35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跟你们说点正事儿吧。我昨天听说,为了表彰你们这次军演,指挥部已经把名单报到总参,论功行赏,给你定了二等功。"叶小美的消息一向灵通。  "什么?才二等功,我们家周樵樵差点折了一只胳膊,才给了二等功,起码给个一等功。"叶小舸不知足的说。她何尝不知道,部队上记二等功不容易,基本上人伤残了,才能给个二等功。  指挥部这次给周樵樵定二等功,除了他表现突出,最主要还是觉得愧意,人家这么个血统纯正的八旗子弟,不辞劳苦参加军演,还为了救人光荣负伤,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啊。  "不用说,这肯定是毛二峰的主意,他最喜欢搞这一套。"周樵樵并不稀罕什么二等功不二等功,他知道有人在打他的主意。叶小美点点头:"你说对了,就是毛二峰。他想把你调到京里来,38军,昌平装甲师。"  "不行。"叶小舸忽然说了一句。两个男人都看她,她道:"我刚从武汉调到广州,你总不能让我再往北京调吧,两年换了三个单位,我在单位没法干了我。"  周樵樵摸摸她脑袋,示意她稍安勿躁,向叶小美道:"我在惠州好好地,暂时不想回北京。我要是回来,也不会进军区,四总部哪儿不是地方。"他一回到北京,周天祁就跟他说好了,在惠州顶多再呆两年,就把他直接调到总参,和程晋衡都打好招呼了。周樵樵要是自己想进步,去了防大学进修一年半载混个研究生文凭也随他。  叶小美知道他家的根基在广州军区,轻易是不愿离开的,也赞同他的想法:"是啊,在北京说的好听是卫戍,远不如地方上舒服。我要不是家在北京,我也想去广州玩玩儿。""程煜姐能让你去吗?"叶小舸呵呵一笑,揶揄她哥。"她不让,倒是离婚跟我走啊。"叶小美冷哼一声。  "我哪天跟她说说?只要你答应,她一离婚你就跟她结婚,别到时候人家为你把婚离了,你倒翻脸不认账了。"小舸坐到她哥身边看着他。  叶小美摇摇头,有点无奈的:"她不可能离婚的。别说她爸跟我爸一直不对付,就是她那公公婆婆,能答应他们离婚才怪。"程煜的公公是北京军区副司令员,也是显赫人家。  "是你俩不争取吧。以前我没觉得你俩有多好,你那时候老说她是疯丫头二百五,等我从英了回来,你俩倒形影不离了。"叶小舸对他俩的关系一直心存疑问。  叶小美笑了,没有立刻答话。周樵樵向叶小舸递了个眼色,打圆场:"二百五总比蔫土匪强啊,什么事儿都搁在明面儿上,不会背地里给你架秧子。"  小舸听他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别扭,越描越黑,瞪他一眼,哄她哥:"我知道,程煜姐心眼实诚,这样的人如今不好找,就跟你一样的,哥。她对你的确是真心实意,那时候天天往你家跑,你不理她,她也不生气,照样整天围在你身边,前前后后追你的女孩子少说有几十个了吧,哪一个能像程煜姐那样冒着三十八度的高温去你军训的地方看你,差一点自己就中暑了。"  叶小美哧的一笑:"那是她笨,我在昌平军训,她跑去密云。他们家司机也笨,北京城里都能迷路。"  要说程煜那时也真傻,他不过随口说了一句想喝酸梅汤,她就买好了冒着高温送去他所在的部队,他们在太阳底下站军姿、列队操练,她也就跟着在太阳底下站着等他军训完了才敢上前,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他过去找她时,看到她嘴唇都干裂了。  她明明可以在空调车里坐着等,或者去团部办公楼里找个凉快地方休息。那么个千金小姐,到哪儿不是众星捧月。他们团长一看到车牌儿,亲自下楼来迎接。  可她不愿意享福,就乐意傻乎乎的站在训练场边上看着叶小美他们操练,痴情的一塌糊涂。叶小美远远看着她,觉得她眼巴巴的样子就像《西游记》里那些做梦都想吃唐僧肉的女妖怪,对着自己流口水。  他问她怎么不找个地方凉快凉快,她说:"我就乐意在这里看你。酸梅汤放在车载冰箱里冰着,我去给你端过来。"他没忍心告诉她,他并不喜欢喝那什么一股中药味的酸梅汤。  想到这里,叶小美心里也有点动容,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对程煜才真算上了点心。  叶小舸大笑:"我听你这话酸不唧儿的心里挺美吧,你别不知足,能找个真正对你好的人不容易。"她走到叶小美身边坐下,看着他。  叶小美轻轻嗯了一声。程煜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心里有数。有时看起来娇憨没心没肺,其实她心里有谱儿,可惜他俩那会儿都年轻,她家里让她结婚,她问他意见,他也没拦着,结果她真就结婚去了,好好的青梅竹马的原配反倒成了偷情的地下工作者。他知道,她老老实实按着家里的意思去结那个婚,多少是有点和他赌气的意思。  叶小舸知道这是她哥心里的痛,想着要说点让他开心的,笑道:"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我哥最帅,周樵樵程铮周墨梁海平李长乐,你们这一票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比不上我哥。我小时候在街上看到长的好看的人,都会想,这人没我哥漂亮。哥,你没去当演员真是怪可惜了的,多俊的一张脸啊。"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瘆得慌,和着你俩今天就是要拿我消遣。"叶小美咧了咧嘴。周樵樵瞥他一眼:"她是夸你呢。""夸我?真的?小舸,要是真夸我,就当着他的面亲我一下。"叶小美故意激他们。  叶小舸真够爽快,二话不说就在叶小美脸上亲了一下。他俩从小就好,长大了也不生分。小舸知道,她哥是真疼她。  "哎呦,我的好妹子,亲妹子,你怎么那么给你哥长脸啊。"叶小美乐了,抱着小舸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他这么做完全是存心,寒碜寒碜周樵樵那小子。  果然,周樵樵随手抓起不知道什么瓶子就往他脑袋上砸:"有你们这样的吗,啊?当着我的面就亲我老婆,我还没蹬腿呢,你们就急着给我办丧事儿。"叶家那俩兄妹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笑成一团。  叶小舸陪她哥到医护人员的餐厅吃饭。两人对面坐着,叶小美肩章上的两杠四星尤其显眼,这个军衔是多少人要为之奋斗一辈子的,他年纪轻轻却已经是这个级别。看到的人无不感慨,能奋斗真不如有个好出身,可是有什么办法,这个了家的现状如此。  "够吃吗,不够我再去给你添两个菜。"叶小舸看着叶小美,他像是真饿了,话都顾不上跟她说。"够了够了,你哥我又不是饭桶,上你们这儿蹭饭来了。我平时没这么能吃,今儿全是因为满世界替你那宝贝儿买栗子面窝头和杏仁豆腐排队排的肚子饿了。"叶小美笑嘻嘻的。  他这样笑,真是好看,男人的精气神全在一双眼睛,叶小美的眼睛长得好,特别有神。特护病房的一个护士端着餐盘从他身边经过,心里直嘀咕,真帅真帅。这位叶医生,她来往的男人层次都不低啊,特护病房里那个已经是极品,眼前坐在她对面这个,从面相上看也是个极品。小护士看的眼馋无比。  "你跟程煜姐老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刚才程铮来看樵樵,人家也有女朋友了,还是个前清的格格呢。你呢,就剩你了,我记得你比樵樵大一岁,二十九了吧。"前清的格格,那得几百岁了吧。叶小美偷笑。  叶小舸替她哥着急。她住在二伯家这些日子,她二伯母没少跟她念叨,说儿子不省心,都小三十了也不知道正经找个女朋友。  "急什么,我压根儿就没有结婚的打算,男人还是应该以事业为重。"叶小美最烦家里人跟他唠叨这些琐碎事,所以他一直也不住在家里,自己在外面买了房子单过。  "你不急,我二伯母急啊,想抱孙子。"叶小舸夹了一块鸡肉到叶小美碗里。"想抱孙子还不容易,我随便撒个种子,孙子就有了。"叶小美开玩笑的说。叶小舸拿筷子点了点他脑袋:"你可别跟我二伯母这么胡说啊,老太太受不了这个。"  "有多老,我妈才五十五。"叶小美笑道。"总之这事你得上点心。"叶小舸知道他是放不下程煜,所以一直也不结婚,可总这么着也不是长久之计。难道说,程煜一辈子不离婚,他就一辈子等她,跟她耗着。小舸想,得找个时间,好好跟程煜说说这事儿,让她也下个决心。  叶小美见他妹妹的视线落在他肩章上,笑道:"怎么着,看到我的军衔眼红了。我偷偷告诉你啊……"他顿了顿,让叶小舸往前凑凑,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告诉她:"我昨天跟总政干部部的人一起开会,听他们私底下说,今年了庆军委要授衔,几个上将,一批校级,你那宝贝儿有希望提一级。"  "真的呀,他资历够吗?"叶小舸听到这话心里替周樵樵高兴。可周樵樵毕竟太年轻了,他现在是上校,升了一级就是大校,已经是校级军官到顶了,再往上那就是将一级了。  叶小美能提升为大校,完全是因为他带部队在四川地震时执行搜救任务有功,这种机会千载难逢,等于是出生入死换回来的。周樵樵想升一级,只怕没那么容易。他爸虽是总政的头儿,可方方面面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暗地里憋坏的人也不少。  "资历够不够不是最要紧的,得看他的人脉,底下的人是不是服他,现在升级讲究的是综合实力,光会埋头苦干有什么用。我看周樵樵啊,他比猴儿都精,搁哪儿都是祸害。"叶小美评价道。  "我也常劝他别太扎眼了,枪打出头鸟啊,他不听我的。"叶小舸说起这事儿,有点沮丧。周樵樵什么都好,就是太张扬。"这是性格问题,改不了的。你多提醒他就好,我估计他自己心里也有数,你不用替他操心。"叶小美吃完了,拿纸巾擦了擦。  "唉,对了,程铮今天来的时候把沈阡陌也带来了,你认识沈阡陌吗?"小舸想起沈阡陌看周樵樵那眼神儿,心里有点疑惑。他们都以为她没留意,其实她早就留意到了,只是装作没在意。叶小舸虽不是七窍玲珑心,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见过几次,我跟她不熟,程煜跟她熟,经常在一起疯。听说她才从成都军区调到北京没多久。怎么,吃醋了,怕她惦记周樵樵?"叶小美一听小舸的话,就能猜出大概。都是通透人儿,会听话音,也知道对方心思。  "她也是从成都军区调过来的?"叶小舸心往下一沉,寻思着,难怪沈阡陌看到周樵樵是那种态度,看到自己又是另一种眼神。说暧昧不是暧昧,却又分明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情绪。  怎么形容呢,就是你心里关心这个人,可是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当着他的面,当着他女朋友的面,强压着情绪,想多看他一眼,却又只能表现的云淡风轻。可心底里那份黯然,没法藏。  周樵樵从头到尾没正眼看过她,可他们偶尔的对视,眼神里那种交集,绝不是普通朋友会有的那种磁场。叶小舸是太了解周樵樵了,他越刻意掩饰的情绪就越强烈。  叶小舸寻思,得想个法儿找周樵樵探探。这种事,一定要防微杜渐,搁在心里久了就会发酵,本来没多大事儿,一不留神能从阿米巴虫进化成哥斯拉怪兽。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6:35


36  不能说的秘密
  叶小舸把叶小美一直送到停车场,看到他开着车走了才回病房。周樵樵早就等急了,打了她好几遍电话。  "怎么吃顿饭那么久啊,做一顿饭都够了。"周樵樵看到叶小舸,忍不住抱怨一句。"你急什么,我送送我哥不行啊。他大老远的跑来。"叶小舸反驳一句。  周樵樵看着叶小舸坐在床边,打趣道:"他要不是你堂哥,我真怀疑你俩有点什么。真的,你和他要不是兄妹,肯定扯不清。""你怎么那么狭隘啊,连我哥你都要嫉妒。"叶小舸戳他脑袋。  "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周樵樵抱着叶小舸,贴着她的脸,要多亲热有多亲热,从心坎里稀罕。"我是你一个人的,那你是不是我一个人的?"叶小舸旁敲侧击,脸上带着点笑。  周樵樵放开她,审视的看着她,挑着眉,笑容里有了一丝勉强:"你怀疑什么了?""你有什么会令我怀疑的秘密吗?"叶小舸反问。  "没有。"周樵樵答得干脆。他早就想好了,一旦小舸有所怀疑,他就实话实说,小舸要是不闻不问,他也不会主动招认。  "你跟沈阡陌关系不简单吧,以前你俩在英了时话也没说过两句,怎么现在她会跑到军总来看你?"叶小舸直视着周樵樵的眼睛,话里的酸意能飘出二里地。  "我在成都的时候因为工作关系认识了她,所以就来往了一段时间,后来我去武汉就跟她断了,我跟她不合适。"周樵樵看着她,缓缓的往后一躺,离她远了点,表情清冷,说出来的话也是透着寒意。  一段时间是多少时间?一年也叫一段时间,五年也叫一段时间,一个月也叫一段时间。"多久?"小舸不甘心的问。"两三个月吧。"周樵樵沉着声。  他亲口承认了,多么残忍。他是毫不隐瞒啊,这凛冽的性格,真不知是好还是坏。小舸知道,他从来不骗她的。  心里疼,可是她怪不了他。他们那时无言的分手,谁也没说让谁等。她在上学,一半是因为他,一半也是因为沉重的学业让她无暇考虑别的。可是他呢,他走的时候二十一岁,重逢的时候,他二十七岁了,男人这六年,你指望他一片空白?  他和沈阡陌不是逢场作戏,他说的是和她交往。相处了一段时间,心里还是放不下从前的恋人,也就分手了。叶小舸不会赌气的说,那你怎么不要她,回来找我?只因她明明知道,周樵樵是因为她才到武汉去,他爱她,深爱。  叶小舸没有哭,也没有任何难过的表情,她只是淡淡的,淡淡的不说话,坐在那里,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  "小舸,你想哭就哭出来。"周樵樵握着叶小舸的肩,端详她的表情,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可是他宁愿说开了,也不愿说瞎话骗她。  叶小舸看着他,半天才道:"我哭什么?哭你就没跟她好过,哭就能把那两三个月哭回来?"她还是赌气,他心里叹息。人有时候是不是不要这么诚实反而更好?有些真话听起来远比假话刺耳,能伤人。  "过去的事了,我不想解释。"周樵樵低下头,神情里有点怅然。有什么可解释的,越解释越心虚,她要是肯相信,根本用不着解释;要是她心里存着疑问,解释也白搭。  叶小舸凝视了他一会儿,见他垂着眼帘,那模样儿和小时候一样一样的,自己调整了情绪,故意气他:"其实我也有件事情没跟你说,我在英了也有个男朋友,处了三年,孩子都生了一个,我没要,孩子送给他了。"  周樵樵凝视着她,忽然笑了,故意问:"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男孩儿,长的跟你一样。有研究说,处女的子宫对第一批进去的精子有记忆能力,能将DNA中的基因信息保存十到十五年,她以后生育的子女,或多或少会遗传第一个男人的基因信息,这种遗传不是基于血缘,而是人类自身的隐性基因遗传。"叶小舸瞪了周樵樵一眼。  周樵樵见她虽然说的一本正经,却是满眼的不甘心,忍俊不禁,伸臂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啊,只能生我的孩子,我将来所有的孩子也一定都是你生的。"  "你小子想得美!"叶小舸跪坐在床上捶周樵樵,发狠揪他耳朵,周樵樵抱着她的腰假装被打疼了直叫唤,两人纠缠着,但就是分不开。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护士带着一群人进来,为首的是周天祁和程晋衡,后面跟着军总的正副院长和几个医生护士,加上两位首长的随行人员浩浩荡荡足有十几二十个人。  周樵樵和叶小舸滚在床上光顾着亲热,连敲门声也没听到,哪知道他们会忽然闯进来。听到周天祁一声咳嗽,两人皆是一惊,这才转脸去看。这一看真是了得,怎么会来了这么多人,周樵樵迅速坐起来,叶小舸红着脸,站在床边不吭声。  众人看到这情形心里皆是一笑,程晋衡满脸笑意,周天祁心里却有点哭笑不得,心想这两个小家伙亲热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可是为了顾及他们的面子,他只得装作没看到,向周樵樵说明他们的来意。  程晋衡代表总参慰问秦皇岛军演的伤员,同时也是来通知周樵樵,总参这次给军演有功人员分别记了二等功和三等功,一星期以后就是表彰大会。  "程叔,我受了这点伤还劳您的驾亲自来看我,真是受宠若惊。"周樵樵下床来迎接程晋衡。  "听程铮说你胳膊上的伤好多了,怎么样,下星期能出院了吧。"程晋衡温和的向周樵樵笑笑。周樵樵拍拍左胳膊:"报告参谋长,已经好了,下星期肯定能出院。"  "你这孩子啊,还跟小时候一样,调皮。"程晋衡看着周樵樵神采奕奕的样子,想着当初也叫自己儿子参军多好,现在一定也能和周樵樵一样年轻有为。  周樵樵跟程晋衡说话,叶小舸就跟周天祁说了几句,告诉他,周樵樵的胳膊恢复的很好,随时可以出院。  "辛苦你了,小舸,这些天一直照顾樵樵。"周天祁见小舸脸上还有一丝红晕,淡淡的笑。小舸忙道:"不辛苦,照顾他是应该的。"  两位首长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医院的一行人暗自都松了一口气。好在周樵樵和叶小舸都不是挑剔人,他们又照顾的殷勤,没有在首长面前说出什么来。  叶小舸很快就替周樵樵办了出院手续,让他回家休养。等到表彰大会那一天,周樵樵早已行动如常,看不出来曾受过伤。  北京西郊八大处,军委小礼堂,秦皇岛军演的表彰会被安排在这里召开。主席台上是一众领导的座位,受表彰人员坐在前三排,后面是其他与会人员。  周樵樵在人群里看到南珂,向她点头示意。南珂看到他也很高兴,走过来询问他伤情。"你胳膊上的伤已经恢复了吧?"南珂看着他左臂。"早好了。"周樵樵活动给她看,弯曲自如。南珂点点头:"恢复了就好。"  "你什么时候到北京的呀,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我也好一尽地主之谊。"周樵樵开玩笑的说。他对南珂印象不错,女孩子只要有个好性格,不管长得好不好,都招人待见。  南珂淡淡一笑:"我昨天到的。"正经看到他穿军装的样子,还是帅啊。在场的这么多人,有他在,其他人黯然失色。  摘下军帽,两人坐在一起,会议还没有开始,闲扯了一些周樵樵走了以后基地发生的事。像是有默契,他们没有提那个五重密码。双方心里都有数,不提为妙。  "这次表彰会过后,你就要回惠州去了吧。"南珂忽然问。周樵樵嗯了一声:"我的长假差不多也快到时候了,下个月就回部队。你呢,回湛江基地?"  "不,我们准备在海南岛集训,这次我从北京直飞三亚。"南珂告诉他。"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参观参观你们的特训。我在军报上看过你们参加抗洪抢险的照片,真是不错。"周樵樵看到主席台上陆续坐上人,知道会议就要开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到震动上。  南珂无意中看到他手机上贴着一个卡通贴纸,像是米菲兔,心里一笑。不用说,这是他女朋友贴的。男人很少会注意这些细节,他们也不会把手机搞的花里胡哨,只要能接电话发信息就行。  "你晚上有空吗,会议结束后我请你吃饭,就当是为你接风。"周樵樵在会议开始前主动问南珂。南珂笑着推辞:"听说会后安排了聚餐和舞会,恐怕抽不出时间。"  "啊,这都要安排舞会。"周樵樵随口答了一句,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叫小舸来玩玩。他住院这些天,她一直陪他,也没机会好好玩玩。南珂见他低头摆弄手机,也就不再说话。  会议结束后,总参办公厅在世纪金源安排了晚宴。周樵樵给叶小舸打电话,让她来参加舞会。"换一套漂亮点的衣服啊,别穿军装了。"周樵樵在电话里跟小舸说。小舸答应了。他很快要回部队,她的进修还没结束,一时半会回不去,意味着两人又要分离一段时间。  叶小舸去新光天地选了一套PRADA的齐膝小礼服,米金色斜肩,她皮肤白,这颜色很好的衬她的肤色,设计风格也适合她气质,柔和的丝质面料,既不张扬又显出她的好身段,FENDL的八分跟高跟鞋,让身材显得挺拔。  精心化了妆,梳好头发,她在耳朵上戴了一副钻石耳坠,手腕上还是周樵樵送的那串沉香木串。天晚了外面有点冷,她在外面套了一件大红的风衣,腰间束了一根黑色的CHANEL腰带。如此盛装,连自己都要认不出了。  周樵樵站在酒店楼下等她,看到她的宝马MINI开过来,站在路边等她。这小车是叶小美搞给她的,给她每天上班代步。  小舸停好了车从停车场过来,看到周樵樵挽住他胳膊,两人一起去宴会厅。到了大厅里,舞会还没开始。小舸看到众人几乎都穿着军装,就她的红风衣最扎眼,便把风衣脱了。周樵樵替她拿着风衣找服务生挂起来,看到她的小礼服,惊艳的眼前一亮,向她笑。  "真是漂亮。"他习惯性的摸她耳垂,亮闪闪的钻石耳坠在璀璨灯光下尤其耀眼。"你不是让我打扮打扮,我打扮给你看呗。"小舸微微一笑。  小舸盛装而来,引人注目,但见周樵樵和她亲密的十指相扣,众人也就猜到他们的关系。小舸离开北京很多年,在场的人她有一大半不认识,安静的跟在周樵樵身边,不多言语。周樵樵倒是认识不少人,频频和人打招呼、聊天。  他那些朋友看到他身边的漂亮女孩儿,没有不多看几眼的。周樵樵也不愿显摆,别人问起,他才告诉人家,她是他的女朋友叶小舸。有几个聪明的一听到小舸的名字,就问:"是叶小航的妹妹?""是,小航的堂妹。"周樵樵如实道。  原来是叶小航的妹妹,那就难怪了。叶小航是出了名的帅哥,他妹妹怎么可能不是美女。周樵樵的这个女朋友,不仅长得漂亮,出身也显赫。大名鼎鼎的叶一民老将军的孙女。  "小舸,你渴不渴,我去拿饮料给你喝。"周樵樵体贴的问小舸。小舸点点头,让他去拿西瓜汁。她一转身,看到南珂也站在一旁,正和一个军官说话,想过去和她打个招呼,又想着还是等周樵樵过来最好。  舞会开始以后,小舸和周樵樵跳了两场。"我在楼上开了一个房间。"周樵樵在小舸耳边很小声的说。小舸当然知道他用意,点他鼻子:"坏。"周樵樵假装要去咬她手指,她把手一缩,两人甜蜜的相视而笑。  自从那次在军演基地招待所一夕缠绵之后,周樵樵回北京住院,两人一直也没有机会好好亲热亲热。病房里毕竟不方便,随时可能有访客,医生护士也会来查房,偶尔得个机会也不能尽兴。眼看着周樵樵要回惠州,这一晚势必要共度良宵。  高跟鞋的八分跟让叶小舸受足了罪,她很少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只怕不等舞会结束,她就要站不住了。  "鞋跟太高累了吧,到边上坐着休息一会儿。"周樵樵低头看了看小舸脚上的鞋。他真是细心啊,她脸上一点点细微的变化他都能察觉,迅速找到根源。他扶着她走到大厅角落的休息处,陪她坐了一会儿。  要不是边上还有人,没准他能让她把鞋脱了,把腿搁在他腿上,替她揉揉小腿肚子。有人在,就不好这么得瑟了。小舸自己揉着小腿,心想自己还是没有穿高跟鞋的本事。站一会儿跳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7:04


37  一步之遥
  舞曲声响起,小舸听到节奏,向周樵樵道:"Por Una Cabeza,是探戈舞曲,樵樵,可惜我脚疼的受不了,不然的话一定陪你跳这支舞。"周樵樵看着她的脚:"你还是歇着吧,回头再把脚给扭伤了。"  "南队长闲着呢,你请她去。"叶小舸看到南珂坐在对面,出了一坏主意。"我不去。"周樵樵动也不动。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这次在北京重逢,南珂对他的冷淡,他又何必自讨没趣。况且他们之间那层窗户纸,真要是捅破了,他倒无所谓,反正他脸皮厚,可他不想令她难堪。  "去吧,亲爱的,我喜欢看你跳探戈。"叶小舸鼓励他。周樵樵侧目看她一眼,像是要看穿她的真实意图,见小舸眼中流露着真诚,站起来请南珂跳舞去了。小舸坐在角落里,一边揉着腿肚子,一边看周樵樵跳探戈。  真是精彩的舞技,远远望去,周樵樵俊立潇洒,南珂也是漂亮大方,他们配合的多默契,这一曲柔情的探戈,令观者无不叹为观止。小舸看着大厅顶上的水晶吊灯,灯光下人影婆娑,忽然想,要是女人们都穿着蓬蓬裙,这画面该有多美。  身穿军装的男人,穿着蓬蓬裙的女人,如此和谐的画面,只该出现在电影里,《乱世佳人》、《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那一个个属于爱情与生命的故事,在一曲曲华丽隽永的舞蹈中旋转,小舸看着眼前的一切,油然而生一种别样情怀。  南珂没想到周樵樵会请她跳舞,大大方方的应承了。也是这支舞,让她忽然明白,尤砃说错了,他就是叶小舸的,谁也夺不走。  他也会向你微笑,礼貌的问候,舞步饱含激情,分寸、进退得体,然而这优雅背后,却是冷淡的另一种折射。尽管叶小舸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可是周樵樵的眼里分明只有她。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转身,他也会不自觉的看向她坐的方向。  《Por Una Cabeza》这一段曲子,曾多次出现在电影里,《闻香识女人》、《真实的谎言》,每当舞曲响起、舞步飞旋,总能让人联想起最最精致的画面,仿佛徜徉在爱的海洋,经历了一次短暂但忧伤的恋爱,尽管终将曲终人散,却让人记忆深刻。  他们跳完了,众人不约而同的鼓掌。小舸也站起来了,她也在鼓掌,她觉得周樵樵跳得真好。周樵樵走到她身边,用力在她腰上一揽。"你跳得真好。"小舸由衷的赞叹。周樵樵嘴角一扬:"我们走。"  带着他的女孩儿,他们离开大厅远去。这样的夜晚有多少甜蜜,就有多少心碎。就像舞曲的名字,《一步之遥》,于时间无垠的荒野里,谁能确定自己就会在对的时间遇见那个人,也许你晚了一步,这一生就只能擦肩而过。  酒店某一楼层的豪华套房里,周樵樵在浴室里洗澡,叶小舸趴在床上和舒华通电话。舒华在电话里告诉女儿,她到北京来开会,下星期就从武汉飞过来。  "真的?妈,您下星期就来?太好了太好了,我都好久没见到您了。"叶小舸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妈妈,兴奋无比。"听说周樵樵受了伤,要不要紧?"舒华和叶耀然两口子听说准女婿受伤的事,也是一肚子挂念。  "军演时伤了胳膊,已经好差不多了,您们不用担心,他有的是人照顾,比受伤以前还胖了一点。"叶小舸笑嘻嘻的宽舒华的心。舒华这才放下心来,又嘱咐小舸几句。"妈,您坐哪一班飞机,到时候一定告诉我,我去机场接您。"  "不用了,我们团有人来接我,我从机场回到家收拾收拾就得去团里,你还要上班,忙你的。"舒华心疼女儿,不想让她跑。"那您到了以后给我电话,晚上我回家去看您。"小舸陪她爷爷住在她二伯家,舒华也知道。  周樵樵从浴室出来,拿着毛巾擦头发,看到叶小舸正在打电话,没有打扰她。小舸和舒华足足聊了一个钟头,才意犹未尽的合上手机,一回头,看到周樵樵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小憩,浴袍敞开着,露出健硕的胸膛,爬过去枕在他身上。  忽然听周樵樵慢悠悠道:"小舸,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上学的时候,体育老师总是让男生练习引体向上和俯卧撑,女生练习仰卧起坐?"小舸想了想:"锻炼身体啊,腹肌、手臂的力量。"  周樵樵狡狯的笑:"你再好好想想,仰卧起坐和俯卧撑,是不是和某些动作很像。"小舸充分发挥想象力,忽然笑起来。周樵樵这促狭鬼,他怎么什么都能联想到床上去。  "你现在还能做俯卧撑吗,你那胳膊。"叶小舸故意看了看周樵樵的左胳膊,虽然骨头复原的很好,但想恢复到受伤以前的状态几乎是不可能的。"能做啊,不信我做给你看看。"周樵樵坐起来,扎好浴袍的腰带。"唉,刚把伤养好,可别再逞能。"叶小舸忙阻止他。周樵樵很听话的躺了下去,不知为什么,他有时就是这么愿意听她的话。  叶小舸看到他躺在那里,坐在他身边,轻抚他鬓角硬硬的头发:"我刚才和我妈通电话,我妈说她下星期到北京来开会,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顿饭吧。""好啊,我也很长时间没见到舒阿姨了。"周樵樵向叶小舸笑笑,那目光充满了孩子气,像是在撒娇。他的这一面,也只有在叶小舸面前才会展露。  这个男人有时就像个孩子,小舸望着他,心想难怪经常听到有人说,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他们在潜意识里自己惯着自己,永远也不愿长大。彼得潘综合症,每个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  周樵樵把头埋在小舸怀里,很惬意的享受这份温馨。在她身边,能让他感觉到平静。即使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守着她,他也觉得满足。叶小舸看着他,睫毛长长的,柔和目光里透着慧黠,她习惯性的摸摸他睫毛,脸凑过去跟他贴在一起。像小时候一样,他们这样脸贴着脸搂在一起,就可以静静的消磨半天的时光。  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打小儿就在一起相处出来的亲昵,到青春萌动时的暧昧,再到如今心灵相依的厮守,一路走来仿佛连灵魂也缠绵在一起。很小的时候,他就显出了不同寻常的果敢和机敏,举手投足、喜忧言笑,无不洋溢着豪放的气韵和热情,然而无论他在别人眼里如何,她看到的,始终是他和年少时一样未变的真挚。  "你干嘛啊,又拍我,你怎么有这个爱好,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叶小舸踹了周樵樵一脚,报怨,拿被子遮住自己。周樵樵喜欢在两人缠绵的时候拍亲密照片存在手机里。  周樵樵不以为然,亲了小舸一下,然后自拍:"怕什么呀,我手机有加密卡,不会把照片外泄的。""这可不好说,中了病毒照样会丢资料。"叶小舸把手机夺过去看看。  他刚才拍的那一张照片实在是好,两人的表情很到位,丝毫不让人感觉色/情意味,只会让人觉得爱情美好。小舸偷笑着把照片用彩信发到自己手机上,没人的时候也可以拿出来看看,闷骚一下下。  南珂离开北京前,约周樵樵出来一起吃了顿饭,说是要答谢他那时的救命之恩。两人找了家环境很好的餐厅,像是有默契,见了面才发现对方也没穿军装。  周樵樵见南珂穿着裙子,不禁赞道:"头一次看到你不穿军装的样子,挺不错。"南珂笑笑,心想这人还真是随性,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不藏着掖着。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有点拘束似地,一直沉默着。南珂鼓起勇气,忽然问:"那个五重密码,你后来译出来了吧。""嗯。"周樵樵应了一声。他们都是豁达的人,并不觉得谈起这件事有多难为情。  "其实我……只是……现在事情过去了,希望没有对你造成困扰。"南珂诚挚的说。周樵樵点点头:"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希望没有影响到你的心情。"  "你把叶小舸叫到基地,已经等于是表态了,所以你也不必觉得有什么不妥。我倒是挺欣赏你这态度,快刀斩乱麻,绝不拖泥带水,说实话,我挺烦男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南珂直言不讳的说。她是那种豪爽型女子,不扭捏。  周樵樵淡淡的笑:"你过奖了。我只是不想让小舸不放心,关于我的闲言碎语已经够多了,我自己懒得解释,但传到小舸耳朵里总归不好。"他知道小舸虽然很少问,但她的心很细腻,他的事无论大小,她都记在心里。  "女人都这样,关心则乱。叶小舸她这么关心你,我想你也应该理解他,毕竟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压力也够大的。"南珂些微有些笑意,一双眼睛看起来特别有神采。  周樵樵感觉她话里有话,眉头一拧:"我怎么了?难道我跟别人有什么不同?""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自己比别人更清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之所以成为话题人物,是因为你太出众了。群众的普遍心理就是这样,谁出众,就爱看谁热闹,所以有时候,人还是藏着点比较好,起码不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南珂说话很有见底。  周樵樵点点头:"低调,在中了一定要低调。可我记得陈果夫说过,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不错,可是你想想,哪一件事情不是人做出来的,做事和做人往往紧密相连。就好比你吧,你的个人能力很强,所以你在军演里有突出表现,立了二等功。可你想过没有,你的锋芒太露,就会影响到别人。你身边都是君子还好,万一有个小人呢,他要是看不惯你出风头呢。"南珂斟酌着,委婉的点拨他。  周樵樵这才想起来,他回北京这么久,姚翰明从来没来看过他。他从武汉空降到惠州当团长,初来乍到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姚翰明一直很配合他工作,很快让他的工作上了轨道。因此,他心里对姚翰明不无感激。  照周樵樵的想法,这次带部队出来军演除了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他也是想考验一下自己的实战指挥能力,并没有邀功的想法,然而却似乎真的是忽视了姚翰明的感受。  和周樵樵这样空降到基层部队、有背景的人不同,姚翰明的升迁都是自己一点一点干出来的,他一直希望能借着这次机会升一级当政委。  想到这里,周樵樵有点懊悔自己心思还是不够细,平时一直注意平衡和周围众人的关系,怎么这回这么大意呢,看来是得改变改变策略。好处都让一个人得,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  "你说的很有道理,以后我是得注意注意。锋芒太露,过犹不及。只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这爱出风头的毛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好的。"周樵樵自嘲的说。南珂猜到他心思,但笑不语。有些话点到即止,没有深说的必要。  "我明天早上飞三亚,今晚得早点回去准备。"南珂告诉周樵樵。周樵樵嗯了一声:"明早我去机场送你吧。"他们都知道,再相逢不知道何年何月,有些人你明明知道她/他在那里,却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  南珂嗯了一声,向周樵樵笑了笑。不知为什么,他们在一起谈话,似乎很容易就能找到共同话题,也很容易就能了解彼此的想法。  大概这就是惺惺相惜,南珂想,如果不是那个五重密码,没准她和周樵樵能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可一旦牵扯到男女之情,原本简单的事也就不简单了。升华为友情,未必不是另一重境界。  首都机场,大厅里繁忙噪杂,各式人等络绎不绝。一身束腰风衣、戴着时髦墨镜的舒华拖着行李车从贵宾通道出来,大步流星的往出口走。有几个空姐认出她,主动跟上去请求与她合影,舒华很有耐心的配合,笑容可掬的摘下墨镜放进风衣口袋。  合完影之后,空姐们满意的走了。舒华站在原地,正要从口袋里拿出墨镜戴上,依稀看到不远处周樵樵推着行李车,身边还有一个穿军装的年轻女军官。舒华有点纳闷,那女军官看着不像小舸,会是谁?她不禁留神看了他们一会儿。  周樵樵看样子是来送她,两人边走边交谈着什么。女军官换了登机牌之后,要进安检,周樵樵把她送到安检口,两人站着说了一会儿话。  然而出乎舒华的意料,就在女军官进安检口之前,周樵樵抱了抱她,两人看起来颇为熟稔。这可把舒华给气坏了,脑袋里蹭蹭蹭直往上搓火儿。好你个周樵樵啊,你有了我们家小舸还在外面泡别的女人,舒华心里那个气啊,愤怒加护犊的心情顿时化作一股无形的力量。她想都没想,直接走过去,对着周樵樵的脸就是一耳光。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7:30


38  关门,放丈母娘
  周樵樵惊愕不已,侧目一看,居然是舒华,顿时脸色都变了:"阿姨……我们不是……阿姨……"一时间他竟然想不出词语来解释。舒华也没等他解释,扭头就走。  南珂开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吓傻了,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看到周樵樵的神情,南珂似有所悟,问道:"那位是……""是小舸她妈妈。"周樵樵此时心乱如麻。  "你快去和她解释解释,我这边很快就登机了,不用担心。"南珂催促周樵樵去追舒华,防止事情恶化。周樵樵叹了口气,向她道:"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一步。"南珂看着他着急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周樵樵追出来,早已看不到舒华的身影。他赶忙到停车场去开车,想尽快找舒华解释。他只把南珂当朋友,来机场送行也是出于朋友的关心,哪怕是最后那个拥抱,也是坦坦荡荡,真没她想的那么复杂。然而这件事可大可小,万一舒华添油加醋告诉小舸,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舒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被文工团派来的车接到团里去了。周樵樵在叶家楼下按了半天门铃,叶家保姆打开门告诉他,叶家人都不在家。周樵樵决定先去医院找小舸,先把她稳住了,再去找舒华谈谈,把误会解释清楚。  小舸下班后又在单位政治学习,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走到停车场,还没来得及走到自己的车前,就被周樵樵拉到一边。  "咦,你怎么来啦?也不打个电话给我,搞突然袭击啊。"小舸对周樵樵的出现很是惊喜。周樵樵等得焦急,看到她什么都没说,上去就紧紧抱在怀里,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小舸是什么都不知道,舒华还没来得及跟她说。  小舸有点懵,看到陆续有人到停车场来开车,推了推他:"干嘛呀,大庭广众的。""跟我走。"周樵樵放开她一点,拉着她上他的车。  车开上路,周樵樵一言不发,样子看起来很严肃,小舸很纳闷的看着他,问:"你带我去哪里啊?""到了你就知道了。"周樵樵理了理思绪,觉得还是应该先找舒华谈谈,小舸这里暂时还是不说为妙。  小舸见他不大想说话的样子,也就不多问。等他把车开到医院附近的某酒店楼下停好,又带她去前台开了一个房间,她才很小声的跟他嘟囔:"怎么每次都这样,想什么就是什么。人家还没吃饭呢。""到了房间,你可以给总台打电话,让他们把饭菜给你送到房间里。"周樵樵拉着她的手进电梯。  他这一路急吼吼的,小舸只得快步跟着他,边走边告诉他:"我今晚不能住这里,我妈今天到北京来,我要回家陪我妈。唉,你听到没有,耳朵聋了呀。"小舸见周樵樵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有点不高兴,在门口站着不肯进门。周樵樵索性把她抱起来,进门之后又一脚把门踢上。  "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会儿,你先在这里呆着,哪儿也不许去,电话也不要接。"周樵樵翻小舸的包,把她的手机拿出来,放在自己口袋里。"周樵樵,你搞什么,你这是要绑架我?还不许我跟外界联系。"小舸抗议的说,想从他手里夺过手机。  周樵樵按住她胳膊:"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我绑架你干什么,用来敲诈我自己?你相信我,我肯定是有原因才这么做,你就乖乖的在这里看俩小时电视,等我来接你。""可你总得给我个原因吧,不然我心里放不下。"小舸看着周樵樵,一脸的茫然。  "等我回来,一定跟你说。现在我要出去,听话,哪儿也不要去。"周樵樵把手机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放到裤子口袋里,军装扔在床上,拿着车钥匙就要走。小舸追上去:"你几点回来?"周樵樵回过头:"最多九点。"  他像是又想起什么,把桌上的房卡也拿在手里。小舸看到他把房卡揣到裤子口袋里,撅着嘴斜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看来真要把她关在这里俩钟头。  周樵樵临走之前抱住小舸,在她脸上亲了几口,嘱咐她:"不许乱跑,听到没有,哪儿也不许去,乖乖的呆在这里等我回来。""嗯。"小舸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周樵樵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照办,她相信他,觉得他做什么事都不会没有理由。  见小舸望着自己,周樵樵又低头亲了亲她,打开门走了。小舸无奈的回到房间里,坐在床上看电视。看了不到半小时,肚子就饿的受不了,她打了个电话到总台订餐,不一会儿,服务生送来丰盛的食物。  叶家,舒华正焦急的打电话给小舸。七点钟不到就应该回家的人,快八点了还没个人影儿,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不知道去了哪里。路上人多车多,舒华生怕女儿有个三长两短。  听到有人按门铃,舒华忙让保姆去开门,结果却是周樵樵跟在保姆身后走进客厅来。周樵樵看到舒华,主动叫她:"舒阿姨,小舸在我那里,您别担心。"舒华打给小舸的电话,发给小舸的短信,他都看到了,知道她很担心。  舒华这才明白,敢情这小子是怕自己在小舸面前告状,先把她藏起来了。这小子心眼儿可真够多的,自己家那个傻闺女哪是他的对手,只怕这会儿被卖了还替他数钱呢。
  "你有话想跟我说?"舒华向保姆递了个颜色,保姆会意,悄悄回避了。周樵樵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解释道:"阿姨,今天下午在机场,您是有点误会了。我跟那个……其实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舒华早已过了气头,不急不缓的嗯了一声,示意他把话说下去。事后,她也考虑了一下午,觉得自己在机场过于急躁了,怎么也不给孩子解释的机会就打人,周樵樵怎么着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跟半个儿子差不多,这孩子虽然调皮了点,还不至于荒唐过头。大概是护女心切,生怕小舸会吃亏,所以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  周樵樵把他和南珂认识的经过说了一遍,除了一些不必要的细节,几乎没有隐瞒。舒华听他说的有条有理,猜到他是有备而来,然而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撒谎,主动道:"下午是阿姨太急躁了,让你受了委屈。不过小舸那里,你最好还是跟她说清楚。虽然你对那个南珂没有别的意思,难保她不会对你有想法,男女之间的事有时候是很难说得清的。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要及时和小舸沟通,如果是从别人那里传到小舸耳朵里,你再想解释就难了。"  周樵樵点点头,舒华的态度总算是让他放下了心。在他印象里,舒华是很有个性的那种女人,虽然是母女,但她和小舸脾气不大一样,小舸像她爸爸,脾气比较温和。好在舒华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周樵樵把情况和她说清楚了,她也就没多追究。  "樵樵啊,阿姨是过来人,你和那个南珂之间,阿姨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在精神层面上,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可是阿姨要提醒你,如果你认定了一个人做你的终生伴侣,你就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随心所欲,婚姻和家庭都是你的责任,无论做什么事,你首先要考虑到自己的责任,你明白吗?"舒华早就想好好和周樵樵谈谈,谈谈他和小舸的将来。  周樵樵嗯了一声,感觉舒华不止是想和他谈谈南珂的事,似乎还涉及到别的,心里有些忐忑。果然,舒华又看了他一眼,道:"就像你这次去秦皇岛参加军演,小舸为你担了多少心啊,你倒好,进基地以后一个电话也不打给她,一打电话就是告诉她,你受了伤。你知不知道,小舸告诉我和你叶叔叔这件事的时候,我俩也替你揪着心啊。"  周樵樵抿了抿嘴唇:"我怕小舸和我爸爸担心,一直没有告诉他们我受了伤。"舒华点点头:"你的心情我们都明白。可是你在参加实战演习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全问题呢,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家小舸怎么办?让你爸爸怎么办?你爸爸他五十多了,你妈妈又不在了,他就你这一个儿子,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舒华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到周樵樵垂着眼帘,知道他在思考,又道:"我和你叶叔叔就小舸这一个女儿,小舸是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将来你们组织了家庭,小俩口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对我们当父母的来说,就是最大的福气了。小舸那孩子心眼实,打小儿我就怕她吃亏,你要是不好好待她,我和你叶叔叔都不会答应。"  "阿姨,我会好好照顾小舸的。"周樵樵向未来丈母娘表决心。舒华叹息一声:"你们的事,我们也不好多管,说多了你们也会烦。借着今天这件事,阿姨就多唠叨两句,人这辈子其实很短暂,遇到一个知心的伴侣不容易,你今天能得到的福份儿那都是命里的机缘,人要懂得惜福,要知道珍惜身边的人。"  周樵樵点了点头,下意识的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舒华猜到他要去接小舸,也不留他,送他出门,嘱咐他:"以后别总跟你爸爸犟着,你爸爸对你是严厉了点,可也是为你好,男人心胸要开阔、眼界要长远,多想想你爸爸对你的好。"  周樵樵猜到周天祁和舒华两口子打电话时必然提到过自己,心里有数,告诉舒华:"我和我爸爸商量过了,在惠州再呆两年,我就调回北京。"  舒华听到这消息简直心花怒放,替小舸高兴,忙道:"这样最好不过了,我们会想办法尽快把小舸也调回来,你俩可以在北京安家,我和你叶叔叔打算退休之后也把家迁回北京,到那时我们两家人算是团聚了。"  周樵樵知道叶家人和周天祁一样,都希望他尽快调离基层部队,他自己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本来照他的意思,他还想在惠州干几年,可家里人既然都反对,他也不能一意孤行。就像舒华刚才说的,他有责任,他得为他和小舸的将来考虑考虑,两地分居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小舸在酒店里等到九点半,周樵樵还没来接她。她有点急了,可又不能轻易离开,也没法给他打电话。  百无聊赖之下,她靠在床上睡着,直到听见一阵开门的声音,才坐起来。周樵樵看到她坐在床边上,走过去探着她的肩:"我来晚了,等急了吧?"小舸瞪他一眼:"你再不来,我就要逃走了。"周樵樵淡淡一笑:"我这不是来了。"  "喂,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一晚上。"小舸站起来看着周樵樵,声音里不无急躁。周樵樵按着她坐在床边上,蹲在她腿边:"小舸,你耐心点听我说话好不好?"小舸见他语气凝重,点了点头。  周樵樵于是把他送南珂去机场被舒华看到的事告诉小舸,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小舸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是怕她听了舒华的一面之词会误会。  "我妈打了你一耳光呀?"小舸轻抚周樵樵的侧脸。周樵樵嗯了一声。"亲爱的,还疼不疼?"小舸端详他的脸。"不疼,舒阿姨打的不重。"周樵樵咧嘴一笑。  小舸撇撇嘴:"要是叫我看见,我一准儿打的你满面桃花开,绝不手下留情。"周樵樵嘻嘻一笑。小舸也就是说说罢了,哪里真舍得。她长这么大,别说打人了,骂也没骂过别人。  "我跟南珂没什么的,真的。"周樵樵诚挚的说。小舸瞪他:"那你为什么要抱她?""我受伤以后胳膊不方便,那一次登陆战演习的上报材料全是她替我整理的,她到北京来于情于理我也该送送她,没别的意思。"周樵樵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来解释,说多了更虚伪。不可否认,他心里对南珂存着好感。  "行,我给你记着,下回我抱别的男人,你不许说我,也不许吃醋。"小舸故意哼了一声。"那可不行。"在这件事上,周樵樵可没那么好说话,尽管他也知道小舸是随口说说,并不当真。  "行不行你说了不算。凭什么你一会儿冒出来个交往两个月的前女友,一会儿冒出来个暧昧的红颜知己,我就不能找个候补队员啊。我告诉你,男女平等,离了你周樵樵,我叶小舸也不是没人要的主儿。"小舸越说越觉得自己亏,周樵樵这些破事儿怎么层出不穷呢。她再大度也没这么考验她耐心的。  "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要是再有,任你处置。"周樵樵跟叶小舸赌咒发誓。小舸猛拍他脑袋:"敢再有下次,我就给你戴绿帽子,打不过你我气死你,气得你吐血。"周樵樵往后一倒,坐在地上,摸着脑袋:"你真够狠的,都把我打得脑震荡了。"他晃了晃脑袋,真有点晕乎乎的。  小舸狠踹周樵樵一脚:"你得了吧,少装蒜。"谁知道,周樵樵的身体竟然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就那样倒在地板上。这可把小舸吓坏了,从床上跳起来,扑过去看他。  "樵樵,樵樵,你怎么啦?"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那一踹,是不是踹到他受伤的胳膊了?他的伤才恢复,哪里经得住那样一脚猛踹呀。小舸自责不已,跪在地毯上抱着周樵樵的脖子,轻拍着吻着他的脸,可是他毫无反应。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7:57


39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拍了半天,周樵樵才歪着脑袋在小舸怀里蹭了蹭,总算是有了反应,小舸放下心来。可是这家伙他在干嘛,咬着她胸前的衬衣,占她便宜呐。隔着衣服,他已经解开她内衣,牙齿在她胸前啃啃,像个宝宝,口水让她又湿又痒。  "我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呢,你就别闹了。"小舸整理好衣服,站起来把军装穿上。周樵樵也站起来,穿好军装,两人一起离开房间下楼去了。  送小舸回家路上,周樵樵接到程铮电话。"你下礼拜就回惠州了,我们怎么着也得送送你啊,地点随你挑。"程铮在电话里说。他们这群朋友分在天南海北,还有人常年在了外,一年到头也难得聚在一起,这次趁着周樵樵和叶小舸都在北京,程铮提议众人聚会一次。  "行啊,地方你安排吧,哪儿都无所谓,热闹就成。"周樵樵道。程铮说了一个地方,周樵樵答应了。  "对了,别的菜可以没有,历家的黄焖鱼翅一定要有,我们妞儿就好这一口。"周樵樵想起小舸喜欢吃历家私房菜,嘱咐程铮一句。"得,人历家菜就一张桌子,没外卖,爱去不去,英了女王去米西也得先预定。"程铮开玩笑的说。  "你们聚会,带不带我去啊?"小舸等他和程铮说完了,才问他。"去啊。程铮说,把小舸也叫上,还有你哥和程煜。"周樵樵告诉她。  "地点选在哪儿?我喜欢清净地儿,不喜欢乱七八糟、人来人往的。"  "嗯,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程铮说安排在奥都。"  "哦,那里啊,那里是你们男人去的地方。我跟程煜姐去,岂不是扫了你们的兴,你们都不能看艳舞找小姐陪酒了。"小舸瞥了周樵樵一眼,揶揄他。周樵樵笑而不语。  "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了,我早就不吃鱼翅了,我上大学的时候加入了一个动物保护组织。"小舸冲着周樵樵浅笑。周樵樵也笑:"那你爱吃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吃宵夜。"  "不吃,晚上吃多了胖。"叶小舸过了晚上九点拒绝进食,再饿也不吃。"那陪我去吃吧,我一晚上什么都没吃,尽惦记哄你和你妈了。"周樵樵想起来这附近就有一家不错的私房菜馆子,听人说过好几次一直也没机会去尝尝。  "我妈的功力你只看到一成,她要不是看我的面子,绝不会轻饶你。"叶小舸没好气的甩了周樵樵一眼。周樵樵只得讪笑。  "你跟南珂,以后不许来往不许说话,跟沈阡陌也是,不许再跟她联系,见到了也要装哑巴装不认识。"叶小舸嘟着小嘴,耿耿于怀。"行。"周樵樵点头。叶小舸又瞪他:"被我捉住的话,罚你跪遥控器,妈的,换一个台打一顿。"  "那上回你又让我找她去跳探戈。"周樵樵忍不住反驳一句。叶小舸拍他脸:"不许狡辩,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带着耳朵听就行。"见他半天没反应,叶小舸又拍他:"听到没有?"周樵樵指指嘴巴,又指指耳朵,示意她,听到了。小舸笑起来。  "我让你去跟她跳舞,是让她死心,知道吗,不要会错意,以为我是放水给你们。我叶小舸,你记住,我小心眼、爱吃醋,我没那么大度。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极限,哪天把我逼急了,我剁了你丫的。"叶小舸给周樵樵下通牒。周樵樵又笑笑,还是不言语。  小舸唠叨一路,耳提面命、外加恐吓,让周樵樵长点记性。无论她说什么,周樵樵都只是嗯一声,这让她气消了不少。认罪态度不错,从轻发落。  把小舸送到家门口,看着她下车去,周樵樵刚准备把车开走,小舸过来拍拍他车窗。"我妈打你哪边脸了?"小舸盯着周樵樵的脸看。"左边。"周樵樵手指点了点,补充:"你要打打右边,两边对称。"  小舸看到他故意侧过脸,耸了耸鼻子,凑过去把他的脸掰回来,小心的在他左脸上一吻。"开车小心。"她叮嘱他一句,转身而去。周樵樵摸摸脸,有些淡淡的笑意。  程铮选的这个地方,是部队子弟常去消遣的一处私人会所。老板娘是总参谋部某部部长的外室,凭着方方面面四通八达的关系做了这门生意,来往的都是熟人。声色犬马、餐饮娱乐无所不有,难得老板娘有点手段,把会所调理的环境优雅,格调一点也不低俗,而且保密工夫做的很到位,很多人在会所玩疯了,却也没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  说白了,这就是个小众的消费场所,并不招待部队系统以外的客人,所以名声也只是在圈子里,圈外人就算偶尔听说了,也很难窥得全貌。  这里的菜做的精致,是出了名的。因此很多人选在这里聚会联络,也是冲着别处吃不到的好菜式。到这里来订桌子,无论是谁,身份有多高,都得提前两天预订,让大厨师有准备食材的时间。菜要精致,吃的就是工夫,众人对这里的规矩也就见怪不怪。  程铮做东,所以他是第一个到的,接着是周樵樵和叶小舸,还有他们另外两三个朋友,叶小美和程煜到的最晚。众人在包间里落座,像是得了默契,全都没穿军装。  "怎么没把你女朋友叫来呀?"叶小美看看左右,觉得程铮身边似乎少了一个人。程铮笑笑:"她出差去青岛了。""唉,程铮,下次有机会把她约出来给我们看看,我和樵樵都没见过她。"叶小舸饶有兴致的说。  "我也没见过呀。"叶小美把外套脱了,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程煜看到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像是要抽烟,阻止他:"别抽烟,房间里开着空调呢,给你们抽烟搞得乌烟瘴气的,我们怎么吃饭呀。"叶小美笑笑,把打火机放了回去。  "听到没有,今儿都不许抽烟。"小舸拍了周樵樵一下,向程煜眨眨眼睛,程煜也向她眨眨眼睛。  菜一道道上来,众人边吃边聊。席间,程铮起身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经过某个包间。他没瞧见里面的人,里面的人却看见他了。说来也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堂妹程煜的丈夫、军区钱司令员的儿子钱翊。  钱翊乍然看到他大舅子程铮也是一愣,心想程铮可能也是来奥都吃饭。他们一向来往甚少,可既然遇见了,不打个招呼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恰好老板娘在他们包间里,钱翊问老板娘:"程铮在哪个包间?"老板娘告诉他:"听说周樵樵下礼拜回部队,程少做东为他践行。"她男人在总参,程铮的父亲恰好是总参二把手,因此她也就顺着她男人的称呼,把程铮称呼为程少。  周樵樵和程铮都在,这更得去打个招呼了,钱翊自己在总政下面的一个部门混着闲差,遇到他们大老板的儿子,可不得去招呼招呼。要说部队上这些小爷,谁比谁家底儿薄,不过是场面上的应付。他这么想着,悄悄跟身边的同伴说了一声,去程铮他们的包间,和他同桌吃饭的人里也有认识程铮和周樵樵的,站起来跟着他。  那一包间里的人正聊得热乎,钱翊忽然推门进来,倒把众人一惊。谁会想到他这时候冒出来。钱翊看到包间里的人,吃惊的程度绝不亚于在场的其他人。他一眼就看到他老婆程煜和她那个姘头叶小美坐在一起,两人款款私语,不知道多亲密。  气氛顿时冷下来,一触即发,众人各怀心思,忽然间就沉默了。本来程煜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有她哥程铮和叶小美撑腰,瞥了她老公一眼,理都不理他。  真他妈欺人太甚,钱翊一下子就火冒三丈。他早就知道程煜在外头有点不地道,可从来没被他抓住把柄,加之他自己也和好些女人扯不清,因此偶尔有人跟他耳边磨叽,他也就是这耳听那耳冒,并不当真,可今天叫他撞见这场面,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让他钱翊以后怎么做人,老婆背着他给他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  叶小舸见在场的男人都不说话,程煜满不在乎的低着头只顾吃喝,有些纳闷。她离开北京有年头了,没见过也不认识钱翊。她哪知道在场这些人是什么心思,哪会想到这些小爷们忽然间就较上劲了。  周樵樵不方便说话,程铮琢磨该怎么说,叶小美……天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他不在乎,任气氛急转直下。叶小舸见她哥嘴角溜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再看钱翊那铁青的脸色,忽然间就豁然开朗。  大水淹了龙王庙啊,这男的怕不就是程煜姐的老公?叶小舸眼见钱翊握着拳头,随时像要爆发的样子,怕他们起冲突,想打个圆场,主动站起来让座给他:"别站着了,坐这里吧。"  "你他妈算老几!"钱翊忽然间就爆发了,推搡了叶小舸一下,完全是借题发挥。他不认识叶小舸,更不知道她和周樵樵的关系。想着这小娘们儿真多事,一桌子男人都不说话,她凭什么废话。  叶小舸被推的一踉跄,幸好身后就是桌子,她才没摔倒。周樵樵及时的扶了她一把。两人对视,小舸眼里一瞬间的委屈,周樵樵都看在眼里。  剑拔弩张、空气里顿时满是火药味,在场的所有人都捏着汗,今儿晚上怕是要有一场恶战了。程铮看到周樵樵和叶小美都站起来了,心里那个着急啊。他是这一桌的主家,他不能乱了方寸。  周樵樵表情淡淡的,叶小舸看到他脸色,心里一惊,知道他这是要来狠的了。这个人,他怕过谁,玩儿命他都敢。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大气不敢出。  只见周樵樵拿起白酒瓶子,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白酒,扫了钱翊和他身后的几个人一眼,一仰脖喝了下去,众人有些愣,不知道他这动作的意义。  程铮却知道,他这是先礼后兵。程煜和叶小美的事儿,再好些,那也该在私底下,叫人家老公当场撞见,理亏。程铮安排这晚聚会,是为了替周樵樵送行,周樵樵这是替主家赔礼。  可钱翊他动谁都不该动叶小舸,叶小美的手腕被程煜死死攥着,不然也是压不住火,然而,周樵樵,这里没人能拦得住他。  只见他又倒了满满一杯白酒,递到钱翊面前,钱翊不明就里,瞪着他。周樵樵接下来的动作令场面更加混乱,他把那杯酒全都泼在钱翊脸上,嘴角,还带着冷笑。  "她招你了吗?"周樵樵向小舸努了努嘴,冷冷的看着钱翊。钱翊脸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要不是身后的人拦着,早和周樵樵打起来。饶是这样,他嘴里也不闲着,骂道:"程煜,你他妈……操蛋娘们儿……一群不要脸的王八蛋。"  叶小舸拼着力气拉住周樵樵,程煜则拉着叶小美,程铮和其余两人怕把事情闹大,赶忙上前拦着不让两拨人靠近。眼看着就要打起来,餐桌晃了两下,盘子碟子差点随着桌布滑下去。  闻讯赶来的老板娘和服务员看到这场面吓了一跳。今天要打架这几位,可都是公认的惹不起。老板娘看着自己那一桌儿精致青花瓷器碗碟,心疼哪,这要是给掀了,敢找他们哪一个赔钱。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门口没说话的某个人走上前来。在场拉架的几个人一看到这个人,顿时松了口气。有他在,局面一定能稳住。这人的军装肩章上扛着一颗金星,可看年纪也就三十多。  他扫了众人一眼,慢条斯理道:"我刚出电梯就听到这里有动静,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几个茬上架了。"冷峻的目光看了眼叶小美,叶小美低下头;看周樵樵,奇怪的是,周樵樵也忍着没做声;再看钱翊,钱翊忿忿的梗着脖子,可也没敢接他的话茬儿。  服务员小姑娘偷偷打量着这个令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的人,见他身材挺拔,军装外套敞开着,衬衣随意的解开两粒扣子,那范儿,真是说不出的帅。在场的几位小爷俱是一等一品貌,可谁有他这气场。一看就不是个简单人物。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叶小舸脸上,钱翊身后那几个人原本在拉架,此时也都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见他看着叶小舸时眼蕴笑意,心里皆是一惊。敢情这女的有来历啊,不然怎么周樵樵为他打架,连眼前这位都……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8:51


40  一群人的精神领袖
  "大哥,你从俄罗斯回来啦?"叶小舸向这人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前这个人,不是她堂哥叶小舫是谁。  叶小舫是叶一民老将军的长孙,三十来岁,少将。论军衔,说高不高,说低也不算低;论职位,他在总后勤部政治部,也就是个二把手。在场这些人哪个不是不可一世的活祖宗,可在叶小舫面前,他们还真就服服帖帖的。  叶小舫比他们大几岁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这些权三代里,只有叶小舫真正说得上是上上下下都玩得转的,甚至可以说,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很多时候,在他们这群人里,需要叶小舫这样的灵魂人物存在,否则他们的关系不可能永远那么顺当。  简单的说,他是个能在各方势力之间游刃有余保持平衡的人,没有这样的人存在,这群小太子党、权三代们,永远只能是一盘散沙。他让人服气的地方在于,他身上有一种难得的凝聚力,能把周围形形色/色人等的关系捋顺了。  周樵樵的狠,是剑走偏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狠,用冷兵器来形容,他是剑,轻灵随性,不按常理出牌,往往杀人于无形。好比大师笔下的剑客,是优雅的人剑合一,剑锋冷月清辉,剑底柔情万缕。西门吹雪决战前夜的决绝,谢晓峰独守剑庐的淡定,燕十三玉石俱焚的悲壮,都是属于剑客的精魂。那份从容飘逸的自信,无敌于天下。  而叶小舫,他是大气磅礴的狠,走刚猛一脉,一出手就能震的你心惊肉跳,他不来阴的,他就是找准你软肋,狠狠的、特冠冕堂皇的跟你巅峰对决,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是真正的武林盟主范儿。  他的世界需要金戈铁马、快意恩仇,需要一呼百应、呼风唤雨。他的峥嵘岁月,不是惆怅客的落魄江湖载酒行。所以叶小舫若生逢乱世,注定是刀客,而不是剑客。相比之下,刀客比剑客更入世,更如鱼得水。  刀砍一片,剑挑一线,比之剑的轻灵,刀更多的是一份霸气和豪迈。中了传统的兵器谱上,刀的地位总不及剑,因为刀法注重实战,招式的变化不及剑法多,讲求的是力度,比剑法凌厉凶狠。所以胡斐初时只凭散佚的几页家传刀法,便可力敌成名高手。  叶小舸那一声大哥,把钱翊这边的人都震住了。原来这女的是叶小舫、叶小美哥俩儿的妹妹,难怪刚才叶小美也摩拳擦掌呢。  虽说叶小舫和叶小美这堂兄弟俩不怎么对付,平时也玩不到一块儿去,可他们都姓叶不是;叶小舸是他们唯一的堂妹,又是他们的爷爷叶一民最疼爱的孙女不是。叶家自叶一民的几个儿子起,就是难得的兄弟齐心。他们私下里可能矛盾不少,但你惹到他们家无论哪一个人,那就是哥儿几个枪口一致对外。  "好不容易你回北京一趟,我又在了外出差,昨天才回来。你这丫头怎么一回来就惹事儿啊,回头我告诉爷爷,看他不骂你。"叶小舫向叶小舸淡淡的笑,像是在责备她。可谁都听得出来,他这语气哪里是要责怪叶小舸,分明是在缓和气氛,怕这场面吓着他妹妹。  "我没惹事儿。"叶小舸没好气的向叶小舫撅了下嘴,握着周樵樵的手,不让他再轻举妄动。"没惹事儿怎么乱成这样。一定是你又淘气了。"叶小舫走到餐桌前,随便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白酒。  他当然知道叶小美和程煜才是双方起冲突的真正原因,可一来他和堂弟叶小美关系不是那么融洽,当着面不好数落他;二来也要考虑到钱程两家的面子,他一个外人,能说人家什么。只好变相的把话题转向小舸,就此让双方平息下来。  叶小舫转过身,看着钱翊,把整杯白酒都干了,手一松,杯子从他手里滑下去,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钱翊恨恨的扫了叶小美和程煜一眼,带着他那个朋友走了。叶小舫这一杯酒,给了钱翊一个台阶儿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胃不好,已经很长时间不喝酒了。  "大哥,你快喝点牛奶冲冲,你们今天都怎么了这是,不喝则已,一喝就整杯的喝。"叶小舸拉着她大哥坐下,按着他的肩把一整杯牛奶灌了下去。在场的人都有些好笑,能让叶小舫这么没脾气的,除了他妈,估计也就只有叶小舸。  从小到大,叶小舫在哪里不是众人的头儿,在座的这些人也都不是怕他,而是心里敬着他,对于真有本事的人,谁都会从心眼里敬畏。他们可不是一群浑人,都是四九城血统最纯正的八旗子弟。  叶小舸心里也敬着他,可对他总像是隔了一层。这两个堂哥,她和叶小美更亲,在她爷爷膝下,他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周樵樵欺负她,她没辙,叶小美要是欺负她,她寸土不让,有一回生生把叶小美脸上抓出一道血痕,那时叶小美都上小学了,叶小舸才上幼儿园。  对叶小舫,小舸就不敢那么放肆了,虽然叶小舫总让着她,可她就是不敢。她觉得她这堂哥天生有一种威严,一种令人仰视的领袖气质,她和众人一样有点崇拜他。一个人一旦崇拜另一个人,距离就产生了  可今天这事,叶小舸知道多亏了她大哥,只有他才镇得住这些人,要是没有他,这场架肯定是免不了要打起来。周樵樵真要是豁出去和人打架,那是不见血不罢休的。  眼看她大哥劳苦功高,叶小舸怕他喝酒伤了胃,又给他倒了一杯牛奶。"大哥,你怎么也到奥都来了?"叶小舸问。叶小舫道:"在楼上有个饭局,听说这里有人闹事过来看看,谁知道会遇到你们几个。"他扫了众人一眼,看到程煜和叶小美有点不自在似地,也就收回了目光。  "我们给樵樵送行呢,樵樵下礼拜就回惠州了。"叶小舸无意中和周樵樵对视一眼。叶小舫看到这情形,心里一笑,嘴上却道:"都别再闹了,早点撤了吧。我还得去楼上应酬,失陪了先。"叶小舫知道他在这里,众人都有点拘束,适时的退场。  叶小舸跟出去,低声谢他:"大哥,今天……真谢谢你,二哥和樵樵他们要是跟人打起来,我还真拦不住。""你这丫头又跟我见外了。"叶小舫捏了捏她脸蛋儿,温和的笑。  "你刚才喝了一大杯酒,到了楼上可别再喝了,不然你的胃受不了,让人给你调一杯蜂蜜水,能解酒。"叶小舸嘱咐他。怨不得她两个哥哥都疼她,这么知冷知热的妹妹,谁不喜欢。叶小舫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回到包间里,叶小舸看众人的表情像是轻松了不少,提议道:"都吃饱了吧,不如去钱柜K歌,我请客。"她这个建议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经过刚才那一出,谁还有心思再在这里吃饭。他们心里都有数,如果没有叶小舫出面,他们真要是和钱翊那伙人打起来,未必就能全身而退,而且这件事传出去影响实在太坏。  周樵樵喝了酒,叶小舸不让他开车,让他老实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坐着。"小航今天拿来那两瓶五粮不错,五十年窖藏的。"周樵樵摇下点车窗,夜风吹进来很是惬意。  叶小舸瞪他一眼,戳他脑袋:"我看你是喝多了犯糊涂,今儿晚上要是没有我大哥,你们不把奥都掀了才怪。""冲冠一怒为红颜,有境界。"周樵樵无所谓的笑。  "你还笑呢,你们想过没有,真打起来了,程煜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她老公回头不找她算账才怪。"叶小舸嗔怪的说,心里替程煜担心。真闹大了,程煜和钱翊的日子也算到头了,他们倒没什么,双方家长脸面上都不好看了。  周樵樵显然不是这么想,淡然一笑,看小舸:"这种婚姻早离早脱身,你信不信,其实你哥很想和钱翊打一架。"小舸轻叹一声,无奈的摇着头。  "不信?我跟你打赌,程煜和钱翊要是不在五年内离婚,我把我那套梅兰芳小型张送给你。"周樵樵见小舸不以为然,嚷嚷着要和她打赌。  1962年,为纪念梅兰芳先生逝世一周年,邮电部限量发行的《梅兰芳舞台艺术小型张》全套一枚,就算是邮市最不景气的时候,这枚珍邮的收藏价值和价格仍是雄踞小型张之最。周樵樵和很多藏家一样,手里好玩意儿太多,有时候会拿去跟别人换,但这枚小型张,他一直很珍爱。  "我干嘛跟你赌这个,又不关我的事。和着看别人离婚,你心里就高兴啊。"叶小舸白他一眼,知道他喝了点酒,废话尤其多。周樵樵冷哼道:"难道你希望你哥一直挂在那里给人当小三儿啊。"叶小舸这才笑了:"你这才算说到点子上。"  夜风吹着,周樵樵酒劲儿上来,有点晕乎乎,轻轻把手放在叶小舸腿上。叶小舸掰开一次,他又放上去,不仅把手放她腿上,他还用手摩挲她的腿。  "干嘛,你又晕了是不是,人家正开车呢,你闹什么闹?"叶小舸再次推开周樵樵的手。周樵樵捉住她的手,笑笑,随即放开。  "你这回真不跟我一起回去?"周樵樵想起这件事,始终有点不放心。沈阡陌的脾气他知道,就怕她找叶小舸麻烦。叶小舸道:"咱不是商量好了,你先回去,我等到进修结束才能回去,这次机会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不能半途而废。"  "小舸,这样的机会以后有的是,你先跟我一起回去,我让院里给你安排去日本进修的机会,好不好?"周樵樵看小舸的表情。小舸缓缓摇头:"暂时不要了,这次院里让我来北京进修,已经有人在背后说话,你要是再安排我去日本,别人更要眼红,还是慢慢来吧。"  "那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及时跟我沟通。"周樵樵嘱咐,眉头微微皱着。"怎么了?"叶小舸听出他语气有些不对劲,转过脸看他。"没什么。"周樵樵掩饰。"你放心吧,北京是我们家大本营,我爷爷叔叔伯伯哥哥都在北京,谁能对我怎么样。"叶小舸是个乐观主义者。  周樵樵回惠州以后,叶小舸留在军总进修,每个月飞两次去看他,尽管两地分居,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程煜经常约小舸一起去骑马、做美容。有一回在马术俱乐部的骑马场里,她们无意中遇到沈阡陌。程煜跟她熟,热情的拉着沈阡陌和她们一起到休息区小坐。程煜悄悄告诉小舸,沈阡陌是她老公钱翊的表妹。  因为知道沈阡陌和周樵樵有那么点过去,小舸见了她心里总有点疙瘩。沈阡陌对此倒是无所谓,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和程煜谈笑自如,对小舸也不冷淡。  然而小舸就是觉得奇怪,沈阡陌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像是隐藏着许多心事。她大概已经离开部队,从来没见过她穿军装,着装做派很有些哥特风格。她的脸色很白,但不是那种健康的白,她的五官轮廓分明,气质中带着点颓废而阴郁的美。  总的说来,小舸觉得她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心里暗暗地想,周樵樵当初是看上她哪一点了呢?可是小舸又不得不承认,沈阡陌的气质是很能吸引男人的,她有一种混杂着东方式纤细和英伦学院派的独特个性,让她看起来清冷而帅气。


伤心的泪 发表于 2014-3-10 18:29:36


41  谁在背后捣鬼
  从马术俱乐部出来,程煜请客,三人一起去附近的西餐厅吃饭。牛排上来以后,沈阡陌几乎不吃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包骆驼烟,纤细的手指夹着烟卷儿,抽烟的姿势很优雅。  小舸一向怕闻烟味,周樵樵也不当着她的面抽,但是很奇怪,她看到沈阡陌抽烟,竟然觉得这画面看起来有一种别样风情。  沈阡陌注意到小舸的目光,放下烟:"是不是觉得熏的慌?"小舸摇摇头,抿着嘴微微一笑:"我觉得你抽烟的样子很有味道。"沈阡陌的表情轻松了不少,把烟放到烟灰缸里掐灭了。  小舸的手机响了,站起来走到边上去接电话。沈阡陌看着她的侧影,心中暗想,周樵樵会不会把他们以前的关系告诉叶小舸呢?叶小舸看起来又糯又嗲,脾气很好的样子,一看就是被周围的人捧着宠着长大的,就像程煜,没什么心眼,可偏偏讨男人喜欢。  冷眼旁观,电话大概是周樵樵打给她的,她的表情十分温柔,十足小女人情态。沈阡陌幽幽轻叹,这种表情她是永远也做不出来的,有时候她也想像个小女人的似地撒撒娇,可往往适得其反。  对叶小舸这样的女人,应该是能哄就哄吧,他能把自己的过去主动招供?周樵樵可没那么傻,而且他的心,冷漠坚硬,根本捂不热。说到结婚,叶小舸无疑又是最合适的,她永远不会过问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会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就算给她知道了什么,他也能轻易的搪塞过去。  这类女人,想法不多,也没什么生活目标,本本分分守着男人过日子就是她的全部念想。沈阡陌和叶小舸接触了一个多小时,就把她里外都看透了。然而,输给叶小舸,她虽不甘心却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叶小舸的骨血已经融到了周樵樵的骨血里,她看见她,就像看见他,  尽管男女有别,尽管他俩性格也不相同,可沈阡陌就是能看出他们的相通之处。怎么形容呢,就像一个树上结出来的果子,外表或许有差别,内容却大同小异。  就像周樵樵常年不离身的那个小小的和田玉如意手把件,沈阡陌不止一次看到他握在手里把玩,知道那是真正的古董,他们家祖辈上传下来的,他爱惜的不得了。那块玉如意得了人的灵气,质地温润,即便有人开出天价,他也不会卖。  而叶小舸脖子上挂的那个玉如意挂件,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和周樵樵那个是一对,无论是色泽、品相、雕工几乎都是一模一样,只是叶小舸的这个如意小了一点。也许正像程铮说的,叶小舸和周樵樵是密不可分的一体,他们的世界连在一起,谁也走不进。  沈阡陌看着叶小舸和程煜边吃边聊,十分起劲的样子,意兴阑珊。从心底里,她讨厌见到这个女人,她的幸福对别人来说多么残忍,就连她笑起来的样子,沈阡陌都觉得厌恶。  叶小舸哪里知道沈阡陌转着什么心思,只觉得她好像忽然间就不怎么说话了。可小舸也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不喜欢她。也是,沈阡陌要能喜欢她,那更奇怪。  情敌还能亲如姐妹的,只存在于某些男人不切实际的幻想里。叶小舸自问不是那么宽厚的人,因此想着,以后再也不要见到这个沈阡陌最好。  叶小舸开车走的时候,沈阡陌在车里看着她的车从停车场驶出去,默默记下了她的车型和车牌号。她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点上,吞云吐雾中看着天渐渐黑了。  刚回到家,叶小舸就接到周樵樵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她,了庆节军区要授衔,他升了一级,被授予大校军衔。  "真不错,你太棒了。我在医院干到退休,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军衔。"叶小舸虽然已经从叶小美那里得到消息,但还是衷心的向周樵樵表示祝贺。男人有时候需要被崇拜的感觉,尤其是被自己爱的女人崇拜,能让他们心理上得到很大满足。  "你要是在广州就好了,可以参加授衔仪式。"周樵樵不无遗憾的说。"你们的授衔仪式安排在哪天?我看看赶不赶得及请假飞广州。"叶小舸把台历拿过来看日子。  "二十八九号吧,提前两三天,这次要授衔两个少将,一批校级,谢克榛亲自到广州来,所以具体时间还没定。"周樵樵道。"谢叔叔亲自去啊,你们这次授衔场面搞的挺大嘛,军方第二大BOSS驾临。"叶小舸笑呵呵的说。  军委二把手谢克榛的父亲和小舸爷爷叶一民当年是一个部队里出生入死的战友,谢叶两家一向是世交,因此小舸一听到谢克榛要亲自去广州出席周樵樵他们的授衔仪式,心里特别高兴。  "就是因为他要来,所以军区为了接驾才要大张旗鼓搞仪式。我听谢羽杨说,他爸这回要把南方几大军区都视察个遍。"周樵樵和谢克榛的儿子谢羽杨关系不错,两人上小学时还坐过同桌。  "小羽会跟谢叔叔一起去?这一趟视察少则一个月,他刚新婚,舍得离开家才怪。"叶小舸咯咯一笑。她和谢羽杨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那时候还都是小孩子,她和周樵樵偶尔闹别扭,谢羽杨没少给他们当通讯员递纸条。大人们有时开玩笑,叶小舸将来要嫁人,不是嫁给周樵樵,就是嫁给谢羽杨。  "你见过他老婆没有?"周樵樵问。"见过啊,政治局黎明城的孙女儿黎小梨嘛,今年才二十岁,比小羽小八岁呢。"叶小舸回北京后和那对小夫妻见过两次,印象深刻。  "你能不能别叫他小羽啊,叫得那么亲热,小心有人会吃醋。"周樵樵笑着调侃。"呦,看不出你还是个醋男。我跟谢羽杨认识二十多年了,一直这么叫他,改不过来了。"叶小舸故意和周樵樵开玩笑。其实他们都知道,小舸跟谢羽杨纯是朋友,没别的。  两人说笑一阵,叶小舸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告诉周樵樵,她见过沈阡陌。"我才知道,原来她是程煜姐老公的表妹。"周樵樵嗯了一声,并没有对这件事表现的很关心,他早知道沈阡陌和钱家的关系。  "小舸啊,以后尽量别跟她见面,她那个人有点各色。"周樵樵思忖片刻,叮嘱叶小舸一句。叶小舸道:"我也觉得她有点冷冷的,不大理人,不过……她要是对我很热情,我更吃不消。"  周樵樵当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没有接她的话茬,小舸也就顺带把话题扯到别处,两人一直聊到临睡前才各自挂断电话去睡。  自从周樵樵说起了庆授衔的事之后,叶小舸就上了心,看着日历数日子,想和别人调班,把了庆假期提前调休,无奈院里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病人最多的时候,一时间调不开人手,叶小舸花了不少心思,才好不容易空出两天的假期。  把假期安排好了,她打电话给谢羽杨,约他出来吃饭,顺便问问这次授衔的事。两人约在一家意大利餐厅。谢羽杨在总后勤部任职,和小舸的堂哥叶小舫在一个部门,出来吃饭也是一身军装。  "今天咱俩出来吃饭,给你夫人知道了,不会生气吧。"叶小舸故意开玩笑。谢羽杨摇头:"不会的。你就是去我们家吃饭,她也没脾气。"  "是吗,她这么听话呀。那怎么上回我去你家,容阿姨跟我说,小羽可听他媳妇的话了,小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管对错他都顺着她。"叶小舸搬出谢羽杨他妈的话揶揄他。谢羽杨只是笑笑:"她一个小孩子,我跟她计较什么。""也是,她才二十岁,刚够年龄就被你骗走了。"谢羽杨淡淡一笑。  叶小舸打量他,由衷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发现你结婚以后变多了,以前你都不爱笑的。"谢羽杨拧眉:"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叶小舸笑:"你自己当然不会有感觉,你上学那会儿特严肃,不苟言笑,樵樵说你面部神经不发达,笑一笑要调动太多肌肉,所以你懒得笑。"  "哈哈。"谢羽杨大笑起来,忍住了,跟叶小舸道:"这个周樵樵,他怎么这么损啊。也是,他上学那会儿就敢画连环漫画讽刺班主任,我不知道有什么是他不敢做不敢说的。"叶小舸会心一笑:"敢说话不要紧,满嘴跑火车就不行,其实我有时候觉得男人还是深沉一点好,给人感觉有大将之风。""你这话,我当你是夸我。"谢羽杨打趣。  闲聊几句,叶小舸切入正题:"樵樵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这次他们军区授衔,谢叔叔会亲自出席,是不是?"谢羽杨点点头:"我爸这次准备几个军区都走走,日程表安排的不算紧,所以空出一天留在广州参加授衔仪式。"  "你跟不跟着去?"叶小舸问。谢羽杨道:"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我爸非让我跟着去。"听他这么说,叶小舸心思活络起来:"你们几号走?""二十七号,怎么,你想跟着一起去?"谢羽杨一下子就猜到叶小舸的意图。  "我是想去,樵樵的授衔仪式,难得一次,我想去看看。"叶小舸微微一笑。"他以后升少将、中将、上将,是不是你都得跟着?"谢羽杨开玩笑的向小舸眨眼睛。"不行吗?"叶小舸哼一声。  "行,谁说不行。这事我替你安排,到时候通知你。"谢羽杨痛快的答应了。他们这群人,叶小舸找谁办事,谁能不帮她。  回家路上,叶小舸独自开着车,时近中秋,夜风有点凉,她摇上车窗。前方一百多米处好像发生了车祸,看样子警车还没到,一群人站在马路边上。  小舸想踩刹车降低车速,可是刹车好像失灵了一般,怎么踩也没用,车速始终降不下来。她吓了一跳,赶忙拉变速杆换低挡,心里告诉自己别慌别慌,一定要稳住方向盘,把车靠边停下。幸运的很,车速终于慢了下来,虽然免不了蹭到路牙石,好歹车停了下来。  恰好这时,谢羽杨开车从另一个岔路口过来,看到叶小舸从车上下来,忙把车靠边停下,下车去看看究竟。  "怎么回事,车坏了?"谢羽杨走上前问叶小舸。叶小舸经过刚才那一番,早已一身冷汗,拍拍心口:"吓死我了,刚刚刹车好像失灵了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我只好减档。""刹车坏了?"谢羽杨走到小舸车前看了看,果然看到一侧车轮已经开到了路基上,危险地很。  "天已经黑了,我送你回家,你先给4S店打电话,让他们把车拖回去检修。真要是刹车坏了,得好好检查检查。"谢羽杨陪叶小舸站在路边等维修人员来。  很快,4S店的维修人员来把叶小舸的车拖走了。谢羽杨打开车门,让叶小舸上他的车。"我的车怎么好好地刹车会失灵呢?"叶小舸想不明白,白天还好好地,怎么晚上就坏了。"这可说不好,可能有多种原因,得专业维修工检查过之后才能有定论。"谢羽杨发动汽车,把车开到路上。  "幸亏我刚才车速不快,要是停不下来非撞上前面的车不可。"叶小舸想起刚才的事,心有余悸。"开车本来就危险,所以在市内车速不能过高,这时候正是堵车的时候。"谢羽杨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路况。叶小舸靠在座位上,想着一定要把车好好检查一番,这样的事防患于未然,可不能再有下次。  接到4S店工作人员电话是在第二天,对方告诉叶小舸,经检测,她的车刹车像是被人蓄意破坏过,底盘下的刹车油管一直在漏油。  这个消息让叶小舸心惊肉跳,是谁这么恶毒,要蓄意破坏她的刹车系统?这可是会出人命的,谁这么恨她?  叶小舸想把这事告诉周樵樵,想了想又算了。周樵樵这些天一定是忙着授衔仪式的事,告诉他怕他担心,还是不打搅他的好。可也不能不找个人商量,这件事非同小可,已经有人想置她于死地了。  思来想去,叶小舸最先想到的还是叶小美。叶小美主意多,找他商量准没错,更何况车还是他搞给小舸的,不找他找谁。  叶小美听了小舸的话,也是大吃一惊,他哪里想到会有这种事,赶忙和小舸约好了一起去修理厂。  详细询问了工作人员之后,叶小美把叶小舸拉到一边:"你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吧,没出医疗事故出人命吧?""我哪会出医疗事故,我又不是拿手术刀的,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和人家结仇的人吗。"叶小舸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谁会跟她过不去。  "那就是周樵樵得罪人了?"叶小美心里盘算,忽然想到钱翊头上去了。那天他们在奥都,钱翊被周樵樵泼了一脸的酒,想必是怀恨在心,可是,也不至于伤人害命吧。他要恨,也是恨自己和程煜才对,怎么会恨到叶小舸头上去呢?这事得好好查查。  "哥,你说怎么办呀,这车就算修好了,我也不敢再开了。"叶小舸看着自己那辆蓝色宝马MINI,总觉得不放心。  叶小美想了想,安慰他妹妹:"这样吧,你先委屈一段时间,坐地铁上下班,等我把这件事查一查,你再自己开车。这事要是不查出来,别说你了,我都不安心。"  叶小舸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点点头:"也只能先这么着了。对了,这事你先别告诉任何人,我不想家里人替我担心。""好。"叶小美也不想惊动他爷爷和其他人。  然而出乎叶小美意料,他暗中查了整整两个星期还是没有头绪,医院停车场的监控录像他想办法调出来反复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端倪,车送到交警队又检测了一回,结论和4S店维修人员的结论一样,刹车被人蓄意破坏。看来这件事是高手做的,绝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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