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感觉》

飞鸟 · 发表于 2011-4-3 08: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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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的感觉

飞鸟
一路求学耗干了乡下爹娘的血汗，大学毕业了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李航彷徨迷茫了一段日子，问题很现实的摆在眼前。生存！零工、家教、服务员、一路泪光，从省城再县城，转眼一年多了。
初夏的一天，李航去一家私校应聘语文教员，校园里有一棵桐树，喇叭样的花朵散发着幽幽清香。
校长看了看李航的简历，又看了看他在市报上发表的小说，点点头，说：在苦日子里还保持上进的心，我愿意给你个机会。
从小就苦惯了，受苦不怕，上进？李航不知道，也许校长指发表的小说，唉，那算上进吗？只不过是在寂寞里泪水与星光的对话。
飞鸟一样的李航停歇在离家一百多里的县城。
学校同年级段只有一个办公室，大而凌乱，一张办公桌就是一位老师的天地，李航旁边是英语老师赵兰，去年刚本科毕业，赵兰个子不高，扎着马尾，眼小，腮上有雀斑，但整个人很干净，透着一种安宁。
李航在租住的小屋开了个小伙，馒头稀饭李航会弄，可是中午休息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又离自己租住的家远。学校周围的小吃摊，李航说，头疼。其实李航头不疼，是胃疼。
李航真想吃一碗软软的面条。
扯天扯地飞舞着软白的美丽花朵。杨树叶子又宽又厚，闪着绿色的亮光。赵兰进办公室，杨絮挂在她的身上，头发上。李航说：有碗面条吃就好了。赵兰说：明天中午，你交给我三块钱，我多做点。李航说：那好呀。
赵兰租的房子离学校很近。
面条细白长软，有筋道。清水煮，放进青菜，葱花，西红柿。一股香味弥漫，李航的口水赶紧往喉里吞。
李航说：好吃。
李航基本上每天中午都会去赵兰那里，吃上一碗面条。
有同事嚷着让李航买喜糖，李航笑笑。同事也不再深究，彼此理解，八百块钱的工资，租房吃饭，已花去大半。李航其实只是想吃一碗面条。
一大一小两只碗，大的是一只白色的瓷碗，小的是蓝色的瓷碗。李航用大碗，大口吃着面条，与对面用蓝碗的赵兰说话。
赵兰问：什么是活着？
李航答：维持心跳。
赵兰问：心是什么？
李航答：盛调料的容器，千滋百味。
赵兰说：心是一朵美丽的花。
俩人没目的的说话，很快，面条吃完了，李航会在碗底见到一枚金黄的荷包蛋，什么时候开始见到的，李航忘了，似乎李航要加钱，赵兰说都是同事不赚你钱了，三块钱，够。
日子水一样哗哗流淌。
这天，赵兰依然轻轻地煮面条，轻轻地切菜，面快熟时，赵兰冲李航点点头，李航去水房洗手，每次李航洗完手回来，面条已经舀进一白一蓝两只碗里。李航甩着湿手走回来时，见火已经关了，一锅面条青青红红白白香香的舀进两只碗里，却不见赵兰。
阳台上传来赵兰接电话的声音。
李航瞅瞅面前的两只碗，心里就动了动，他端起蓝色的碗开始吃面条，一边吃还一边把玩，思忖赵兰回来发现换碗了，会有怎样的一番玩笑。一小碗面条李航很快吃完了，吧咂几下嘴，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什么呢？李航拼命想，拼命想，李航起身，走到那只白碗边，伸筷子进去，一搅，一枚金**的荷包蛋浮上来，李航愣住了。
李航轻轻走向阳台，赵兰正背对着他接电话，好像是赵兰的母亲打来到。阳光热热地洒下来，笼罩住赵兰，把她小巧的身子融进无限的灿烂中。
李航的心一颤，扑棱棱地像一朵花绽放，每一瓣都饱含着阳光，闪耀着光彩。
李航走到赵兰身边，静静等着，等着赵兰挂电话，然后要告诉她，心真的如她所说，是一朵美丽的花。
终于，赵兰微笑着挂上了电话。
李航说：赵兰，我以后吃面条，打算不付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