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银城客居飞鸟的小说《小桃》已发表在“新文学”

飞鸟 · 发表于 2011-3-30 16:04:43

本帖最后由飞鸟于 2011-3-30 16:06 编辑

小桃

飞鸟

白亮亮的日头变成了黑色。这个发现让范杰又惊又奇。

范杰看见小桃被一条棉被覆盖严实，静静的躺在路边。这时，日头变成了黑色。

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声。车玻璃碎片。许多人。

有几个人商议先用水晶棺装着小桃，再向过路车要钱，直到肇事车找到为止。还要多发动亲戚朋友来壮声势。七嘴八舌的人的脚边默默睡着小桃。那条棉被露出几绺灰黄棉絮，像咧着一张似哭似笑地嘴。人们太忙乱，无暇顾及范杰。

范杰走在回家的村路上，感到异常松弛，以至于有些瘫软，脚步亦踉跄。路旁熟悉的树呀屋呀沟呀都有些影绰，不真切。

自己和小桃定亲，哦，有三年了吧。范杰默默想。在一起交往也就是近三个月。可是，两个人的关系却有了质的变化，因为那个朦胧的月夜。

那夜后，小桃调皮的嘟着嘴，问：“咳，赶紧把彩礼钱送过来啊，彩礼钱俺爹说都让我带过来，就图个欢喜。”范杰望着小桃不大但很好看的眼睛说：“俺家没钱了呀。”小桃摆弄着发辫，轻轻说：“你也要让俺家在村里站住呀，俺已是你的人了，不求乞啥，可俺爹娘嫁闺女也要讲脸啊。人家的彩礼最少都是两万，俺后门二娟上个月结婚，彩礼是四万。”小桃抬头，眼泪汪汪。范杰的心就跳的急了，有点疼，一把抱小桃在怀，泪在眼底不再言语。

那个秋月朦胧的夜范杰是有预谋的，本意想小桃成了自己的人，彩礼钱可以少些，可是，小桃成了自己的女人，范杰又实在舍不得小桃委屈了。气的范杰的娘指着儿子的头骂：“没良心……”范杰不说话，也是，爹娘辛辛苦苦省吃俭用，盖房子定亲花了十来万元，自己虽然打工贴补家里两万多，可是结婚的彩礼和装修房子、家电等物还要四万多啊，爹娘的愁苦如同他们屋里不熄的夜灯，执拗，惆怅。结婚后，小桃带来的钱就是自己的了，拿出来给娘。范杰想。范杰木木站着，任凭娘骂。

范杰抬眼望望天空，那轮秋天的太阳，黑黪黪的。范杰从听到消息，急急的去，看到覆着小桃的破被子，到软软的走回来，始终没有流一滴泪，泪泉在心头被黑黪黪的日头堵住了。

进了院，娘和爹都跑到范杰身边，娘问：“咋样了？”范杰突然笑了，说：“不用为彩礼发愁了，她死了。”说完，范杰就往堂屋走，娘嘤嘤的哭出声，说：“多好的闺女啊，咋会……”爹忽然焦急的说：“完了完了，定亲的那一万多块钱咋办？”

范杰身子震了震，转过来，轻轻地笑着说：“日头都黑了，还想咋样？要不，我去找小桃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