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 曾阳
本帖最后由 王紫磊 于 2011-1-18 20:28 编辑原创：曾阳 妈妈，妈妈 宣传完《零点》，我推着车子走出三高的大门，穿过火车道，来到大柏油路上，稳稳神，我定睛一看，街灯亮了，车灯亮了，霓虹灯也亮了。记得下午四点多我来的时候还能看见太阳，而这会儿，天本来已经自然的黑了，而城里的霓虹灯非要闪烁，非要让夜花哨起来，使人的眼睛疲劳，叫人的欲望膨胀，以至于人的眼睛快要看不到天上的星星了。
天上人间，万盏灯火中，哪一盏属于文学之灯呢？也许它在天国，也许它在人间，甚至它很可能就亮在我心里的某个角落……
我一边骑车，一边胡思乱想着。路过一家报刊亭时，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车。报亭里挂着，摆着，摞着各式各样的杂志，这些杂志从全国各地来到小城太康。有娱乐的，有体育的，有政治的，也有美容养生的，还有我喜欢的文学类的……我时常看着这些杂志走神：有一天，《零点》有了书刊号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摆在全国各地的报亭了，那时一定会有它的知音路过报亭而停下来从众多杂志中把它领回家，那时《零点》是小城太康的骄傲，是小城的窗口，是小城的一张名片，那时，很多人通过《零点》相识，而后成为好朋友，那时我再也不用跑着卖书了，再也不用躲着门卫，老师和校领导了，那时……
“小伙子，你订的诗歌杂志还没有到。”老板的话把我从梦游中拉回了现实。
我应酬着说：“不碍事，不碍事，那麻烦你拿本最新的《青年文摘》让我看看吧。”
接过老板递来的书，起初我并没有打算买，我打算翻翻就走的。谁知一打开目录，我就发现了一篇文章——贾平凹先生的《写给母亲》。于是我改变主意，毫不犹豫的买下了这期杂志，而后迅速骑车离开……
我很喜欢贾先生的书，也买了很多他的书（有十几本吧，也没有具体数过），但大都是盗版的。我想平凹先生是不会怪罪一个喜欢他的书而又买不起正版来读的青年的。
回到租处，开了门，按了灯，我顾不上洗手，顾不上查今天卖《零点》的钱，也顾不上热中午吃剩下的面条，我便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青年文摘》的第24页，读起了贾先生的《写给母亲》，读到最后“但一去坟上，现实告诉着我妈是死了，我在地上，她在地下，阴阳两隔，母子再也难以相见，顿时热泪肆流，长声哭泣啊。”我也落下了眼泪，没有人看见我落泪，但我知道我的泪是热的，尽管我的泪没有贾先生的老泪咸，但我知道我的泪同样不虚伪。
读完《写给母亲》，我突然就想给我妈打个电话，很想很想。于是，我拨通了那个我不能再熟悉的号码。电话通了，是我爸接的。我对我爸说，快，让我妈接个电话。
“妈！”
“诶。”
“妈！！”
“诶？”
“妈！！！”
“诶？！”
我连续在电话这头喊了三声“妈”，我妈在电话那头连续“诶”了三次。
喊完三声“妈”，我的声音变得颤抖不成调了。
我妈着急了：“孩，咋啦？出啥事了？”
我再次稳了稳神说：“妈，妈，也没啥事，我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找到幸福啦。”
我妈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找到幸福好啊！”……
挂了电话，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上一段时间一个太康学子在我QQ空间留言问我，幸福是什么，能不能具体一些？我记得当时我是这样回答的：幸福，抽象点可以说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活着，具体点那就是一种感觉（也还是有点抽象啊），你所感觉到的都是幸福（哪怕会感觉到伤与痛），与麻木人相比，有感觉就是最具体的幸福。而现在，我已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若有人再问我什么是幸福（不论抽象还是具体），我都会斩钉截铁地回答：幸福就是你叫你妈，你妈能诶。
在我打电话告诉我妈我找到幸福的那晚，躺在床上，我又想起了我与我妈的两次对话。
一次在庄稼地里。
我：妈，我是不是特窝囊。现在农村也时兴盖楼房买汽车了，你看咱家还住在八几年盖的老屋里；人家孩子上一高，要么考上大学了，没有考上大学的也都出去打工挣钱去了，而我没有考上大学，也不出去打工，就赖在家里整天的编《零点》，卖《零点》。出版一期《零点》就给生一个孩子差不多，宣传的时候也经常的遭别人的冷眼，想必咱村的人一定会偷偷笑话你生养了一个又丑又不中用的儿子吧？记得前两天，旁院王婶就冲着咱家柴门叫唤过，这年头，谁能挣钱谁有本事，这年头，谁有钱谁就能享福……
我妈：俺看俺孩不窝囊，因为俺孩是最优秀的！妈给你作首诗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真想不到，打小没上过学也不识字的俺妈竟会背这首诗！我妈真了不起！
另一次对话是在一次晚饭后。
我：妈，我写了好多小诗，都是关于你的，都是夸你的，要不我读两首给你听听吧。
我妈：可别，孩子，你妈没上过学，听见别人读书声就犯困。你要真想给妈读，那就等几年妈再老些时，晚上老失眠时，你再搬个板凳坐在妈跟前大声背吧。
这是我和我妈的约定，也许当时我妈只是随口说的，但我要记一辈子，我要实现这个约定。
妈，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忙活一天，劳累一天的你和爸应该已经进入梦乡了吧。此刻，你在乡下，我在城里，现在虽说我不能天天守在你跟前尽孝，但在今夜我还是要给你背诵一首孩子自己写的诗，献给你的诗。儿要轻轻地读，像我儿时你哄我睡觉时哼的《摇篮曲》，让我的好妈妈好爸爸甜甜地睡个好觉——
粗心的我竟不知你是在什么时候老去的
就像突然有一天
我在不知不觉中已长大成人
刚开始，我一味憎恨岁月将你变老
还有岁月的帮凶。我叱问灶台
叱问庄稼，叱问镰刀和锄头
叱问猪圈里的猪羊圈里的羊
我还叱问门前那条你经常洗衣的河
粗心的我竟不知你是怎样老去的
就像猛然有一天
我在不知不觉中已做了爸爸
只是现在，我已学会拷问自己的良心
妈妈，那个加快你苍老
并最终夺去你年轻的，不是别人
正是你的孩呀
正是你任性又爱闯祸的儿呀
小时候你教我走路要昂首挺胸
而如今你走路慢似飘移的弯月
小时候你强逼着我学普通话
而今你要我用家乡话和你聊天且不准用您
妈妈，我该怎样报答你
让我为你定做一身新衣吧
让我为你捎些难得一品的小吃吧
我的话早说完了，而你的头还在不停地摇
妈妈，让儿子抱抱你，亲亲你吧
就像小时候，你抱着我
还止不住的一个劲地亲我一个样
我的话还没说完，可您，你早已泪流满面
10.10.27夜http://tongbuzy.educast.cn/XX08-09-2/05/JJ_XK01_NJ06/ZY20090221153204484/BJZL/SC20090224163934015.m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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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大家幸福。万事如意。 支持零点支持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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